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終其一生，滿是遺憾

　　“蘇總監(jiān)，我有點害怕?！?p>　　蘇旺龍現(xiàn)在很崩潰，他完全不知道他為什么要來這地方做一個音樂總監(jiān)，哥哥在大氣層縱情瀟灑也就算了，妹妹也是一樣得離譜。

　　明明是一首新歌，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女孩只需要用第一遍確認一下編曲的節(jié)奏，第二遍的演唱就連他都挑不出毛病。

　　雖然我蘇旺龍也是一個新人，但我十幾年的音樂不是白學的，我也是要面子的好嗎？

　　哥哥寫歌譜曲帶編曲只花了半個小時，關(guān)鍵是編曲還有好幾款任人挑選，妹妹唱新歌就像喝水一樣，這樣顯得他蘇旺龍跟個廢物似的，他蘇旺龍不要面子的嗎？

　　“你已經(jīng)唱的很好了，而且我都挑不出來毛病的版本，你還能再次進步，真的非常厲害了?！碧K旺龍感覺到最不可思議的是，明明在自己看來已經(jīng)是完美的演出，還真能自己琢磨出來新的突破，而且還比原先更好了。

　　“可是，可是，可是上次練歌的時候我老哥教了我好久，最后嫌我太笨中途就走掉了，這回壓根都不管我了，我感覺這次的完成度明顯不如上一次啊。沒有進步就算了還在退步，我老哥一定會對我很失望的?！?p>　　“……”蘇旺龍差點被鐘靈的回答給噎死，他覺得這就是徹徹底底的凡爾賽，然而當他稍微回想了一下上次錄歌的情況，發(fā)現(xiàn)好像確實如鐘靈所說。

　　“嘶，難道鐘總已經(jīng)不滿足于大氣層了？”雖然蘇旺龍內(nèi)心活動很豐富，但是在表面上還需要鼓勵自家的歌手，不然他這個音樂總監(jiān)就真的是個純廢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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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鴻云看了看時間，距離鐘靈的新歌發(fā)布還有不到五分鐘，他對此還是很有期待的。

　　鐘靈畢竟是他的學生，雖然當時他提出新增一個音樂環(huán)節(jié)并不是為了鐘靈，他也確實沒想到鐘靈會主動選擇歌曲獨唱，然而事實的結(jié)果正巧是剛剛好，而且《野子》的精神內(nèi)核也的確符合當時的情景。

　　后續(xù)網(wǎng)絡(luò)上的發(fā)展他也是所料未及，不過這看似意外，在他冷靜看完事情的經(jīng)過后，也算是在情理之中。

　　社會的壓力越來越大了，而且逐漸的影響到了校園里，文娛事業(yè)的高速發(fā)展本來也應(yīng)該是好的一面，可惜年輕人單憑一副好皮囊的時薪已經(jīng)超過了普通人一輩子。所謂的雞湯也灌不進這些人的胃里了。

　　就連穆鴻云他自己在和同事們的聚會上都少不了談這個話題，所以當他看完爭論雙方的觀點后，也是知道掰不清楚的。

　　不過真正讓穆鴻云如此關(guān)注此次事件的原因，還是鐘靈本人。在他的印象里，鐘靈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女學生，家世優(yōu)越卻從不作威作福，上課有時會像好學生一樣專心聽講，有時也會賣弄一下自己的長處，一個非常標準的校園青春期少女。

　　這樣的人設(shè)少女卻在這種情況下主動出擊，穆鴻云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如何評價，是糊涂？是天真？還是有擔當。他也非常地好奇鐘靈會交出怎樣的答復(fù)。

　　聽到鬧鐘滴滴的響聲，穆宏宇打開新訊音樂，發(fā)現(xiàn)頭條頁面又增添了一張新的海報。海報上方是鐘靈的照片，下面則是一行配字——這就是我的答案。

　　點擊之后，就會跳轉(zhuǎn)到音樂界面，穆宏宇點擊播放了這首《你曾是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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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到系統(tǒng)提示免費的聽歌機會已經(jīng)用完，再次播放需要付費的時候，穆宏宇才發(fā)現(xiàn)不知不覺就自動放完了3遍，他感覺自己戒了幾十年的煙癮又上頭了，忽然間想點兩根蚊香。

　　購買歌曲，繼續(xù)播放，登錄新博，穆鴻云一氣呵成地寫了一篇評述，發(fā)表到了討論的超話中，就連他沒想到此時竟會如此的文思如尿崩。

　　——

　　終其一生，滿是遺憾。

　　少年一詞對于我而言，已經(jīng)是漸行漸遠了，而且永遠也沒有回頭的機會，我一直是這么認為的。

　　直到聽到這首歌，一抹抹的回憶殺開始閃現(xiàn)，讓我猝不及防，明明僅聽一遍，內(nèi)心的酸甜苦辣咸就會翻涌開來，本以為理智的我應(yīng)該即使關(guān)閉音樂丟掉這些想法，但還是不斷的聽著第二遍，第三遍。

