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欣蕾總是有些目光游離,似乎每次看到朋友圈同齡好友事業(yè)家庭兩不誤秀恩愛曬娃,總會有些不知所措,“硬塞”給了吳志華一個小紅包,其實內(nèi)心也是五味雜陳,羨慕是肯定的,十幾年的感情,有兒有女,不過羨慕之后,似乎總會不可避免地想到自己的當年,不僅僅是和莊大運。最近每次淋浴,總是會在浴霸下發(fā)呆,任憑水漫過每一寸肌膚,半天卻也沒有抓到浴球或是洗發(fā)水,上一次出現(xiàn)這種情況,還是在,五年多前吧,每一次淋浴,都能“折騰”半個小時……
后來有了新的愛好,喝檸檬水,其實也是偶然,在W市BP支隊,當時還沒歸隊,四個“?婦”,就她安安靜靜穿著睡衣裹著毯子吃著盒飯,許久對著看著她的趙筱璇來了一句——我渴了,能給我杯喝的么?那個時候,趙筱璇還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不過也是上級批準后,給她買了一瓶檸檬水,因為各種原因,當時當?shù)氐奈飪r有些離譜,一瓶檸檬水居然可以有十塊錢。下午,省BP局副總隊長親自把她領(lǐng)走,再次見面,她也是穿著黑色防護背心帶著墨鏡腰間掛著一支QSZ92,那時候各位才意識到,原來她是,UC。
“退學”之后的近十年,肩章從一杠一顆星變成了一杠三顆星,不過一直在保險柜,瓦解了六個大型OCG,每一次行動,稍一不慎,都有可能直接成為檔案里的一張紙,不是不會害怕,只是既然選擇了,哪怕沒有一個公開的名分,總要走到底。只是真的沒有想到,年末的那次大行動,外人看到的四千五百人浩蕩雷霆,而她則是在一名女機動隊員(趙筱璇)一名男隊員的注視下,拿睡衣裹毯子……
后來也是在工作與心理治療中一點點釋然,有的時候,為了任務,不得不,逢場作戲,當然,她對于那位OCG的成員,從來沒有動過心,從始至終,都有著一種讓她自己都有些不可思議的理性,當然,外界怎么看,她也是決定不了了。
在調(diào)查一大隊,許多老同事都喜歡叫她小何,當然個別混熟了搞怪也會叫她“小欣”,各位最初也會背后議論她,畢竟一個大老爺們?yōu)橹鞯牟块T,不過后來,也是一點點被她的工作能力與成果折服,也是漸漸覺得,用傳統(tǒng)的眼光來評價她的過去,太傷人。
又是一輪技戰(zhàn)術(shù)輪訓,與莊大運面對面,彼此都是禮貌地微笑,而趙筱璇的一杯咖啡,卻也能打開她的話匣子。
“謝謝啦,筱璇姐?!?p> “客氣客氣,不過看你最近好像喜歡上咖啡了?”
“哎,或許,還是想嘗試些不一樣吧。對了,伯父伯母怎么樣?”
“恢復得有些慢,不過畢竟都是重癥患者,我這做女兒的,自然也是不能心急啦。我看你們最近好像一直勤務級別很高嗎?”
“哎,沒辦法,總有人想用不靠譜的方式賺錢,我們,為了這座城市的市民,只能一直加班了?!?p> “不容易,真的很不容易。”
“還好啦,看你們機動一大隊最近好幾次勤務還穿著防護服呢。”
“哎,其實也是習慣了,不過話說回來,我倒是也希望這一切能早些結(jié)束,不過看著態(tài)勢,估計以后也是……我們劉隊的妻子,從支援云華機場FIS起,一個月,就回了一次家。對了,還沒問你呢,上次吃飯,結(jié)果如何啊?”
“啊,姐,我……其實和老人們聊得還挺好的啦,蠻輕松的?!?p> “妹子,這么和你說吧,莊大運的父母,那都是見過大世面的家長,太世俗的東西,一般看得都會很淡的啦?!?p> “璇姐,你是在暗示我什么么?”“我能暗示你什么???咱們不都是當年一起在嶺海東部NC、AS一線堅守了好幾個月的人嘛,這份情誼,夠了,真的。這些年,無論是個人還是團隊,都一起經(jīng)歷了許多事兒,別人怎么看,我也決定不了了,我就是覺得,這些年,值了,真的?!?p> “對,姐,這些年,值了?!?p> 何欣蕾也是一直在線這句話,從凌澳到嶼霖,從嶼霖到津海,從津海到嶺海東部,再從嶺海東部到嶼霖,這些年,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有些像個圈,有的方面,不好做評論,而她也是覺得,自己,對這起這份工作,對得起頭頂?shù)倪@枚,徽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