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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朝奸臣,吾乃萬古一帝!

第63章 拜!

  聽到下方大臣稟告的事,秦政愣了好幾秒。

  什么情況?

  趙陽國派人來索要他們的公主?

  他們難道不知道,趙夫人是謀逆公主秦裹兒的母親?

  就這……我還沒有問他們的罪,他們居然還敢跑來要人,可是真是秀逗了。

  秦政氣極反笑,向下方之人問道:“趙夫人乃是罪臣叛逆,他們居然想著來要人??”

  “回稟大王,趙陽國使臣帶來消息,他們趙陽國并不承認長公主謀逆一事,并要求我們給他們一個說法,不然就會聯(lián)合匈奴、邱月國,一同興兵討伐?!?p>  大行人——陳廣偉硬著頭皮將這件事道了出來,他知道高臺上的年輕大王,聽到這個肯定會生氣。

  可還不等秦政先開口,整個大殿上的官員都神色皆變。

  趙陽國居然來問責?!

  有的官員此前并不知道這件事,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互相低聲詢問對方;而有的官員顯然是知道的,低著頭、默默不語,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就在此時,又有一人從人群中大步走到殿中。

  這話也是個“老年人”,約莫五十歲左右,滿面胡須,但身量高大壯碩,雖老卻神采奕奕,眼眸隱隱威棱四射,看上去英武不凡。

  他雙手捧著玉笏微微下拜,洪聲道:“啟奏大王,大行人所言有謬誤,并非是趙陽國問責一事,而是為了與趙陽國結好之事?!?p>  出言之人叫做——肖銘,官職還不小,是北秦國一支禁衛(wèi)軍的統(tǒng)領。

  此前秦政見過他一兩面,但那是在平了叛軍之后的事了。

  他的那支禁衛(wèi)軍和王城外的虎豹營一樣,都在隔岸觀火,誰贏了他們才會幫誰,最后也就出來走了一個過場。

  肖銘當時用的托詞是:“恕卑職來晚,昨晚情況太過于混亂,等卑職了解到實情后,戰(zhàn)斗已然結束?!?p>  秦政拿他也沒辦法,沒想到這一次,他居然主動跳出來為趙陽國說話。

  這群舊朝老臣,真是有意思!

  ……

  大行人陳廣偉眉頭緊鎖,瞥了眼身旁的陳廣偉,神情嫌棄:“啟稟大王,趙陽國這些年屢次犯我邊境,借各種名義插手我國內務,此次更是行事荒謬,本就該興兵討伐,可肖將軍自先王以來,每次都推三阻四……”

  “誰推三阻四了?!”

  話未說完,將軍肖銘接口打斷,他面容肅穆,義正言辭:“戰(zhàn)爭會動搖國之根本,絕不能貿然掀起!神州大地四分五裂數(shù)百年,不少諸侯國就是因為戰(zhàn)爭而滅亡。我們北秦新君剛立,國力尚淺,還有敵國環(huán)視四周,如今趙陽國更是聯(lián)合了匈奴和秋月國,這還怎么打?大行人此時卻提議興兵,你究竟是何居心?!”

  他的聲音洪亮,振振有辭。

  說到后面。

  幾乎是指著陳廣偉的鼻子罵了,將自己不愿意出戰(zhàn)的原因歸結于國力不夠,以及鄰國的虎視眈眈。

  陳廣偉自是不服,回應道:“將軍難道不知一昧退讓只會讓人欺負的道理?這些年來,北秦一直主和,這才讓別國得寸進尺,甚至提出各種無理要求。如果肖將軍不敢興兵作戰(zhàn),不如將職務交出來,讓給敢應戰(zhàn)的將士!”

  “你這臭老九,說的倒是輕巧,打仗就憑你的嘴說一說就能打的么,三國聯(lián)軍來犯,你拿嘴去打?!”大將軍肖銘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大行人陳廣偉也毫不示弱:“我看你就是一個軟骨頭,這么多年了,難道我北秦韜光養(yǎng)晦多年,實力并不比趙陽國弱多少,守土之戰(zhàn),怎么就不能拼一把??”

  “你懂個屁,貿然興兵說不定都會丟掉社稷根本!”

