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7.希羽組的單板機

　　【沒有人能想象我們加入四組的時候，碰到一個像鬼一樣的組長——外國專家，李佳悅小姐。

　　在第一次碰面之后，每次上班時，她幾乎都像鬼一樣出現在我們面前，用像鬼一樣的語音、語調與我們交談，我們下班時她早已像鬼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

　　當時，我和麗晶回過頭來看時，才發(fā)現房間里除了我們倆之外，幾乎總是空無一人。

　　——凌藝洲，1982.6】

　　“李，你嚇到新人了?！?p>　　見馮琪諾的語氣中隱隱帶著一絲威脅，李佳悅立刻向兩名新同事表示道歉：“抱歉，馮……”

　　“你也知道，所長寫小說的能力和想象能力比他的數學能力高得多，我怕你再這樣下去，萬一所長以你為原型，寫一本《異常生物見聞錄》該怎么辦？我可是見到了他的其中一部分手稿哦~”

　　說到這里，馮琪諾臉上的笑容更加放肆：“那時，我覺得你會以意想不到的方式變得全球知名……算了，我也不勸了，你繼續(xù)說你想說的吧。但不要用在這點小事上就用剛剛那么嚴肅的語氣?！?p>　　“抱歉，我失態(tài)了。”

　　在馮琪諾示意可以繼續(xù)說下去之后，雙頰漲紅的李佳悅接著說道：“凌（藝洲），二十五歲。范（麗晶），二十六歲。你們倆的年齡都比我大了一些。但你們都不是水野遙佳和淺野明日香小姐那種數學天才，范（麗晶）甚至不如夏希羽……”

　　“所以，連夏所長都在把自己的研究時間更多地留給廣泛的數學學習，你們就不要期望著那么早就能做出成果。更不要說你們是通過一種名叫‘工農兵’的制度畢業(yè)的學生，其他方面可能還存在著問題……”

　　連續(xù)將近20分鐘的談話后，馮琪諾離開了現場，只剩下三雙眼睛看著彼此。

　　接著，兩名新同事立刻以五十米跑的速度逃向了閱覽室。

　　此時，方謙正窩在自己的電腦前對著外國教材練著編程，他看著兩位新人竟然是以逃命的姿態(tài)路過了自己所在的辦公室，立刻產生了興趣，決定暫時放下手中的學習，先去看一看她們的情況再說。

　　“沒想到佳悅老師還有這樣的一面，哈哈哈……”

　　凌、范二女完全無法理解方謙的笑點，于是凌藝洲問道：“方處長，您覺得這很奇怪嗎？”

　　方謙兩手一攤：“你們完全沒有必要逃跑。實際上所長對你們四組的態(tài)度很簡單——堅持尋找一個可以長期研究的方向或問題，然后與其他同志一起攻關解決它。但是找到這個問題的過程需要你們四組的人自己走，夏希羽基本不會介入?！?p>　　“這是一個經常發(fā)生人員調動的組，比如，凌藝洲覺得模糊積分是一個很值得研究的方向，在確認這個方向的哪些問題值得研究之前，你們會一直留在這個組里?！?p>　　說到這里，他深呼吸了一個循環(huán)之后，對兩人說道：“簡單來說，這個組的人需要自己找到甚至創(chuàng)造一個科研領域，就像當年的扎德教授，以及發(fā)明了TOPSIS法時的夏希羽所長一樣?！?p>　　“或者，你們也可以確認目標后獨自研究下去，期間可能存在成立一個新的研究組的情況。又或者你們找到的方向與現有的組很接近，于是你們會短期或長期加入某個組?！?p>　　“這是你們必須經歷的。我老婆告訴我，李佳悅小姐已經做到了前者……她在和所長簡單聊了一段時間后，決定從星圖開始，進行圖像識別方面的工作。她的長發(fā)好像就與下一階段的研究目標有關?！?p>　　然而，凌藝洲和范麗晶見此情形卻是更蒙圈了。

　　只是，方謙絲毫沒有在乎她們感受的想法：“算了，我要搞我的元胞自動機了……抱歉，我的回答就到這里，我也有我的工作要做。不過，你們或許能從我以及其他人的專業(yè)工作中獲得啟發(fā)也不一定?！?p>　　范麗晶本想與凌藝洲先行離開，但她卻對方謙提到的“元胞自動機”感興趣，于是問道：“元胞自動機，是什么？”

　　“我也不好解釋，你們看屏幕就知道了?！?p>　　于是，隨著方謙那眼花繚亂的操作，兩位新人看著電腦上的黑白圓圈不斷發(fā)生著奇妙的變化。

　　“這……這就是元胞自動機嗎？”

　　范麗晶的問題得到了方謙的答復：“嗯，論文中說這是混沌態(tài)。具體的機理我還沒搞明白，你們想看的話可以繼續(xù)看，不想看的話可以在這邊用電腦……不會用電腦的話，計算機相關的書在閱覽室，你們自己去找?！?p>　　說完，方謙完全沉浸在自己對電腦的探索中，只剩下兩位新人在他身旁凌亂。

　　這天中午，正當凌藝洲和范麗晶被成立不過一年的希羽組研究所里的藏書、過刊論文和報紙的數量震驚得無法相信時，夏希羽正在和其他幾人一起聊著即將回來的秦若華和項天微，以及另一件有關浦江交大計算機系的事。

　　“若華和天微她們的安排是明天下午對嗎？”

　　“嗯，其他人之中自愿出最多五個人，我們五人會議全員之中，能去的都去一下?！?p>　　汪星悅沒有任何意見，于是說起了另一件重要的事：“那么，我想問問，你們對我們浦江交大自研自產的MIC-80有沒有什么想法，計算機系的人一聽說我有計算機的上百小時的使用經驗，立刻都在校內就找到我這里來了?！?p>　　水野遙佳點頭，隨后特意當眾用中文說道：“我有些印象，那玩意好像是‘國內先進水平’的對吧？”

　　汪星悅點頭：“我親自使用過。雖然和希羽所期待的相去甚遠，但MIC-80高級單板機作為生產與教學使用來說是沒問題的。”

　　夏希羽補充道：“我們不能總是依賴外國進口的零件、主板和整機。國內供應商確實可以在必要的時候考慮一下。另外，方謙，你務必與微羽那邊一同注意華光系列的近況?！?p>　　坐在夏希羽左側鄰桌上的方謙在喝完一口紫菜蛋湯后，這才點頭答應道：“我知道的。除了所長說的的這方面之外，我最近還有關注計算機系統(tǒng)?！?p>　　“帝都工業(yè)大學的TP801和TP802微機系統(tǒng)也都有很不錯的表現。根據國內外報道，在香江尖沙咀麗晶酒店舉行的電腦展覽會上都得到了海內外的訂單，雖然不多，但確實是個好兆頭?！?p>　　“具體情況得等她們從香江回來之后再說了。她們?yōu)榱烁阌嬎銠C設備也去了那里，她們肯定比大多數記者更了解情況?！薄?】

　　夏希羽看向其他人，最終才決定：“那么，這方面的事我們會在包玉剛先生相關的一切事宜完成后再行商議，眼下先聚焦于現在的法華鎮(zhèn)路出入口方向的二期工程和談判工作。”

　　于是，眾人達成一致意見后，各自埋頭吃飯，不再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