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夜襲,月明風(fēng)靜夜
“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土鱉,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都多大年紀(jì)了,還想進天蘭宗?!?p> “呸!”
天蘭宗執(zhí)事見文白轉(zhuǎn)身跑掉了,朝著背影罵罵咧咧的吐了一口唾沫。
隨即又拱手朝著紅裙女子說道:“師姐,一共三十人,凡級資質(zhì)二十五人,靈級資質(zhì)五人,虎落村并沒有尋到仙級以上資質(zhì)的小孩,然后……”
他話還沒有說完,卻被紅裙女子揮手打斷,女子望著那逃跑的身影眉頭微皺,似乎在回想著什么。
“那人有沒有說自己叫什么?”
女子只是隨口問了一句。
天蘭宗的執(zhí)事也是怔了怔,“沒有,我這就去問問?!?p> 執(zhí)事只以為是那人得罪過師姐,連忙跑去詢問旁邊的村民。
不一會執(zhí)事就帶著疑惑的走了回來。
拱手回道:“師姐,那人名叫文白,就是一個地主家的家仆?!?p> 紅裙女子聞言后深深吸了口氣,輕聲自言自語道:“果然是那災(zāi)星,這么多年居然還沒死,還給別人當(dāng)了下人?!?p> 她聲音雖然輕,但語氣中那厭惡跟不屑卻被身旁的青衫執(zhí)事聽得一清二楚。
“行了,不用去管他了,今天天色已經(jīng)不早了,帶著這些孩子先去鎮(zhèn)上的驛站休息一晚,明天一早趕路去莫城與師兄他們匯合?!?p> 執(zhí)事拱手應(yīng)諾,眼神卻往文白消失得方向看了一眼。
文白跑到了很遠(yuǎn)地方才停了下來,回頭望了望對方并沒有追來后,這才靠著旁邊的稻草堆坐了下來。
打死他也不會想到,居然會遇到文家的人出現(xiàn)在這里,伸手摸了摸懷里的銀票,微微吐出了一口氣,腦海里浮現(xiàn)了十四年前大院中的一幕。
“走開,你這個災(zāi)星?!?p> “文家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霉才會出了你這么一個掃把星?!?p> “別挨著我?!?p> “姐姐”
“別叫我姐,我可當(dāng)不起,你還不走開?!?p> 步伐還有些闌珊的小男孩兩眼含著眼淚望了望幾個堂姐,緩緩走出了文家的大門。
父親離世的那一年,他背上了小小的包袱,帶上了他存了許久的盤纏,離開了那座充滿了悲傷的大宅院。
這一走已然已經(jīng)十四年余,母親在他出生時因難產(chǎn)逝世,父親就此有了心結(jié),每日頹廢買醉,在他四歲那年也離開了人世,家族上上下下因此都格外嫌棄他,這讓文白小小的心靈收到了巨大的沖擊,就此離家出走。
“唉!看來加入天蘭宗是沒戲了。”
文白左手撫在額頭,眼睛看著天邊發(fā)夕陽,過了半響,他站起了身沿著來時的道路走了回去。
“咚咚咚!”
“咚咚咚!”
“來了,誰呀。”
老人打開了大門愣了愣,看見文白尷尬的站在門口。
“怎么回來了?”
文白卻是尷尬的撓了撓頭,“他們說招滿了?!?p> “先進屋吧。”
老人點了點頭。
兩人進到屋里后,文白從懷里將銀摸了出來遞給老人。
卻被老人擋了回去。
“你還是留著吧,我年紀(jì)大了,你亭叔他們一年半載也難得回來一次,這些錢我也用不了多少,如果哪天萬一我離開了這人世,你也好將我這老頭子埋了?!?p> 老人笑著搖了搖頭緩緩說道。
老人是這虎落村的大地主,當(dāng)年在大街上看已經(jīng)淪落成乞兒的文白將他帶了回來,兩人就這樣相依為命了十四年。
這次聽說有山上仙人下山收弟子,文白就跑去試試,卻沒想到遇到了曾經(jīng)的堂姐,這才匆匆跑掉。
“爺爺您不用這樣,給您老送終也是我該做的?!?p> 發(fā)現(xiàn)自己的話有些不吉利連忙呸了幾聲。
“不是,呸呸呸,爺爺你身體這么好,一定能長命百歲。”
“行了,行了,活到百歲連路都走不動了,那得多無趣?!?p> 老人笑著瞪了他一眼。
最終手里的銀票老人說什么都愿收回去,文白只好先將銀票收在懷中,去到廚房開始做晚飯去了。
夜幕低垂,臨近中秋的圓月已經(jīng)懸掛在東邊的山間上。
東臨鎮(zhèn)離虎落村并不算太遠(yuǎn),但兩地間的道路上顯得非常的安靜,畢竟很少有人會在夜間冒險拉貨去到鎮(zhèn)上。
然而道路一旁夜鶯婉轉(zhuǎn)的聲音卻突然戛然而止,透過月光,有三個人的黑衣蒙著面的人正狂奔在道路上,去往的方向正是虎落村。
此刻文白剛吃過飯收拾好了碗筷,坐在院子里的石梯上,抬頭望著天上的圓月,一顆流星的滑落吸引了他的目光。
“是不是有些不甘心吶?!?p> “怎么會,只是覺得命運這東西真是奇怪?!?p> 文白回頭笑了笑起身扶老人坐了下來。
“哎!”