　　上學的時候總是想，趕緊沖破這個牢籠吧，我不想再聽到老師催促學習的聲音，不想再聽到刺耳的上課鈴聲，不想在聽到下課鈴聲響起的時候，老師卻絲毫沒有動靜，不想考試，不想……

　　可當我拼了命的逃到隨意的四面八方之后，我才懂得什么是遠離家鄉(xiāng)的孤獨，什么是面對社會的壓力，開始懷念玩玩鬧鬧的校園時光，開始變得每天最快樂的日子就是與手機作陪。

　　其實，上學的時候，與手機作陪的時間同樣是最快樂的。

　　上學的時候總是被告知，畢業(yè)了你就解放了，畢業(yè)了就沒人管你了，畢業(yè)了你就自由了。

　　可當我拼了命的畢業(yè)后，被告知的卻是上學才是最好的，讀書才是最快樂的。

　　其實，雞湯一直都在，可我們卻聽不進去了。

　　歌詞中的轉(zhuǎn)折來自那兩句直戳人心的長地名。

　　對比，突出，對立，時間感撲面而來。

　　聽完后我稍微思索了一下，如果讓我現(xiàn)在對上學的我說一句話，我會說什么？

　　最后的結(jié)果居然是好好學習。

　　其實壓力一直都在，無論身處何地，無論是何職業(yè)。

　　這句好好學習在我看來，應(yīng)該是最直觀的選擇吧。

　　回顧學生年代，情竇初開的感情暫且不談。

　　那么剩下的一切煩惱都可以用一句好好學習來概括總結(jié)，并且付諸行動。

　　可是到了社會中，你卻不知該如何總結(jié)自己，或者怎么總結(jié)自己都不合適。

　　哪怕如今我稱得上一句小有所成，但是回顧過往，也都是遺憾。

　　考試失利？工作不順心？失業(yè)下崗？創(chuàng)業(yè)失敗？

　　曾經(jīng)發(fā)誓要做了不起的人。

　　我曾經(jīng)的目標也是好好學習將來做一個了不起的人，后面卻不知道該如何讓自己成為一個了不起的人了。

　　“學習好啊，好好學習?！边@句話不僅是目標，而且是目的。

　　這不是對社會壓力的逃避，也不是在對學生生涯的敷衍和冠冕堂皇，而是能夠有一個明確的目標去為之奮斗這件事真的很美好。

　　同學們，學習雖苦，學習雖累，但主動權(quán)在我們手里。

　　至于像我這樣的老社畜們，也祝福你們歷盡千帆，歸來仍是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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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嗚嗚嗚，毓哥，這歌，嗚嗚嗚，你寫的真的太好了，這歌歌詞多么貼切啊，這就是我的青春啊，還有小公主唱得也令人動容，穆老師的分析也是鞭辟入里，嗚嗚嗚?！?p>　　鐘毓看著旁邊鬼哭神嚎的林胖子，也不知道在搞什么操作，你說你一個十九歲的小年輕懷念個屁的青春。

　　這篇目前回復(fù)點贊轉(zhuǎn)載最多的文章，是大家在一起看的，看完之后鐘毓表示這不就是雞湯么？怎么之前的雞湯是撒潑打滾不肯喝，這會兒又哭爹喊娘地喝了個痛快了？

　　最初系統(tǒng)提供這首歌的時候鐘毓總覺得自己上了個大當，這首歌說實話沒什么技術(shù)點，就連他這個小學生沒畢業(yè)的音樂水平都分析的出來，《野子》的歌詞都被當成雞湯踹翻了，《你曾是少年》還能翻了天不行？所以當時他才什么也沒說丟下東西就走的。

　　鐘毓再次掃了一圈屋內(nèi)的眾人，蘇旺龍那眼睛恨不得放自己身上，林胖子還在哀嚎，至于自己的乖乖妹妹哭的跟孫子似的。

　　用蘇旺龍的話說，鐘靈除了唱的時候是正常的，只要唱完就開始哭，哭完再唱感情更充沛了。

　　鐘毓一時之間都分不清楚鐘靈到底是體驗派還是表現(xiàn)派的了。

　　至于網(wǎng)絡(luò)上的發(fā)展就更離譜了。

　　穆宏宇這篇點評在鐘毓看來就是他媽的矯情，一股傷痛文學的味道，這玩意在網(wǎng)抑云上閉著眼隨便點首歌里面都有，而且不止一條，一點都配不上他燕京知名高中教師和教育界精英的身份。

　　就在鐘毓懷疑世界的時候，腦海中的信息頓時讓他一掃陰霾。

　　“恭喜宿主比例下降到1:90?！?p>　　這是什么概念，要知道鐘毓從兌換第一首《野子》以來，又是學習，又是建立這個部門，改善那個功能，中途還簽了個音樂總監(jiān)，比例也不過從最初的1:100降低到1:96，這一首歌就下降了六個點。

　　雖然系統(tǒng)死活不肯告訴鐘毓下降的原因，只讓他自己總結(jié)，但是下降就行了，還要什么自行車，就以系統(tǒng)商城里的各種六位數(shù)起步的道具為例，這降低六個點四舍五入等于賺了一個億啊。