  ……

  寶座之上的秦政,輕輕瞇起了眼眸,靜靜地看著下方的一切。

  聽著他們的爭吵,也不去制止。

  若不是提前知道肖銘是個喜歡作壁上觀的,光是這一番說辭,恐怕還真的會誤以為這是個“忠良之臣”。

  而且,這種文臣主戰(zhàn),武將主和的場景,倒是讓他感到極為新鮮。

  倒是要瞧瞧,這號人物究竟是不是很厲害。

  姓名——肖銘

  身份——武將

  官職——禁衛(wèi)軍都統(tǒng)

  統(tǒng)率:75

  武力:65

  謀略:70

  練兵:40(無特殊兵種)

  忠誠:40

  人物評價:c+

  這將軍的基本信息完全呈現(xiàn)在了秦政面前,不由地讓他大跌眼鏡。

  之前看這個肖銘的氣度還有言語,本以為是一個精煉干將,結果……就這??

  難怪不敢作戰(zhàn),原來是有自知之明!

  能力不足就算了,就連忠誠度都只有40,完全處于搖擺不定的位置上,就是一個墻頭草。

  如果其他國家會給他更好的待遇,這種忠誠度的人會毫不猶豫的反叛!

  真是人心叵測。

  ……

  大行人陳廣偉和大將軍肖銘還在互相爭吵,指責對方的過錯。

  將軍罵文人無用,不能讓北秦與其他國結盟,以至于陷入被夾擊的狀態(tài)。

  而文人指責將軍軟骨頭,不敢興兵打仗,以至于他在外交上也接連受挫,談協(xié)議的時候沒有一點底氣。

  更多的文人、武將都加入其中,互相指著,說的唾沫橫飛、口水飛濺。

  文官中,有一人悲聲高呼:“可嘆我悠悠北秦,將領盡是畏敵如虎之輩,竟任由外邦欺凌,而無一人敢領兵上陣……”

  武官中,立刻有人開始嘲諷:“你行你上!”

  “我要是一名武將,定會毫不猶豫地上陣殺敵,而且,在此之前第一個斬了你這膽小怕戰(zhàn)之輩!”

  “文人就是嘴皮子厲害,動不動就是什么大義,名節(jié),以為戰(zhàn)爭就是動動嘴??”

  文官人群頓時反唇相譏,又吵得不可開交。

  堂堂的早朝大殿,居然就像菜市場一般熱鬧,真是不可多見的一幕!

  若不是顧忌到現(xiàn)在是在太和殿,估計他們還能光著膀子扭打在一起。

  秦政坐在金椅上,默默無言。

  他注意到朝中大致分為了三派,一派是極力主戰(zhàn)的,一派是極力求穩(wěn)的。

  還有一派是漠不關心、上朝劃水的,大半時間在閉目養(yǎng)神,只當什么也沒聽見。

  這幅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更是讓人氣得牙癢癢。

  朝中的舊臣大多熱衷于權利爭斗,都是一些素位尸餐之輩,秦政對他們幾乎不抱有希望了。

  需要慢慢換上自己的人才行!

  ……

  爭吵到最后。

  大將軍肖銘朝著秦政重重一拜:“還請大王莫要聽信奸臣挑唆,北秦國根基不穩(wěn),不要急功好利,若是先王在此,定會贊同微臣的意見!”

  大將軍肖銘強勢地打斷了陳廣偉的話。

  不僅如此,還拉出了先王來打壓秦政這個新繼位的君王。

  手段頗為不凡。

  他低頭的時候還極為嫌棄地瞥了瞥身邊的陳廣偉,絲毫不作掩飾。

  “請大王決斷!”

  陳廣偉也停止了爭吵,同樣請示著寶座上的王者。

  秦政沒有做出指示,而是看向了老丞相。

  自從其他人吵起來后,他一直都在閉目養(yǎng)神,也不知是此前累著了,還是并不上心。

  “丞相,關于趙陽國問責之事,你怎么說?”

  秦政深吸一口氣,將目光鎖定在了站在左首的第一人身上。

  “啊……大王……”

  老丞相李三思聽到秦政的點名,渾身一機靈,緩緩睜開了渾濁的雙眼。

  本不想多言的他,只好顫顫巍巍地站了出來。

  李三思朝上方行了一拜:“回稟大王,這趙陽國明顯是顛倒黑白,是非不分,實在是荒唐至極,更可惡的是,居然協(xié)同外族來欺壓華夏諸侯……實在是有傷體統(tǒng)!”