吐出一口氣來,老人笑了笑說道:“爺爺我從來就不相信什么命運,只是每個人所要走的路不一樣而已?!?p> 說到這里老人似乎是想起了什么。
“你如果真想走修行這條路,爺爺?shù)惯€有一個辦法?!?p> 文白聞言疑惑的眨了眨眼看著老人。
“你不用這么驚訝,你亭叔這些年很少回來,原因其實就是在山上修行?!?p> “亭叔他~是~”
老人點了點頭,臉上卻露出了一絲復(fù)雜的神色。
“我也是那次聽到隨他一起來的人所說,入了修行門就等于斷了紅塵線,你亭哥卻還是堅持抽時間回來看望,是我這老頭拖了他后腿了?!?p> “亭叔他不會這樣想的,爺爺你別多想了。”
老人卻是笑著搖了搖頭,繼續(xù)說道:“不是他這樣想,是他身邊的人都這樣想,害,不說這些了,你若真想走這條路,下次他回來,我讓他帶著你?!?p> “不用麻煩亭叔了吧,我也就是去碰碰運氣而已。”
文白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發(fā),他這些年已經(jīng)夠受老人的照顧了,可不想再去多添麻煩。
“男子漢大丈夫,別這么婆婆媽媽的,就這么決定了,又不是多大的事?!?p> “可是……”
門外這時卻突然傳來了踏踏踏的腳步聲,文白皺了皺眉沒有繼續(xù)開口,起身朝著門口走去。
“誰呀?”
門外的腳步聲戛然而止,卻沒人回應(yīng)。
村里的每家每戶相隔的都不算近,如果是來串門應(yīng)該會敲門才是,這讓文白起了警惕心。
“不說話就不開門了啊。”
文白又喊了一句,然而還是沒人回應(yīng)。
這不禁讓他疑惑起來,這一片的治安不差,周邊又沒有山匪,到底是誰在門口。
老人這時走了過來,直接往大門走去,但他還沒走到門口卻見三個一身黑的人從院墻飛了進來。
老人心知不妙,轉(zhuǎn)身朝文白吼了出來。
“快跑~”
文白看見三人的裝扮就已經(jīng)明白了過來,但他根本就不能跑,也沒地方可跑。
三個人正好堵在了他與老人的中間,想要奪門而出已經(jīng)沒了希望。
深深吸了口氣,暗自鎮(zhèn)定了自己的心緒,從懷里摸出了老人給他的銀票說道:“三位好漢若要劫財,家里的東西可隨便拿,求放過我們爺孫倆就好?!?p> 為首的黑衣人并沒有理他,而是朝身邊的一人問道:“是他嗎?”
只見另一位黑人回道:“應(yīng)該是吧,這村就這一家是地主?!?p> 隨即三人不再多說,右手往前一探,文白只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不受控制的在往前滑行。
“啪!”
老人從后面拿起扁擔(dān)打在了一人的頭上,接著又連續(xù)掄起扁擔(dān)繼續(xù)砸向其他兩人。
為首的那人眼中露出了不耐的厲色,大手一揮將文白砸到了一旁的墻壁上,轉(zhuǎn)身走向了老頭,一拳打在老人的胸口。
頓時老人整個人飛向了大門,直接將門砸成了碎塊。
這一切就在一瞬間發(fā)生,被砸在墻壁上剛剛落下的文白頓時只覺得五臟六腑都移了位。
“哇!”
大口鮮血吐了出來。
“爺爺。”
聲音有些虛弱,更有些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