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在廣闊的地方,今夜都會有人特意來觀賞今年最大的流星雨。
一場流星,一幕鬧劇。觀看的人歡樂無比,流星所向之地,從不寧。
流星雨從稠密到稀疏,似乎經(jīng)歷了繁華將要謝幕,最后的那一顆拖拽著長長的星尾,似乎便是全劇的謝幕,但它從天際飛出,飛至正空時卻如同暫停一般在夜空中漸漸消失,星尾也漸漸消散。
人們正在討論這顆流星是怎么消失時,原本寂靜的林區(qū)躁動起來,鳥類漫無目地的在林中亂飛,從這棵樹撞到另一棵樹上,發(fā)出陣陣啼血的哀鳴。走獸全都在低聲的嘶叫轉向更深的山里隱匿。
天空中沒有一只飛行的鳥雀它們都進入了深山,走獸也遠離了開闊的地區(qū)天地間只剩冷風呼嘯與人們的交談聲。
就在天邊將白時,又一次躁動了起來。每一片玻璃都在震動,道路旁的路燈也在輕鳴。
太陽還沒出來,天空仍是黑夜,所有的星星卻已暗淡無光。在黑藍色的天空中,太陽久久未升起,但卻在夜幕中出現(xiàn)了一個淡藍的點。
它就如夜晚行人的馬燈一樣越來越亮,也越來越近。它就像是一滴水將要進入大海里,而它的到來,絕非和平,流星所向之地,人人不寧。
有些人在地上虔誠的禱告,想他們的信仰祈禱。有些人則是心存僥幸,認為這顆流星有可能會繞過地球。有的人則更加惶恐。
天際之上似乎穿出了一聲悶響。所有的玻璃紛紛破碎,每個人都感到了那來自天空中的壓力,似乎這是神明的一指,鎮(zhèn)壓天地。
半個鐘點過去,大街上的霓虹燈已經(jīng)滅了水泥筑成的建筑也在微微顫動。人們還在家中與家人在一起等待公布這一顆隕石會墜落在哪兒時,他們又收到了一條更恐怖的信息“請陪同在您的家人身邊?!?p> 沉默,良久的沉默,人們已經(jīng)不在希望能夠阻止它的毀滅了。
在已定的的末日時,你會干什么?(有沒有空?要不要談個戀愛?)
有的人會向自己心愛的人大聲表白,有的會懺悔自己一生的罪過。
而蘇芒則爬上了泰山,望著那神明的一指,他的內(nèi)心也十分的激動,并非害怕。他這無依無靠,隨風漂泊的一生,終于要結束了。
他來到泰山本就是想觀看這次的流星雨,然后隨著最后一顆流星一同離開這個世界。但這次的天災讓他有了更好的想法,讓自己死在流星這樣的美好之下,也不失為一種浪漫。
他多想有個可以告別的人啊。這佇天的山尖上,竟也只剩他一人。18歲,真是個沒好的年紀?。?p> 初春時,深冬的冰雪退出了世界。
人們對那顆流星為何會突然轉向的說法眾說紛紜。
不知什么原因那顆流行竟化為數(shù)以千計的碎片,幸好大多數(shù)都墜入一些人煙稀少的山區(qū)和名勝古跡里雖然仍有所傷亡但與前者相比實在不值一提。
不論方法如何,總歸是活下來了,縱然有不少的疑點也沒有過多的意義。
但蘇芒卻是人群中那為數(shù)不多被砸中還活下來的人,但凡正常點的誰會去享受末日。雖然這個行為很中二,但他的確成為了那為數(shù)不多的人之一。
雖然對自己是怎么活下來的,很多人關心,畢竟他那個時候看起來真的要死了,但對此,蘇芒他并不關心,我說莫名出現(xiàn)一個硅膠假體般的東西,扣住了我,僥幸活了下來你們信嗎?我都不信!但得信。
