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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東京當(dāng)律師

第十七章 法庭小泰迪

我在東京當(dāng)律師 玉泊人形 2234 2022-06-30 12:48:15

  其實齋藤淳早已有了心理準(zhǔn)備,之前在準(zhǔn)備案件的時候他就了解到了近一段時間日本領(lǐng)議會就可能通過相關(guān)的文件。

  之前他還有些慶幸似乎這條立法解釋要在西園寺世界案二審開庭甚至是宣判之后才會通過,可誰知道正好是今天第一次開庭前通過了。

  而三條法官的詫異表情倒是讓齋藤淳有些疑惑,可能的情形很多,但是齋藤淳隱約懷疑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三條法官之前得到的消息應(yīng)該是:

  該法案雖然會表決,但是大概率不會今天通過。

  可能在三條法官的準(zhǔn)備之中,這個法案可能會拖上一一陣子才能通過吧。

  這條立法解釋的原因很簡單明了,那就是事實上的不可能與法律上的不可能之間沒有太過于明顯的邊界。

  日本領(lǐng)刑法基本沿用明帝國法律,雖然沒有在法典之中明確說明何為事實上不可能與法律上的不可能,但是根據(jù)習(xí)慣,法律的不可能還是可以作為辯護理由的。

  這卻會造成很大的疑惑與誤解。

  舉個較為典型的例子,張三是一個反社會瘋子,他以為一個商場里的假人模特是李四,于是開槍擊中假人。按照舊有的習(xí)慣,這種行為屬于法律上的不可能,不屬于犯罪。而張三闖入李四家中,對著李四的空床榻瘋狂掃射的行為則屬于事實上的不可能,屬于犯罪。

  那么問題來了,如果對著一個空床榻上的假人開槍呢?

  新的立法解釋想要一刀切的解決這個問題。那就是不管是對著一個假人開槍,還是對著一個空床榻開槍,都屬于犯罪!

  似乎三條法官此時心情有些復(fù)雜,大概率不是因為法庭或是法律上的問題,更有可能是涉及到政治的問題。

  整個法庭安靜了一兩分鐘,齋藤淳有些坐不住了,和三條法官請示之后他就對此發(fā)表了辯護意見

  “今天議會通過的立法解釋我也大致了解其內(nèi)容。

  但是我認(rèn)為對于該解釋應(yīng)當(dāng)從其立法原意進行解釋。該解釋的目的,正是為了懲罰那些不僅有著險惡用心,而且還付出了行動的罪犯。

  但是本案之中控方并未對被告人是否存在犯故意殺人罪的故意這一待證事實提供足以排除合理懷疑的證據(jù)。

  在此情況下,如果經(jīng)法庭認(rèn)定被告人沒有犯罪故意的話,又何來犯故意殺人罪未遂的可能性呢?”

  值得慶幸的是新的立法解釋斷絕了齋藤淳之前給法官出難題的辯護思路,但是還沒有給西園寺世界直接判死刑,還有辯護的余地與方向。

  齋藤淳剛一說完,三條法官又搶回了屬于他的C位,緊接著齋藤淳給出的方向繼續(xù)質(zhì)詢著黑田檢察官。

  “在這一問題上,我同樣沒有看到控方有著任何的直接證據(jù)?!?p>  黑田檢察官還是板著個司馬臉,沉著的回答道:“對于這一點,控方認(rèn)為控方提供的間接證據(jù)經(jīng)串聯(lián)之后足已排除其他可能性了。其中……”

  還沒等黑田檢察官一一列舉,三條法官就很粗暴的打斷了他,“本案桂言葉沒有出庭作證么?”

