第四十一章 我會誤會
蕭時廉平素便沉默寡言,今日也一樣。
他看著面前這兩個好似已很是熟絡(luò)的人,腦子里不由自主的又想起了那些與這相似的畫面。
“時廉兄,”姜甫喻又對蕭時廉道,“你也嘗一塊?!?p> “他不吃甜。”沈簇想也沒想便說了出來。
說完,沈簇才后覺自己又不過腦子脫口而出了。
那日的杏仁桂花糕,她只放了一點(diǎn)蜜,因?yàn)樗粣鄢蕴?,而姜家的藕粉桂花糖糕,卻很甜膩。
“那時廉兄可沒口福了?!苯τ髂睦镒⒁獾搅耸挄r廉眼里的變化。
而沈簇也低頭裝無事。
“吃好我送你回去?!笔挄r廉突然開口。
沈簇詫異,姜甫喻也瞪大了眼睛,不是說好了他送阿曳妹妹回去的嗎?
蕭家來了馬車,姜家也來了馬車,而沈簇只能選擇坐其中的一輛。
“孫伯,走吧!”蕭時廉對馬車外的孫伯喊道。
孫伯回了句,“公子坐穩(wěn)了?!?p> 沈簇雖沒去看他,可也知道他一直是盯著自己。
這氣氛太低壓了,她手里得攥著個什么分散些注意力。
就在她要細(xì)細(xì)觀察綺俏給她的荷包繡的是個什么圖案時,她聽見蕭時廉說,“我需要一個合適的解釋?!?p> 她下意識抬起頭。
“什么…解釋?”她裝作聽不明白。
“今天,還有上回?!?p> 蕭時廉極少如此這般嚴(yán)肅,沈簇的記憶里,他從未這般嚴(yán)肅對她過。
“我三哥哥四哥哥都不愛吃甜,所以我就以為你也不愛吃甜?!彼秸f越小聲。
“那上回呢?”
“上回?是哪回?”她裝作什么想不起來。
“五姑娘,”蕭時廉突然正容亢色地說道“我想你能給我一個合適的解釋,不然我會誤會?!?p> 他要一個合理的解釋,她也想要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
可她要怎么說?
五小姐的身子,二小姐的靈魂,如實(shí)相告?
那他一定會以為她荒唐至極,這樣鬼扯的理由也能編造出來。
“有些事情,我解釋不通?!彼裏o力道。
“她告訴你的嗎?”
她?
沈簇抬起頭,“不是?!?p> “不能告訴我,對嗎?”
她點(diǎn)頭。
馬車依舊停在了巷口,與她那段沒有結(jié)果的對話后,他便閉上了眼睛。
“謝謝你送我回來?!彼€是說道。
蕭時廉仍舊閉著眼睛,“不必客氣?!?p> 她心里堵得慌,卻又無可奈何。
“公子,走了嗎?”馬車外,孫伯問道。
“嗯,回去吧!”他回應(yīng)著。
她太像她了,他甚至開始懷疑,她是不是就是她。
可他知道她不可能她,即使她說了那些讓他不得不這樣懷疑的話,可阿月就阿月,而她是五姑娘,是她的妹妹。
她們生著不一樣的面容,她怎么可能是她。
許是這些日子他太累了,才會生出這種奇怪想法。
沈簇剛回府,綺俏便慌慌張張的向她一路小跑過來。
“小姐,大夫人又在大人那鬧呢!”綺俏悄聲道。
“昨晚不是才鬧過?”這秦玉蓉不累她都累了,昨兒鬧了大半宿,叫他們這群無辜的人覺也睡不好。
“大小姐也回來了?!本_俏道,“老爺現(xiàn)在就在大夫人屋里。”
“我們玉兒才為了他小產(chǎn),他就要將那青樓女子納入府為妾。”秦玉蓉哭天抹淚,“這叫我們玉兒還活不活了?!?p> “那我能怎么辦?”戚侍郎也吼道,“國公爺和國公夫人都許了,我能怎么辦?”
“哭,你只知道哭?!逼菔汤稍秸f越來氣,“當(dāng)初你為了要玉兒能嫁進(jìn)國公府,讓玉兒還未出嫁便懷上身孕,宣國公與他夫人本就瞧不上我們家,玉兒嫁過去能有好日子過嗎?”
自己的相公不但不向著她,還將過錯都怪在她身上,秦玉蓉更是哭天搶地。
“玉兒也是你的女兒,”秦玉蓉抓住戚侍郎的褲腳,“你就忍心看著那狐媚子欺負(fù)玉兒嗎?”
這家里沒一個省心的,望著這地上只知道哭的兩個女人,戚侍郎頭疼不已。
“大人不愿意幫玉兒,那我去找母親?!鼻赜袢貜挠眯渥硬恋粞蹨I,“母親是王爺之女,國公爺他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p> 說著秦玉蓉就從地上爬起來,拉上戚玉就要往老夫人那去。
戚侍郎喝住,“不許去。”
秦玉蓉回過頭,“大人不管玉兒,也不許母親管嗎?”
“你麻煩母親的事情還少了嗎?”戚侍郎怒斥道。
“爹,不能讓那狐媚子進(jìn)府?!逼萦褚部薜?。
“玉兒,走,我們?nèi)フ夷阕婺??!鼻赜袢匾膊还芷菔汤刹粶?zhǔn)許她去,拉上戚玉就往外走。
門外的下人們見狀趕緊四散開來,裝作什么也沒聽見。
秦玉蓉拉著戚玉一路來到老夫人院里。
一進(jìn)屋,她便扯著戚玉咚的一聲跪下。
“怎么了這是?”老夫人示意柏春將跪著的兩人扶起來。
柏春立即走上前,“大夫人和大小姐這是做什么?”
秦玉蓉怎么也不起,柏春也只能作罷。
秦玉蓉剛歇下的眼淚又嘩啦流了出來,“母親,你一定要幫幫玉兒?!?p> “庭安,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夫人看向剛走進(jìn)來的戚侍郎。
秦玉蓉拉著戚玉就走,等戚侍郎反應(yīng)過來人已經(jīng)走遠(yuǎn)了,他緊趕慢趕還是沒追上她們、
“母親,我…我說不出來?!闭f完戚侍郎便轉(zhuǎn)過了身。
“玉兒,你說?!崩戏蛉擞职涯抗馀不毓蛑钠萦?。
得了祖母的話,戚玉哭啼道,“琰郎他要娶那狐媚子做妾?!?p> 琰郎便是宣國公的長子,宣琰。
“宣國公同意了?”這事兒老夫人也有聽說,只是子女的事,她一個做祖母的,也不大想管了。
“母親,您去和國公爺說說,這狐媚子是絕不能嫁進(jìn)國公府。”秦玉蓉的頭已經(jīng)貼在了地上,頭上的發(fā)釵也不知掉到了哪里,早已沒了往日倨傲的樣子。
老夫人沒說話,秦玉蓉便跪著也不起。
“柏春。”
“老夫人。”
“我累了,扶我去休息?!?p> “是,老夫人?!?p> “還跪在這里做什么?不怕叫下人看笑話。”戚侍郎也甩袖離開。
秦玉蓉與戚玉抱頭大哭,“玉兒啊,你父親你祖母都不愿管你了,但是母親一定不會讓那狐媚子欺負(fù)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