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監(jiān)測到有一超高速物的軌跡,看樣子可能會向我們這邊來的?!?p> “嗯?我沒有收到與其他探險隊的航行交織的信息,你注意一下,要是能聯(lián)系上自然更好?!?p> “隊長,需要向艦隊發(fā)出護航需要嗎?宇宙航行局剛剛提供了反饋,提示沒有這個超高速航行物的登記,希望我們注意安全?!?p> “發(fā)吧,即使它的目標不是這里,我們也確實離敵人太近了,關于老文明的線索基本上也收集完了,我可不想在這個時候喪命?!?p> “也是,小心點總是好的,我去聯(lián)系一下附近巡邏的艦隊,看看他們能不能提拱幫助?!?p> 另一邊——
“哇塞,這道菜真特別呢,是哥哥發(fā)明的新菜嗎。”沁欣喜的面對我剛做好的幾道特色菜,眼神里充滿了好奇。
“并不是,這是在那兩個世界上學到的幾道菜,你之前不一直說想了解一下新文明的特色嗎,嘗嘗吧,也總歸是要有些新的東西,一直復習著舊知識本來也沒有什么意思?!蔽抑狼哌€小,需要有新的東西所追求,但我還是對她并沒有一個很好的童年感到可惜,即使她仍保持著對世界的好奇,但我知道這不會持續(xù)太久,至少我是從我們整個文明出發(fā)理解的。
幸虧她不是下一代,不然我肯定會為此感到后悔的,不過,她仍是我的妹妹,即使我感情有缺,但我的理性還是會告訴我應盡一個親屬的責任與義務。
“嗯,好吃,這幾道菜有名字嗎?”沁很高興的吃著,但即使是口味獨特,也不忘招呼著路過的父親過來一同品嘗。
“名字!嗯…該死,又要回憶了,這應該叫些什么呢?”我做的時候完全是靠肌肉記憶,就光顧的想著沁吃過肯定會說不錯的,一點也沒有心思想著——我為什么會做又是怎么學的,連基礎的菜名竟也忘記了。這可不行,沁不知道的話她學到的東西肯定是會變少的,我應該在這方面花點時間花點精力,最好要快,畢竟這一時間段快要結束了。
“先不急吃菜,我和你哥哥還有事要做,你先吃吧。”父親推脫了妹妹的請求,然后將我?guī)У揭贿叀?p> “啊,那行吧,沁,你先吃吧,我回來再跟你講這幾道菜的故事,放心,我很快就能回來?!瘪R上要到目的地了,這個時候會遇到點什么呢?
“那你不能騙我,我可不想帶著疑惑去冬眠,知道嗎?”沁有點生氣,即使給她留下了懸念,但她還是知道遠航的復雜。
“好好好,我向你保證,無論事情有多麻煩,我也一定能在你冬眠前想到故事并回來告訴你的?!蔽野参康溃鋵嵭睦镞€是有些虧欠的,希望這次不要遲到違約。
跟隨離去時,回首卻見沁吃的更慢了,我知道她只是希望能讓美好保持的更久一點,因為我們一路上相聚的時光真的很有限的(錯峰冬眠進行的遠航)。
有時,我也希望我的時間能完整一點,這樣我們一家人的記憶也能夠更加清晰、更難以忘記。
雖然事總與愿違,但這才是需要靠努力而改變現狀的動力,不是嗎?