  “桂言葉已經(jīng)承認(rèn)過失殺人罪了,她不同意……”

  又還沒等黑田檢察官說完,三條法官就極具攻擊性的打斷了他的發(fā)言。

  “又是控辯交易,總是控辯交易?!彪m然抱怨了一句,但也沒有太多的指摘,畢竟實際上三條法官也是控辯交易制度的受益者。

  眼看著法官和檢察官之間的火藥味起愈發(fā)濃烈了起來,齋藤淳十分的懷疑最近兩個系統(tǒng)發(fā)生戰(zhàn)爭了,難道是東京都檢察院檢察長把東京都法院院長的馬給殺了?或者是三條法官的女兒被一個檢察官給騙跑了?

  攻擊性這么強,肯定不是受了一般的氣。

  忽然三條法官突然有些刻意的調(diào)整他的攻擊方向。

  每次當(dāng)齋藤淳看熱鬧看的開心時,三條法官總會轉(zhuǎn)頭來咬他一口。

  “齋藤律師,我想知道,被告人如果沒有殺人的故意的話,為什么要對被告人進行斬首呢?”

  “被告人對被害人斬首的行為是受到桂言葉脅迫之下做出的?!?p>  “那么,證據(jù)呢。齋藤律師。”似乎此時三條法官的心情十分的不佳,甚至說話都有些陰陽怪氣的。

  “相關(guān)的證據(jù)只有被告人自身供述?!?p>  “主觀性太強,不充分不充分。”三條法官邊搖頭邊評價道。“如果真如被害人所言,桂言葉要求其對伊藤誠進行斬首,那么桂言葉這么要求的原因是什么呢?”

  此時的三條法官臉上雖然還帶著畫上去一般的一抹微笑,但是凌厲而又深邃的眼神,顯得這一抹笑容更加的虛偽而又敷衍,更透露出他此時的心情并不如笑容那么美好。

  齋藤淳繼續(xù)說道:“對此沒有太多的證據(jù)能夠證明,辯方只能提供以下幾種假設(shè)情形。

  一種是桂言葉希望西園寺世界在動手之后能夠成為故意殺人罪的兇手,其誤以為如果伊藤誠因被告人斬首而死亡的話,其就只構(gòu)成故意殺人罪未遂;

  另一種可能性是桂言葉早就計劃待死者死亡后把他的頭砍下來,但是因為桂言葉在場而不好操作,所以直接逼迫其代自己將被害人斬首;

  最后一種可能性辯方認(rèn)為反而是最有可能的一種情況。桂言葉作為一名反社會的犯罪分子,可能對于她而言,背叛自己的前男友尸體被現(xiàn)女友斬首十分能讓其變態(tài)的心理感到十分的滿足?!?p>  三條法官聽完齋藤淳的猜想之后,并沒有任何的評價,又問道:“被告人供述其明確受到桂言葉要求將被害人斬首么?”

  “對的,桂言葉明確要求被告人將伊藤誠斬首?!?p>  “好的,我提醒你一下,齋藤律師。如果我在法庭及庭外的調(diào)查之中有發(fā)現(xiàn)任何與你這句話向抵觸的情況,后果自負(fù)。”說完,三條法官就再次問了一遍。

  而齋藤淳的回答還是一樣:“桂言葉明確要求被告人將被害人的尸體斬首?!?p>  后果自負(fù)?后果都是由西園寺世界承擔(dān)。更何況這句話不是由齋藤淳首先提起的,這是自始以來西園寺世界供述里的說法。

  三條法官像是個泰迪一樣?xùn)|咬一口,西咬一口,問了會齋藤淳之后就又轉(zhuǎn)頭向黑田檢察官問起了剛才那些被他打斷了的“間接證據(jù)”。

  ……

  “不夠充分!”

  “證據(jù)不足!”

  “無法排除可能情形?!?p>  似乎壞心情絲毫沒有影響三條法官的思維,他又再次一條條的列出可能的情形來反駁黑田檢察官的間接證據(jù)。

  這就是間接證據(jù)最大的弊端,任何一個與之相悖的可能性都會讓它毫無證明能力。

玉泊人形

人麻了,又是從十二點熬到現(xiàn)在。今天繼續(xù)一更調(diào)時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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