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婆婆
第二天,甄真跟著二良下地干活。
甄真扭捏的躲避村西頭吹過來的暖風(fēng)。
甄真仿佛又聽見小啞“嗚呀嗚呀”對自己說著什么,又看見小啞站在自己面前比劃著什么,她想對我說什么?
甄真終于熬到了中午,沒有吃飯直接飛奔回家。
一個人坐在大門口的石頭上發(fā)呆。
看天上飛鳥。
數(shù)樹上綠葉。
小啞,你去了哪里?
雖然已經(jīng)過了好多天,甄真總是能想起小啞絕望自卑的眼神,也想起那個淺淺酒窩女孩。
這個世界給了她們太多的不公平,可她們卻活的比誰都努力。
甄真想回家,她不想呆在這里,不想自己莫名的傷感,無故的掉眼淚。
正對面土墻上,開滿了牽?;ǎ逡簧淖仙然?。
它們會放大世人的喜樂,會收藏世人的哀愁嗎?
它們能聽見我的心聲嗎?
你們會在夜晚伴著星辰低吟我的心事嗎?
“你怎么了”二良站在烈日下為甄真遮下狠辣直射的陽光。
“你答應(yīng)過我要帶我上山,你忘了嗎?”甄真想起自己也答應(yīng)過小啞要帶她回家的。
小??!
甄真的淚又自然的滑下兩行。
這里的一切也許只是一場夢境而已?;氐郊液笠苍S什么都忘記都不存在了。
“想家了”二良心疼的問到。
“嗯,想回家,想回家?!闭缯鏈I眼朦朧的仰著頭對二良說到。
“俺一定會帶你回家的”二良承諾到。
“你說我什么時候才能回家”甄真收回眼淚,收回感傷,她要回到屬于自己的世界。
“山上有我回家的路,我要上山。你要帶我上山?!闭缯嫒涡砸笾?p> “好”二良輕聲應(yīng)著。
不遠(yuǎn)處緩慢走過來一個瞎婆婆,看上去年紀(jì)很大,人卻很精神。
瞎婆婆沒有拄著拐棍,一只手拿著一個鼓鼓的灰藍(lán)布兜,一只手掐著腰,雙腳邁著均勻的小碎步。
瞎婆婆走近對二良說“口渴得緊,討碗水喝?!?p> 二良應(yīng)了一聲后,轉(zhuǎn)身進(jìn)屋舀了一碗水。
瞎婆婆喝完水問二良“東邊營子離這兒不遠(yuǎn)了吧?!?p> “不遠(yuǎn)了,前面就是了。”二良回到。
“這里是土家堡”瞎婆婆又問到。
“嗯”二良又說到“婆婆有水壺嗎,俺給你灌滿水?!?p> “不用了”瞎婆婆輕嘆著,有些惋惜的說了一句“孩子是好孩子,可惜命太薄?!?p> “什么意思”甄真不免好奇的問到。
瞎婆婆渾身一顫,順著聲音向前挪步,一只長滿老繭的手伸出摸向甄真的臉。
“干什么?”受到驚嚇的甄真,慌忙站了起來躲在二良身后。
露出一只眼睛觀察瞎婆婆的舉動。
瞎婆婆無奈的搖著頭,對二良說“莫要掏了自己的心魂,一切只不過是一場虛境?!?p> 說完瞎婆婆走了。
“莫要掏了自己的心魂,一切只不過是一場虛境。”
甄真安靜的觀察二良的臉色,心里似有個重錘在心坎處來回的敲打,這一句話弄的甄真好心慌。
“莫要掏了自己的心魂,一切只不過是一場虛境?!?p> 難道瞎婆婆知道自己是穿越而來的人!不可能不可能。她怎么可能知道!
二良倒是沒有多想,對甄真說“明天俺帶你去”
“不,不,咱們今天晚上去?!苯裉煺檬顷帤v十五,有了月亮在找到歪樹,一定能回家,一定要回家。
“今天晚上”二良沒有問為什么乖乖回到“好”
二良走了,下地掙公分去了。
留下甄真一個人蹲坐在石頭上,消化那個瞎婆婆的話。
甄真越想越害怕,瞎婆婆好像是這個世界上第二個知道自己是穿越而來的人。
瞎婆婆你還知道什么?
有沒有可能她也是穿過來的,有沒有可能她知道回家的路,最好知道那顆歪樹在哪里!
一個清醒的聲音:不可能!你就不要白日做夢了,她要是穿越而來的人又知道回去的路,她自己為什么不回去,留下來告訴你怎么回去嗎?