  “嗯……”

  秦政微微點頭,等著他的后文。

  誰知。

  等了半天,老丞相還是沒有繼續(xù)開口,仿佛不準備多說了。

  感情還真就是說一下看法,居然不給解決方案,也不做出鮮明的表態(tài)?

  秦政心中無奈,對待這樣的老臣又不能怎么樣。

  只好主動詢問:“丞相,依卿所言,我們該如何對待趙陽國的荒謬之舉??”

  “這……”

  李三思沉吟了一聲,思慮著該如何回答:“大王,我們北秦國不久前才經(jīng)過動蕩,而且,國內多年沒有經(jīng)過戰(zhàn)爭,軍中多是一些尚未經(jīng)歷過戰(zhàn)火的年輕一輩,現(xiàn)在不宜興戰(zhàn)?;蛟S可以暫時滿足趙陽國提出的要求,日后再與之周旋不遲,趙陽國、邱月國使者還有匈奴使者已候在了殿外,大王不如宣上來一見……”

  作為一名年事已高,一心求穩(wěn)的老臣,老丞相根本興不起絲毫主戰(zhàn)的念頭,更多的是維持好國力不至于太快衰竭。

  秦政聽完,心中不住搖頭。

  沒想到此前一直表現(xiàn)得十分‘任勞任怨’的老丞相,也是如此“保守”。

  難怪北秦每日愈下!

  他也不立即反駁丞相的話,輕輕一揮手:“既然丞相有此建議,那便宣外國使臣上殿吧,看看他究竟想干嘛?!?p>  秦政此言一出,將領一邊有不少人面露喜色。

  那一副可以不用上陣打仗的驚喜模樣,看得秦政心中呵呵冷笑。

  再讓你們白領幾天俸祿,等我的大軍籌備好之后,再重用蒙恬、蒙毅、白起、章邯……你們就可以“退休”了!

  “不可!”

  左側踱出一人,乃是司禮官員徐風,執(zhí)玉笏朝皇帝下拜,道:“啟奏大王,趙陽國此舉居心不良,匈奴使臣更是大多極為失禮,讓他們進殿的話,恐污了這太和殿!”

  言迄,文官中有幾人附和,皆言不能召見外國的使臣。

  秦政再也忍不住了,怒極反笑:“國家大事重要,還是個人面子重要?來人,宣外邦使臣上殿!”

  徐風嚇得一哆嗦,連忙跪下,向這個年輕的君王請罪。

  秦政怎么也想不到,朝政竟然敗壞如斯。

  這些身居高位的大臣根本不把國事當國事,為爭權奪利,不問是非便千方百計扯對方后腿,連敵國使者不識禮數(shù)所以不能接見的理由都出來了。

  放眼在座的各位官員,又有幾人真正為國家、為百姓著想?

  ……

  一陣傳訊之后。

  三個穿著各異的使者被帶上大殿。

  正使著裝的男人身形魁梧,滿面絡腮黑須,高顴闊臉,極是粗獷剽悍,身著匈奴蠻族服飾,好像是還真是一個粗獷的匈奴人。

  副使兩人,都是中等身量,面貌尋常,甚不起眼。

  三人走到殿心,右手拂胸,遙遙朝上方的秦政平平施了個禮,并不躬身,更沒有跪拜。

  他們神情倨傲,瞥向朝中百官的時候,就如看待一眾落后的蠻夷、土著一般。

  “跪下!”、“跪下!”

  群臣紛紛喝叱。

  按照這個世界的禮節(jié),華夏的諸侯國君王應當受到八荒儀狄的叩拜,趙陽國使臣作為是外邦,同樣也要行大禮才行。

  可他們卻失了禮。

  作為外交使臣,這幾人肯定不會不懂這禮數(shù),而是故意不做!

  趙陽國副使聞言,面露冷笑,瞥了眼眾臣,也不言語;邱月國時節(jié)也是如此。

  而一旁的匈奴人正使更是狂傲,兩眼向上一翻,鼻孔朝天,一副目中無人的模樣。

  他耐不住旁邊官員的多次呵斥,終于抬頭看向了秦政,并操著半生不熟的通用官話說了一句駭人之語——

  “上國使臣,不拜下國之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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