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春招in1982（3）
【沒有想到的是，從大山深處走出的湯霄三人只經(jīng)過了一周，就有人在研究所里發(fā)生了新生活和舊生活的沖突。
我無法猜測夏希羽的動機，但除了兩名當事人之外，沒有人對此感到高興。
然而，這就是夏希羽做事風格的一個側(cè)面。
如果是普通人把一只手緩緩地伸進了夏希羽的范圍內(nèi)，夏希羽會把那只手砍掉，并且會在教育一番之后花大心思把手指接回去，直到對方再次敢于伸手。
但如果行動主體是一個“熊孩子”，夏希羽會在僅僅只有一個指節(jié)伸進范圍內(nèi)的時候，先用微笑面對對方，隨后一把狠狠地抓過對方的手臂，直接把整個手臂帶著肩膀一起弄掉，然后痛快地把手臂扔到濃酸里，用貪婪的目光看向?qū)Ψ降牧硪槐邸?p> 至于這么做會有什么后果？
如果能力足夠的沈涵曦有可能讓他顧及到這一點的話，夏希羽不一定是夏萌，但肯定不是劉初夏了。
——汪星悅，1982.3】
“記著，你過去是先要當學生的，不是讓你去當先生的。你的老毛病必須改掉，這次也算是組織上對你的考驗，如果得到了星悅同志和希羽同志的認可，我們會批準你的入黨申請，否則……你就找多當幾年的預備黨員吧?！?p> “我知道了?！狭帧壬€有什么事嗎？”
面對湯霄的詢問，“老林”提了一個問題：“希羽組研究所的資料你都看過了嗎？”
湯霄再次立正，隨后簡單報告了情況：“看過了。直到他們最近招了一個叫馮琪諾的美籍華裔和一個來自南韓、名叫李佳悅的天文學女碩士為止，我都背下來了。”
“那么，有什么感想嗎？”
“請問，這些資料是誰給您的，這怎么可能呢？！這上面的東西能有一半是真的就不錯了?！?p> 湯霄的質(zhì)疑，“老林”沒有多說：“這些是喬辦給出的結(jié)論，不會有問題的?？磥恚銈兇_實待得太久了……你們也該慢慢地重見天日了。無論如何，時代真的變了……你去吧，不要忘了我交代的一切?！?p> 說完，湯霄就離開了房間。
就在此時，“老林”對她再次作出交代：“湯霄同志，你等等。我希望你再次記住，從你使用‘湯霄’這個名字開始，你和現(xiàn)在在希羽組工作的汪星悅同志一樣，都沒有恢復原來身份的一天了。”
“如果有問題，卻又不想問其他人的話，你就去找汪星悅吧，她作為你的同事，已經(jīng)很適應(yīng)那里的工作了。
“另外，假如我們這邊托你帶著的兩個小天才不能適應(yīng)研究所的生活，組織上允許你單獨留在那里繼續(xù)工作，并且讓他們繼續(xù)回到這里。你去吧，組織相信你?！?p> “是！保證完成任務(wù)！”
湯霄離開了這個房間后，就再也沒有回來過——這是她的最后一個任務(wù)。
一天后，湯霄帶著兩個剛剛年滿十八歲的孩子坐上了通往外部的火車。
入夜后，她開始想著白天發(fā)生的一切：“希羽組研究所……改革先鋒……所長是個二十歲的男孩子？”
“還有，所有正式工的平均年齡不超過二十八歲？正式工的最低工資也和大多數(shù)國營企業(yè)廠子里的七、八級工相比只高不低，這怎么可能？對外開放……山的外面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然而，她心中的疑惑在數(shù)天后的現(xiàn)在，她本人親自坐上汪星悅開著的一輛法國進口車的時候，變得越來越多。
“湯霄同志，你有什么想法可以和我說的……”
湯霄立刻打斷道：“沒什么大問題，只是剛來浦江，情緒有些波動……我想問問，我們坐的這輛車是我們國家新研發(fā)出來的嗎？”
“不是，這是法國外交部代表方舟集團以及法國內(nèi)有關(guān)各方送的三輛車中的一輛。據(jù)我所知，這輛車全球也就一百多輛同款來著。反正，正常人買不到就是了?！?p> 聽到第一句話，湯霄的情緒立刻控制不住：“外國人……你們所長怎么能接受外國人的禮物呢？”
“你可以理解為禮尚往來，也可以理解為一種機構(gòu)與機構(gòu)間表達友誼的方式?？傊?，這樣的事以前也有，以后更會有，你習慣就好。”
“所長說了，不熟悉、不習慣都不要緊，熟悉熟悉就熟悉了，習慣習慣，也就習慣了?！?p> 面對這番槽點滿滿的言辭，湯霄忍著內(nèi)心的困惑追問道：“這個研究所……外國人很多嗎？”
“確實有相當不少。而且占比好像超過一半。具體人數(shù)我記不得，但其中有相當一部分是信得過的愛國華僑?！?p> 聽到這里，湯霄沉默了一小會，期間只聽著汪星悅說道：“你們?nèi)坏剿镒隽嗣嬖嚒⑥k完手續(xù)之后，微機房的負責人方謙會負責和你們對接，同時也帶著你們適應(yīng)研究所與外界生活的任務(wù)?！?p> “目前包括他在內(nèi)，研究所里的男性只有來自羅馬尼亞的斯蒂夫先生、沈鋼老師和他的父親、我的安全部門底下的梅浩這幾位男性，因此也不存在歧視男同志或女同志的事。還有別的問題嗎？”
三人都沒有說話，汪星悅這才說道：“那么，湯霄同志，還有兩位小同學，我們就繼續(xù)前進了。”
……
此刻，看著眼前的希羽組研究所的大門，湯霄回想起了不久前“老林”和她最后一次見面的那個遙遠的下午。
“湯霄”這個名字將會在未來伴隨她的醫(yī)生。
“以后你們就是咱們研究所的人了，跟我一起進去吧?！?p> 隨著方謙的一聲喊，處于恍惚狀態(tài)的湯霄跟著其他人一起走進了研究樓的正門。
“琪諾姐，喬辦點名要我去接的人全都在這里了，就是他們?nèi)??！?p> ……
這天下午四點三刻，三人在完成面試、簽約等一系列工作之后，最終當著夏希羽的面在個人鑒定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思維清晰，邏輯嚴密，但知識體系嚴重陳舊，知識量尚可?！?p> 夏希羽寫下了這行字后，馮琪諾開始解釋起來：“由于崔欣欣的問題，因此我們研究所在今天上午十點進行了重新簽約儀式，以適應(yīng)研究所成立以來所有成員的職務(wù)變化。”
“我、符雨霄、童曉伊、沈涵曦、王禮、賀曉音、劉曉涵、秦若華、項天微、林曉燁都是研究所的臨時工。而包括已經(jīng)不再擔任德濟大學專職講師的崔欣欣在內(nèi)的其他同志，全都是正式工。你和這兩位小同志屬于后者……”
隨著馮琪諾的解釋，湯霄三人雖然有些不理解，但也沒有太多意見，只是問了幾個在馮琪諾意料之中的問題后就解散了。
之后的日子里，除了方謙等少數(shù)幾位直接對接的希羽組成員之外，夏希羽等“自己人”對湯霄一行人的關(guān)注也越來越少。
1982年的希羽組研究所也與整個中國一起，進入了新的春季。
隨著越來越多的大學畢業(yè)生們開始討論各自要分配到的單位，有不少大學生都在各自校園的公告欄上發(fā)現(xiàn)了一張?zhí)厥獾暮蟆?p> 來自希羽組研究所的春招海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