　　“不過為啥這積分值還是0呢，你是不是把我的錢給中飽私囊了?！?p>　　“積分值僅是宿主的錢，目前的盈利先不說還沒有到公司賬上，而且宿主該不會認為這些錢都是你的吧？”

　　鐘毓想了想，歌是自己妹妹唱的，《野子》和《你曾是少年》中的樂器編曲蘇旺龍也出了很多力，公司改革員工都還在加班，加班費什么的都好說，就是那兩個人的分成。

　　雖然鐘毓吐槽系統(tǒng)坑他，但是《你曾是少年》的確拉動了《野子》的付費率，畢竟之前很多人都只是聽完3遍免費的就作罷了，屬于空有數(shù)據(jù)但收益不算好的那種，這兩首歌詞曲都是鐘毓包辦，出品方和發(fā)行方都是自己的公司，所以單價乘數(shù)量減去20%的稅，剩下的錢都是公司賬上的了。

　　“靈兒，龍哥，你們來一下。”

　　“先緩緩情緒，是這樣的，當時時間比較緊后續(xù)也不怎么明朗，所以也沒說太多，剛才我看了下數(shù)據(jù)，跟你們聊一下分成的事?！?p>　　蘇旺龍聽到鐘毓的話，只能感慨不愧是超越大氣層運籌帷幄的存在，大家還在歡喜的時候，就已經(jīng)開始思考下一步了，不過他已經(jīng)清楚該怎么做了，可是還沒來得及張口，鐘毓的話就讓他愣住了。

　　“龍哥你的專輯還是按照之前你和林胖子談的合同走，等到整個音樂部門走向正規(guī)之后，合同有后續(xù)的調(diào)整咱們再說，我主要想跟你聊聊靈兒那兩首歌你幫忙的分成?！?p>　　“鐘總，身為公司的音樂總監(jiān)我在鐘靈的新歌方面只做了一點微小的貢獻，而且因為我的名字出現(xiàn)在了鐘靈的歌曲里，這次的熱度我已經(jīng)得到非常大的好處了，這個錢我是不能拿的?！?p>　　蘇旺龍聽完后立馬拒絕到，開什么玩笑，這兩首歌別說是他蘇旺龍，找個其他懂點樂理和樂器的也能做成，雖然不至于找條狗都能做，但是如果真能找到一條懂音樂的狗，也可以嘗試一下。

　　而且就如他所說，因為編曲和樂器一欄出現(xiàn)了他的名字，帶動著他的專輯購買量都出現(xiàn)了增長，而且鐘總沒有以此要挾降低自己的份額，反而不變，自己不能不識抬舉。

　　“龍哥你真是太客氣了，那就這樣決定了?！?p>　　鐘毓現(xiàn)在開心的一匹，因為蘇旺龍自己的專輯能賣多少錢跟他一分錢關(guān)系都沒有，人家是明明確確的詞曲編曲都是他自己，所以公司賺到的出品方和發(fā)行方的錢和我鐘毓有什么關(guān)系，不過雖然心里開心，但是還是不能表現(xiàn)出來的，哥哥怎么能在妹妹面前嬉皮笑臉的呢。

　　“至于靈兒，說起來這事也確實草率，合同都沒有簽，這樣吧，回頭問問老爸怎么決定，這首歌的收入我先保管著，開學有什么需要的必需品我給你配齊，也不用麻煩老爸老媽了。當然后續(xù)你有什么事隨時找我?！?p>　　這一番話鐘毓說的那是臉不紅心不跳，說的那叫一個大義凜然，一個冠冕堂皇。

　　“其實錢不錢的都無所謂啦，就像蘇總監(jiān)說的，功勞最大的當然是老哥你了，不過我現(xiàn)在的確有一個小小的事情要麻煩老哥?！?p>　　鐘靈一邊說，還一邊伸出修長白嫩的手掌，用大拇指和食指比劃這確實是一件小事。

　　“就是老哥你這幾天能不能再給我上兩節(jié)音樂課啊，雖然你上次講的我還沒有完全掌握，不過我這不是在胡攪蠻纏，只是沒有那個環(huán)境我發(fā)現(xiàn)我進步很慢的，你的笨妹妹還是需要英明神武的老哥言傳身教的?！?p>　　鐘毓聽完前面就想立馬拒絕，他一個唱歌五音不全，樂理知識小學生不如的廢物，去教一個他都不知道怎么教的人，可是當他聽到英明神武和言傳身教后——

　　我誰啊，我鐘毓可是要養(yǎng)成大明星妹妹的，立馬就答應(yīng)了這個小小的請求。

　　“系統(tǒng)爸……你說?！?p>　　鐘毓對這個既人性化又會搶答的系統(tǒng)簡直是太喜歡了，他發(fā)現(xiàn)自家的系統(tǒng)果然不是外面小說里寫的那種妖艷賤貨。

　　“這次就靠宿主自己了，干吧得歐尼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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