有一顆碎片直接扎入了他的右胸膛,與心臟正好對稱。所謂的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那碎片多的如同下雨一般,朝他襲來。蘇芒雖然一直用力向碎石堆上爬,但奈何碎石來的太快他的整個身體都被埋在碎石下。
蘇芒拼盡全力深處一只手對天空做了個國際禮貌手勢,但隨之而來的是更加洶涌的亂砸。
隕石雨結束了,泰山仿佛拔高了三米,蘇芒在碎石堆里只能拼命的扭動身體向外擠出來。
但那重量壓的他骨頭疼痛難忍,若不是怕一開口就會有許多小石子流進他的嘴里,他一定會彪一嘴流利優(yōu)美的中國國粹。
蘇芒感嘆自己這一生,調戲孤兒院里的女同學,掀院長女兒的裙子,夏天朝女生潑水……
沒想到自己畫滿了紅叉的一生最后的結果是活埋等死,雖說自己小錯不斷,但大錯真沒干過幾個,還不至于人道毀滅的地步。
“賊老天,也要讓我留下我蘇家的血脈再走啊,嗚~”
中頂城的市醫(yī)院內(nèi),燈火通明,到處都是因為玻璃劃傷和混亂時無序造成的傷害。雖然已經(jīng)過去了三天,但奈何受傷的人實在太多,甚至還有劫后余生狂歡而受傷的人也在每日送來。
而他蘇芒則被埋了三天,并非當?shù)叵嚓P部門的行動不夠快,他們在解除危機的第一時間前往封閉現(xiàn)場,但蘇芒被埋的太深了,挖了整整一天他身上的碎石才被清理掉。
當工作人員從他身上走過去時,“我覺得我還能再搶救一下。”他顫抖著手微微的抓住了踩在自己身上的腳腕,換來的確實一陣的驚呼和大量的腳印猛踩?!拔沂亲∧慵业男姲。∵@么造我,喔~別踩了,斷了斷了~”
當然作為國家機構送來的人他在這個人滿為患的醫(yī)院可以有一個床位。
這幾天他接受了各種檢查,采血。但最后一張身體各項體征都正常的出院證明讓他離開了這個溫飽的小窩。
他出院的那天,陽光刺的他眼睛酸溜溜的。他活動了一下手腕和腳腕,踢飛了一個小石子,看見了路邊的一個被踩扁的易拉罐,他連忙撿起放在了口袋里,他還警惕的左右看了看,雙手插在大衣兜將那兩張百元大鈔反復摩挲。
這是他身上最后的錢了。他蘇芒無依無靠,孤苦伶仃一個人,每天最大的愿望就是混到一個公費生的資格,那樣就可以省去高昂的學費。他也18歲了,本應有一個十分美好的大學時光,但他是個孤兒,是紅升孤兒院的院長在河邊撿到了他。
就院長喝醉后說的,當時他就是順著水漂流但那一雙小手死死的抓住柳樹垂進水里的枝條,才沒被水沖走。
一晃十八年過去了,那個棄嬰長大了,而院長也老了。雖然他沒有好好上學而是一直輟學在工作,但一直都是縮衣緊食的生活,他不是沒有好好賺錢,而是賺來的錢幾乎全都偷偷以別人的名義捐給了孤兒院,院長擔心他入了社會生活不順,而他還在心系孤兒院。
蘇芒一個人花費也不多,但奈何中頂城也算是個不大的縣,雖然消費少,但工資也少。
他向著火車站走去,他的心中默默盤算,自己的學費都頂一個月的工資了,所以他得去外地打工了,交完學費還能余下一些給孤兒院,至于生活費嗎,“那就勤工儉學吧。”他撩了撩自己的頭發(fā),又提了下褲子,看著露在冷風中的腳脖,疑惑到,以前有這么高嗎,好像又長高了。
張歲月
因為我重寫了引序哪一章 所以,第一章和未修改的引序合并為一章,之后的每一章就按照兩千字左右來書寫。 ?。ㄎ冶M力吧,畢竟有時候靈感爆發(fā),一章寫不下,兩章分割感又太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