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回 人生若只如初見
這次換了一張撲克臉
“陳過,將你的事情交代清楚。如果由我們查實,那對不起,你就要逐出上清派,甚至流放?!?p> “請問,我還是犯人?”
“不要廢話,說!”
“我已經(jīng)講完了,上次已經(jīng)把所有事情都說得很明白了。”
“那就再說一遍從頭來,從黃家村的事情開始講起。”
……。
陳過做過死牢,陪過斬,太上練就心智堅,自然不發(fā)憷,一樁樁,一件件事情交代地清清楚楚。
“那個殺夢魅的道人是誰?”
“不認識?!?p> “黃家村的夢魅怎么就跑到京都城去了?”
“不知道?!?p> ……。
調(diào)查組的人相互看了看。
第二天,第三次問話。
這一次,有點特別。讓陳過打坐,手放在一塊大石頭上,那是“測魂石”,另有一位熟人在石頭的另一邊打坐,手也按在石頭上。
那位熟人是紫陽真人,曾經(jīng)在希夷城發(fā)出毀天滅地一擊的金丹真人。
他怎么在這里?陳過微微躬身施禮。
紫陽真人擺擺手。
這測魂石就是一種簡易版搜魂工具,可以不傷神魂,倘若認為是敵人的話,那直接就由靈寂期道士直接搜魂,什么秘密都不會有的,最后人就廢了。
不過,這個陳過不怕,經(jīng)過太上的洗禮和冉遺的合作,神魂方面他已經(jīng)是超越了絕大部分人了。一切都在可控范圍之內(nèi)。
金丹真人的神魂能力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頓時把陳過的神魂攪得亂七八糟。幸好陳過將不能展現(xiàn)的,化成一小片一小片隔離開來,小心隱藏起來。
在場的調(diào)查組成員只看到陳過表情變幻無常,喜、怒、哀、樂、驚懼、恐慌、害怕……。人生起伏變化莫過于此。
測魂結(jié)束以后,陳過情緒有些低落,把以前不好的事情再一次翻個底朝天,真的很傷人。
紫陽真人看著陳過走出門,背影有些寂寥。
崔行芷不知道陳過再次被詢問,她返回到昆侖的別院,吳夫人、崔新淳都來了,不僅如此,吳家這邊的長輩也來了好幾個。
吳夫人見到崔行芷救好一頓埋怨:“阿芷啊!又出去一趟,都廋了,黑了,叫你不出去非要出去,功課也耽誤了……?!闭f得自己又摸摸崔行芷的臉,心疼得不得了,講話中淚水都掉下來了。
崔新淳見吳夫人近幾個月都沒有見面,一見面就講這些不開心的事情,于是朝吳夫人拼命使眼色。吳夫人正講得暢快,看自己夫君在邊上使眼色,更怒了,罵道:
“崔新淳,你擠眉弄眼的干什么?當(dāng)初要不是你,我寶貝女兒怎么會學(xué)中醫(yī)?怎么會干這種事?又怎么會遇上亂七八糟的事情,都是你的錯……?!?p> 夫婦倆都是心動前期的修為,但是崔爸爸在崔媽媽面前就像練氣士在金丹面前一樣,一點脾氣也沒有。
崔行芷道:“我哪里廋了?又胖了,我都晚上不敢吃飯的,好嗎,陳過勸我吃我都不敢多吃?!?p> 吳夫人一聽陳過的名字就眉頭一皺,但也不追問。
崔行芷接著道:“其實出去,一點也不后悔,見識了很多我們在昆侖沒有見到的事情,經(jīng)歷了戰(zhàn)爭,了解凡人的苦、凡人的美食,收獲頗豐?。≡僬f得了瘟病,我堅信還是可以治好的?!?p> 吳夫人卻是翻了大白眼,道:“說這病能治好,那都是吹牛皮吹吹出來的,我還不清楚?上次你回來,我們沒有見到面,我和你父親都被封閉在里面做這個實驗,我可也是這方面專業(yè)的?!?p> “現(xiàn)在昆侖沒有得病的已經(jīng)不多了,雖然封鎖了,但是實際上內(nèi)昆侖里面又做了阻隔,只有少數(shù)五等靈寂、六等金丹由于常年在坐關(guān)修煉,沒有得病,其他的都不能幸免。在上醫(yī)院工作的大部分最早接觸到病患,哪能不得?”
