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覺睡到中午,發(fā)現(xiàn)房間已經(jīng)沒有了人,我想起來,今天好像是我的葬禮,沒等找到他,我就自己去了公墓。
這里我已經(jīng)下葬,送葬的都已經(jīng)走了,大概在某處宴席上。
我以前一直很不明白,為什么人死了要請那么多人來家里吃吃喝喝,看見他們說笑,嗑瓜子?
有人說,那是為了讓死去的人看見,這個家還沒散……
思緒見,我看見了角落里,那個一身黑衣的宋云意,我屬實(shí)震驚了下,沒想到他也會過來,又想到畢竟送了那么多張情書,大概混了個臉熟吧……
他站在那,和周圍的墓碑放在一起,成了一道風(fēng)景。白雪未化。
我仰望著他,我覺得他要飛起來了,讓我怎么也觸碰不到。
他看見了我,臉上才非常艱難的露出一點(diǎn)笑意:“怎么不聽話,跑出來了?”
車內(nèi),我坐在他的腿上,聽著他和他母親說話。
“過幾天帶你去一個海歸醫(yī)學(xué)博士那看看,他很難預(yù)約的,你和我去看看吧,說不定……”
他打斷了她的話:“不是早就說了嗎?肝癌晚期,治不了……”說完宋云意重重的把頭靠在了車窗上,我感覺到了,他很急躁,順我貓毛的動作有點(diǎn)急。
“又下雪了……”他無力的說著,我聽著話,格外悲涼,我死前那夜,也是這么大的雪。
雪淹沒了這個城市,埋掉了我這個不應(yīng)該存在的人。它們就這么沒有方向的飄著,無依無靠也自由。
回到家,他就帶我回了房間,鎖上了門。
他就這么依著門重重的脫力坐下,我很慌張,舔著他的手。他又哭了,肩膀一聳一聳,可是我沒有辦法為他擦去眼淚。
在他最無助的時候,我連給他擦眼淚都做不到。我不能舔他的眼角,貓的舌頭都有倒刺,我更不能用手抹去眼淚,我只有一個帶著刺的爪子……
他累了,我不切實(shí)際的幻想著他這么做事為了我,為了我難受,即使是假的,我也想騙一騙自己。
喜歡永遠(yuǎn)是一個人的兵荒馬亂,我不止一次的偷偷看他,仰望著這顆屬于天空的星星,他是那么明亮,我想將它據(jù)為己有,可我做不到……
他也該有美好的前程。
他累了,就靠著門睡了,我一在他的懷中,陪了他一夜。
房間開了空調(diào),但在這雪夜依舊很冷,雪花拍打著窗,成了這寂靜雪夜唯一的聲響。
太冷了,我的心從底封住了,屋子前的那條河也許也是這么封的吧,我心底難受:這么好的宋云意,上天怎么要帶走他,如果可以,我要用我的命來換,可我也只有七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