一段時間過后——
雖然費了點功夫,但總歸還是和他們聯(lián)系上了,過程倒也算不上復雜,但至少能傳達出無敵意、是同類的話語(畢竟艦上也確實沒有什么武器),
著陸是沒問題了,但受制于通信,我們還是打算用最傳統(tǒng)的方式進行交流信息。
“他要來了,需要準備點什么嗎?”一個助手收拾著營地中的物品,盡可能將人類存在的痕跡抹去。
“我們全身上下值錢的可就只有這些信息資料,他要是想要復制一份給他便是,我想他應該也不至于說暴虐成性,畢竟有這性子行事就不會那么墨跡?!痹掚m如此,但調查員還是早早的復制好一份資料并藏好原件,然后關注著護衛(wèi)艦只的動向。
這個星球很荒涼,以至于它珍貴的只有在它身上發(fā)生過的事情,但這仍是件不小的財富,即使是并沒有多少人想為此買單。
登陸艇從天而降,發(fā)著光燒著物,直到撞到了地。有人向這里過來,可能打算歡迎,也可能打算冒險送命,即使行者想法很多,但動作卻只有一個,一個想活下去的動作:配合。
幸運的是,降臨者似曾相識。一路走來,引導者心里充滿了敬畏的感情——這來自于記憶,一種對故事里對英雄的回憶。閑聊中,迎接者想著是神但陪著的卻是人,降臨者說的不是晦隱而是清明,一人腳踏浮云、如夢似幻,一人步伐鏗鏘、不允虛妄。主者謂誰,一位敬職的過去的觀察者罷了。
“先生,你們已經離開了好幾百年了,這次相見是打算回來休息嗎?”
“不急,我們總是會再見上一面的,雖然我也很好奇,但路行于此,我的事還沒有完成,休息尚早?!?p> “先生的事有多大,能大過于兩個敵對文明的事?!?p> “不大,只是些家中往事,畢竟說到底,我只是一個人,只有一個家,只夠關心一個世界?!蔽抑肋@個時候的他們是缺少了什么,但我還是將話說的很明白:“而且,歷史任務的交接棒已經交不到我手上,如今的指向者也不會是曾經的那個觀察者,我只能說我是個人,對此也感到很抱歉,不能繼續(xù)幫助著你們走下去,是因為我已經落后于時代了?!?p> “我們終究是要一個人走下去嗎?您就如此冷酷無情?您明明就在這里,時間不也沒能抹去您的身軀嗎?這遠遠用不著妄自菲薄,相信我,大家真很迷茫,我們需要您這支柱。”
“你們已經走到了這一步是嗎?”我知道如此,但真當他們說起來,我心里還是有些波動,我微微停了一下,仍是說出了那句令人厭惡的話語:“原諒我的自私,但我確實有事在身。”
“您一定要如此嗎?”
“我只能如此,對不起,原諒我的弱小。”
“我們能傳播您的來過嗎?”
“那是你的責任,這與我無關。”我在心中沉重的嘆了口氣,但有人確實是在等我。
“我們已經準備好了,先生,原諒我們過早的結束話題?!彼麄兘o了我一個存儲器,然后便不再說話了。
“早點休息,路還很長?!蔽覠o奈的看著沉默如雕像的眾人,即使他們是對此心存不滿,但我還是想盡一個“文明陪伴者”的義務。不管他們是如何評價我的,至少我是盡力了。
目前為止,事情發(fā)展還算順利。
不出意外的話,意外要來了。
警報響起,看來敵人是還沒有那么疏忽。即使是如飛蟲般的停留于門檻,但只要細心,他們還是能發(fā)現的。
我想過試圖驅動這飛蟲的翅膀,令其逃跑,但我畢竟是個外來者,喚醒一個剛剛睡下的人這只會起反作用。
有故事總會有選擇,有選擇就總會有失與得。
我看了看沉默的學者們,他們有的久坐不動,有的反復踱步,也有人癡癡的望著我,毫無生氣,就像些生銹的齒輪——重復而遲鈍。
我又望了望清澈的天空,什么都有,但又好像什么都沒有。
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后,我繼續(xù)走了下去,向著營地內部。我什么也不愿意多想,因為這本就沒有任何意義,選擇是否合理已不是這時的我能判斷的。但至少,我為最好的結果作了努力,就像我在以前那樣,一個人堅持一個理念面對一場戰(zhàn)爭。
對不起,沁,請多等等我,我快要想起來了。
降落如火雨般,行動也能掀震撼的波動,不知來數有幾千幾萬,那終將是我要面對的黑色海洋,也是我必須要成為岸邊礁石的原因。
風是凝固,它吹不起我長刀上的掛飾,但它會不像后面關注我的人,無心有意但仍有力。站在高處總是能更好的了解戰(zhàn)場,故,我知道站在更高處的他們會想些什么,但我總不能讓失心的人喪命,像未成年不能判死刑一般,這不公平,也缺乏正義。
但我又能攔下它們多久呢?
