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8.前往中科大（3）
【自古以來的絕大多數(shù)時候，兒童被當做縮小的成人，它們通過模仿成人的動作和行為進行學習，以延續(xù)父輩的生活與工作習慣。
但進入工業(yè)時代之后，這種思維和方式會隨著工業(yè)與科技的發(fā)展越來越不可能為社會提供健康的公民。
于是，國家越是高速發(fā)展，代溝越嚴重……
——夏希羽，1982，于某次希羽組內部演講（節(jié)選）】
“既然有小同學希望我講一講，那么我就簡單結合自己了解到的國外特殊教育講幾點：第一，要從讓·皮亞杰——瑞士兒童心理學家、日內瓦學派的創(chuàng)始人說起?！?p> “我會為此在回到研究所后，根據情報與翻譯組的匯總，稍簡單地為這位學者以及其相關的學術理論寫一篇介紹性的文章，供全國各地有意開設少年班的高校和少年班的師生們提供參考。第一點之后的內容也與他的理論有關?！?p> “據我所知，你們少年班的學生之中，最小的十一、二歲，最大的將要十七、八歲。因此我必須說明的是，各位少年班的同學以及廣大的未成年學生們，你們不應當因為處于不同的認知階段而遭到這方面的任何指責，這不是任何人的錯誤。”
“人的思維自有其規(guī)律，個體之間存在差異是必然的。我同樣也認為，現(xiàn)代的思維科學也可以是馬克思主義哲學的一部分。
“對上述的表達，我舉個簡單的例子——有些孩子的家長和老師會拿其他孩子去做無謂的比較，說‘其他孩子能做到的事情自己的孩子卻做不到’?！?p> “我們必須承認，兒童個體之間存在的差異，可能比兒童與成人之間的差異更大；兒童不是縮小的成人，從現(xiàn)在開始，我們決不能允許兒童只依靠學習大人的行為來了解社會——在處于高速發(fā)展階段的中國，這一點尤其如此。”
“第二點，如果一定要我說一點個人的東西，那我覺得，你們的人生中絕對不是只有數(shù)學或者你們目前學的其他學科這一點點東西?！?p> 說到這里，夏希羽在身后的黑板上開始畫起了圖，隨后解釋道：“各位同學想必都知道古希臘哲學家芝諾的一句話，‘人的知識就好比一個圓圈，圓圈里面是已知的，圓圈外面是未知的。你知道得越多，圓圈也就越大，你不知道的也就越多?！?p> 他一邊說著，一邊用希臘語寫下了這一句話的原句，并讓張晨奕寫下了這句話的中文。
在書寫完畢后，夏希羽接著做起了講解。
“而據我所知，在他死后的一千多年后，有位叫笛卡爾的數(shù)學家——也就是笛卡兒坐標系的那個笛卡爾，曾經被人問起過這方面的事。”
“他的回答很簡單——我在此只是說個大概的意思，我希望你們能了解其中的精髓?！?p> “‘圓圈內是已掌握的知識，圓圈外是浩瀚無邊的未知世界。知識越多，圓圈越大，圓周自然也越長，這樣它的邊沿與外界空白的接觸面也越大，因此未知部分當然顯得就更多了?！?p> 隨后，夏希羽再次畫起了圖，并開始一邊畫圖，一邊對在場的所有人繼續(xù)解釋，
“接下來是我、沈涵曦、水野遙佳一起聊到過的一個理論模型——‘知識全景圓’，雖然它主要來自于我，但它大概可以算是我們的原創(chuàng)?！?p> “請各位聽眾想象一個包含所有人類知識的圓圈。你讀完小學的時候，你知道的是其中的一個點。當你高中畢業(yè)時，你知道的更多了。有了大學本科學歷，多數(shù)時候還伴隨著獲得學士學位，你就獲得了一個專業(yè)。碩士學位深化了這個專業(yè)。
“在閱讀研究論文的過程中會把你帶到人類知識的邊緣，一旦你到了邊緣，你就會聚焦于邊緣上的某點?！?p> “之后的你在邊緣上努力工作了幾年，直到有一天，邊緣被你突破了你創(chuàng)造了新的知識——人類前所未有的新知識，那個因你而凸起的鼓包，叫博士學位?！?p> “當然，現(xiàn)在的世界對你來說不一樣了。因為與此同時還有很多其他人在一起拓展邊緣，等你拿到博士學位時，大家一起把邊緣外延了，而不僅僅只有你凸起的那個小鼓包?！?p> “到此為止，請各位聽眾回過頭來，不要忘記知識全景圖這個圓有多大，這個外延的邊緣鼓包有多小。”
“如果你想解決一個問題，你就要確認這個大圓是否和這個問題所對應的平面圖形是否有相交處。如果完全包含于我之前所說的知識全景圓，那就說明它們是人類現(xiàn)有知識即可解決的問題，只是你無法定位而已?！?p> “如果是部分包含，那就說明它可以從現(xiàn)有的知識入手去解決，你只要找到那些知識；如果是完全相離，那就說明它們需要先創(chuàng)造一個知識，再在此基礎上創(chuàng)造其他的知識，這恐怕就需要你去創(chuàng)造一個理論，甚至是大小不一的學科或者是多個學科?！?p> “這會是艱苦卓絕的一段經歷，但在完成了費馬猜想的證明之后，我覺得這就是我現(xiàn)在最想做的事。
“最后，我希望各位都能和我一樣繼續(xù)努力——為人類世界創(chuàng)造全新的知識、找出世界上的問題或者為世界上的問題提供更多的解決方案都可以。”
“我希望在場的每一位聽眾——不論是否是學生——都能記住一點：人生不是考試，考試的答案只有固定的一個或一批，做對足夠高價值的題目才能算是及格，全部做對才是滿分?！?p> “但人生的答案并沒有這樣的限制，只要能找到其中最適合自己的一條，你就是滿分?！?p> 說到這里，夏希羽在黑板的空白處寫下了“自救之道，自在其中”八個大字之后，放下了手中的粉筆。
接著，他稍稍停頓，待現(xiàn)場所有人再次安靜后，才轉身對在場的所有人說道：“聽眾答疑時間結束，請允許我先行離開，由沈涵曦帶著我回到住處休息。接下來由研究所的其他同事代表我來回答來自各大媒體的朋友們的問題。謝謝大家?！?p> 于是，夏希羽在向眾人稍稍鞠躬后堂而皇之地在沈涵曦的陪同下離開了現(xiàn)場。
在場的其他幾位希羽組成員看向彼此后，最終決定繼續(xù)原定的計劃，允許三家媒體進行提問。
……
回到住處的路上，夏希羽和沈涵曦發(fā)現(xiàn)有兩個中途離開現(xiàn)場的學生跟著自己，然而他們并沒有理睬，只是在稍稍繞路之后回到了住處。
回到住處后，兩人的房間里保持沉默——他們把對話放在了意識通訊頻道里。
“剛剛那兩個孩子……”
“不用在意那么多細節(jié)，她們手上沒有東西，否則琪諾早就用特殊手段了?！?p> “誰能想到，她在千里之外也能幫助我們。”
沈涵曦說出這句話后，兩人忽然相視一笑。
“好好休息吧，明天還有研究生院的考察?！?p> “嗯，涵曦……”
正當夏希羽想說些什么的時候，沈涵曦果斷拉著他開始舌吻，順帶把他的雙手拉向自己的腰。
但夏希羽拒絕了后者，于是沈涵曦立刻明白他有事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