下雨了,甄真抬起頭,任雨點(diǎn)清清爽爽的拍打在自己的臉上身上。
雨越下越大,甄真慢悠悠的起身,慢悠悠的挪動腳步。
大艷發(fā)現(xiàn)下雨了,從屋里沖了出來,動作迅速的收了衣服,收了蘑菇。
大艷回屋時撞了一下橫在屋門口的甄真。
大艷就是看不慣甄真好吃懶做的性子,就是討厭甄真那副人畜無害的樣子,不免回頭瞪了一眼,呆愣在門口的甄真。
“你瞪我干嘛?衣服是你洗的,雨是天下的,我是你撞的,你瞪我!!”這個年代最不可思議的就是造就了大艷的瞪眼神功。
“你在外面坐著,雨下的那么大,也不知道喊一聲?!贝笃G責(zé)怪到。
“你在屋里坐著,雨下那么大,你又不是聾子?!闭缯鏌┰甑幕氐?。
“你就是一個白眼狼,住俺們家的吃俺們家的,干點(diǎn)活偷奸?;模惶斓酵砭椭勒甄R子。”
“說我照鏡子”
甄真賭氣進(jìn)屋拿起梳妝臺上的小鏡子,對著鏡子說“鏡子,鏡子,這個世界上誰才是最丑的人?!闭f完甄真將鏡子一轉(zhuǎn),鏡子照著大艷,甄真說了一個字“她”
大艷氣的甩掉手中的衣服,跟甄真吵的多了,自然的學(xué)了一些精髓。
冷靜的壓著粗氣,對著鏡子說“鏡子,鏡子,誰是這世上最討厭的人?!闭f完強(qiáng)行把鏡子搶過來,鏡面對著甄真說“她”
甄真可是外穿戰(zhàn)士,隨即微微一笑說“我知道自己很討人喜歡,我厭煩自己的美麗,因?yàn)榭偸亲屓诵纳刀??!?p> 大艷努力控制自己,好半天憋出一句“討別人家的飯碗,厭惡的讓人嘔吐?!?p> 甄真吃了一驚,一點(diǎn)也不生氣沒想到大艷變聰明了。
甄真仔細(xì)的觀察大艷,臉部輪廓硬朗,有男子的英氣,瘦小的身軀里,盛滿了愛和恨,更多的是倔強(qiáng),眼睛里寫滿了故事。
“看什么看,瞎婆婆說的對,你趕快離開吧!”大艷突然對甄真說到。
“你是怎么知道的”
“俺啥都知道”大艷在心里琢磨了半天,想來想去覺得瞎婆婆說的意思是,甄真早晚有一天要回家,要離開這里,到時候?qū)Χ紒碚f就是一場空。
二良事事對甄真忍讓遷就,二良對甄真的照顧超出了正常的范圍。
“你離開俺們家,就什么事都不會發(fā)生了?!比绻俅氯ザ紝φ缯娴母星橹荒苁怯性鰺o減,二良和甄真不是一路人。
大艷斷定他們沒有以后。
“我也想馬上離開這里”可是……
一提到回家,甄真有些咽哽的嘟起嘴巴,委屈巴巴的說“我也想馬上回家,這里全都是土,土土的一切,土的超乎想象,這里沒有一點(diǎn)讓我留戀的,你說,你說,這里我留戀什么,我巴不得下一秒就回家。”
“我一點(diǎn)都不喜歡這里,是你們莫名其妙的闖進(jìn)我的生活,我受夠了你們,為什么要讓我認(rèn)識你們,我要回家?;丶抑笪乙涯銈兌纪??!?p> “在門口坐著還要被人說些亂七八糟的話。”
“出去透氣還要遇見奇怪的人,真是奇怪,我為什么要遇見他們?!?p> 甄真想到那個酒窩女孩和拿羊糞球當(dāng)寶貝的奶奶。
想到小??!
“我要回家,回家,我一定能回家?!?p> 甄真的淚潸然而下。
“我回家以后,要什么有什么,想吃什么吃什么,空調(diào)電視手機(jī),冰淇淋包子餃子,在也不會遇見奇怪的人?!?p> “莫要掏了自己的心魂,一切不過是一場虛境。”
“這句話應(yīng)該是我對自己說,你們這里一不過是一場虛境的夢而已。不要對你們上心,只是夢。你們只是夢?!?p> 大艷見甄真發(fā)了瘋,沉默不語。
靜待甄真瘋勁過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