他們遲早是要靠自己的,就像現在。遲早,我也需要在他們的護衛(wèi)下生存,思考存在的意義與價值,但,那就是后話了。
又是一段時間過去——
我是不看時間的,也是不記時間的。
只要把握住了,就不怕它的失去。
故事總要發(fā)展的,高潮部分總是需要感同身受接受震撼的,但結尾也總是要來的,扣人心弦也是不錯的。
我狼狽的處理了一下傷口,像在以往的陸地戰(zhàn)場上一樣。身邊堆滿了尸體,身上沾滿了血水,身前圍起了新敵人。我覺得,這個時候,要是我嘴邊的血跡能加配根煙,插地的長柄刀換成飛揚的戰(zhàn)旗,那我肯定會是一個英勇不屈而贏得勝利的指揮官。不過,結果既然一樣,我也沒必要像過去的我一樣再次揮師殺敵。
戰(zhàn)艦來的不晚,這回仍然是他們救了自己。至于我嘛,只是一個在回憶過去的歷史過客,不值耗費筆墨?,F在,回家團圓,一家人幸福的在一起吃飯才值得這時的我進行思考與渴望。
至于我等下要講的故事,我剛剛也已經透露了一點。
急切的返艦后,我欣喜的尋找著想遇見的那個人??偸峭鼥|忘西的我,一旦想起了我該思考到的,就只會想著盡快提交傳遞,像一個剛剛寫完作業(yè)的小孩,迫切與人分享喜悅。
但艦船已進入了自動,我估想著或許時間還有點,至少給我一個機會。拜托了,我希望我能做到的更多,不要讓她失望啊。
我熟練的穿梭于各個艙室,先是去了她常呆的幾個房間,但不在;然后是主艙,仍不在;接著又去了休息艙,還是不在。
我知道我已經晚了不止一星半點,但我仍在心中乞求——至少也要讓她看到我回來了。
最后一站——冬眠艙。
我猛的闖進,卻見一艙的入冬眠進程仍未結束,以絕對的自信,我停下了進程,全力拍擊著艙門,以此妄圖喚醒艙中人。
沁進入的不算太早,僅是我?guī)讉€動作便令其驚醒。
我看著她努力上揚的嘴角,向她發(fā)出冬眠前親人最后吟語——“妹妹,那兩道菜名分別是“合家團圓”和“幸福美滿”…”
馬上要進入下一個時間段的她是知道我是不會停下來的,但她仍上揚嘴角保持住微笑以示聆聽。我們都心知肚明,但我們卻仍像笨蛋一樣一說一聽。
“知道嗎?為了我一定記得住、想的到、做的出這兩道菜,我花了陸續(xù)近一年的時間只做這兩道菜,每一道各出自于一個世界,用了兩個世界的共同的感情做的兩個不同的菜,我學的很慢,前后練習了幾百幾千道菜才出了師,之后的日子里,我時不時也會給兩個世界的不同人不同家庭做菜,每次看到我做的菜能讓他們吃的開心,我也就在想,什么時候我能做給你們吃,讓你們也感受一下什么叫人間共情,什么叫做生活的意義,這是一種新生而又熟悉的感覺,我希望我們在離開前能記住,記住我們仍然是一個人,記住人性的可貴,并相信這一定會穿過時光的障礙,歷久彌新、薪火相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