崔行芷驚愕不已,一把抓過媽媽的手,搭脈確認,原以為父母都好好的呢,誰知道也感染了。
她一把抱住母親,眼水止不住的流,“母親……?!?p> 吳夫人也搞得熱淚盈眶,輕輕地拍拍崔行芷的背部,“就是不想讓你擔(dān)心,反正我們也就這樣了,也很好。”惹得崔行芷哭得更厲害了。這母女倆抱在一起痛哭一場,崔新淳在邊上只好背過去,不看她們。
母女倆哭一場之后反而更加親密了,又聊了很長一段時間,直到喊開飯。
過了幾天,崔行芷一直跟父母在一起,做好乖乖女,查查資料,做做研究。
這一天,別院來了重要客人,崔氏要大宴賓客。
這次的賓客是上清派另一個創(chuàng)始家族吳氏的人,也就是吳夫人的娘家人,帶隊的也是一位重量級人物,宗主的弟弟,修為不算高,也就心動后期。
畢竟結(jié)親對象是吳氏最有潛力的人才,現(xiàn)在是內(nèi)門弟子,達到心動期,未來的真?zhèn)鞯茏?,甚至是未來的掌門候選之一,前途不可限量。家族為此十分重視,宗主的弟弟親自來主持。
高等級道士可以常年辟谷,只是在日常還維持著凡人的習(xí)慣,一日三餐,但是吃得大不相同,靈米、飛禽走獸、瓊漿玉露都是含有靈氣之物,今天的晚宴的規(guī)格更是高檔,食材罕見,都是昆侖的特產(chǎn)。
崔行芷單獨坐一個位子,案上擺著靈魚、雪山蓮藕,還有靈米和昆侖的礦泉水釀造的一種酒,她也不管其他人在高談闊論,只顧自己吃喝。
對面坐著一位帥哥青年道士,生得一副好皮囊,劍眉星目,長臉,手如猿臂,渾身散發(fā)著劍氣,讓人不能直視,他對崔行芷一笑,冰冷的臉仿佛很久沒有笑過了,崔行芷大致猜到了,就故意做出一副饞了的樣子,樣子很粗魯,完全不淑女。
第二天,崔行芷在書房里繼續(xù)做“瘟病”的研究,翻閱古籍,尋找古方,然后將有用的內(nèi)容抄寫下來,匯總。由于全神貫注,根本不知道書房來了客人。
吳夫人帶著那個昨晚的年輕道人來到書房,看到崔行芷這么認真,內(nèi)心還是很驕傲的。
“樹烈啊,阿芷這孩子做什么事情都很認真,研究個‘瘟病’到入迷,小時候也是,看天元數(shù)學(xué)入迷的不得了?!?p> “阿芷,阿芷,你表哥來看你了。”
“?。∨?!你好?!贝扌熊七@才抬頭看見母親和那個年輕道人。
“哎呀,你不記得了,這是吳樹烈表哥,小時候經(jīng)常帶著你玩。”吳夫人很熱心地介紹,“我?guī)慊啬锛业臅r候,樹烈表哥帶你去山里去看松鼠,還被野蜜蜂叮了?!?p> 崔行芷想起這件事情了,大約五、六歲的樣子,那個大男孩調(diào)皮地很,怎么現(xiàn)在成這么個大帥哥了。
表哥的眼睛始終看著崔行芷,然后正式行道士禮,“表妹,你好!”崔行芷嚇一跳,也匆匆還了一個禮。
吳夫人看兩個人認識了,就撤退了,對崔行芷道:“你表哥難得來一次,你今天就不要搞這個研究了,陪他逛逛這鎮(zhèn)子?!?p> 崔行芷好不情愿,這街有什么逛的?還要我陪?
心里吐槽歸吐槽,但是母命不能違。
這逛街,也就是崔行芷在前面走,表哥吳樹烈在后面跟著,兩人都不怎么說話,搞了半天,吳樹烈問:
“其實我們在京都城見過?”
“啊,我怎么不知道?”
“我那時正在調(diào)查組?!?p> “甲級涉魔事件調(diào)查組?”
“是的?!?p> “那進展怎么樣?陳過是不是沒事?”崔行芷一聽是調(diào)查組,頓時認真起來,急忙就問。
“經(jīng)過三輪詢問,一輪“測魂石”測試,都沒有找到陳過參與甲級涉魔事件確切的證據(jù)。”
“哦,那不就結(jié)束了嗎?”
“不是?!?p> “目前有兩種意見,一種是趙國道部尚書趙子閱認為陳過嫌疑最大,無論有沒有證據(jù)必須除去,另外一種是諸葛院監(jiān)認為沒有確切證據(jù)不能說明陳過參與了,就應(yīng)該還人家清白。兩邊觀點都有人支持,官司都已經(jīng)打到了掌門那兒了?!?p> “這個趙子閱就不是個好人!明明冤枉了好人,還要置人于死地。這樣的人怎么能當(dāng)尚書?上清派就讓這些人搞壞了?!贝扌熊坡犃艘а狼旋X地罵趙子閱。
“但是支持趙子閱的不在少數(shù)。”
“???這不是沒有天理嗎?”
“其實根據(jù)我的觀察,目前上清派算是一個危機時刻,瘟病使我們的名譽受損,實力大減,三陽教還沒有撲滅,在這個多事之秋,出了一個‘甲級涉魔事件’,高層顯然覺得這又是一個試探,必須盡快把它消滅掉,至于證據(jù)不證據(jù)并不重要,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這就是大勢?!?p> “啊!有這么嚴重嗎?那怎么辦?”崔行芷聽到這里,不僅有點慌了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