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軍國大事,重要的是忍耐(求票)
沂州府的慶功晚宴置辦的異常隆重,整個沂州府的大小官吏,身家豪富的商賈都是提前到場,能與當朝最為年輕的侯爵相交,令這些人趨之若鶩。
更重要的,這位建安侯經(jīng)此一戰(zhàn),在整個大明朝,已經(jīng)是前途無量。等劉文炤回到南京城,相信整個大明官場中,不論是宿老閣臣、還是太學翰林,皆要對其臣僚避禮了。
這個時候,若是能在劉文炤面前留一個好印象,對于日后官場升遷或者家族生意都是大有裨益的,背靠大樹好乘涼,更遑論是如此的參天大樹呢?
整個晚宴,劉文炤只是安靜坐在上首位置,作為兩邊是紀盈和鄭成功相陪。
幾番舞曲與歌功頌德的演講之后,便是眾人自由發(fā)揮的時候了。
沂州府那些帶著品階的官吏依次論輩輪流上前敬酒,這個時候,自然無人敢勸劉文炤多喝幾口,大都是劉文炤淺嘗輒止,敬酒之人滿杯而飲。
不多時,眾人一一敬過,殿內皆是三兩人圍坐,相互攀談,這個氛圍,最是溝通聯(lián)絡的最佳場合。
“等我回到南京之后,沂州府諸事......”坐在上首位置的劉文炤看向一旁的紀盈,舉起杯中之酒:“紀大人,還需要你與李封,相互協(xié)助,互為幫手?!?p> “下官必為李將軍籌謀,文武一體,相互合作,將沂州府打造的固若金湯,成為我大明向前的第一道屏障!”紀盈聽到劉文炤的話,趕忙舉起手邊的酒杯,躬身敬道:“請大人放心!”
“防務為第一,民生商事農事也是重中之重,不可偏廢,”劉文炤與紀盈輕輕碰杯,笑道:“若是沂州安定,紀大人,你一任知府,一兩年之內,南京入朝,也不是不可能之事!”
“下官叩謝大人!”紀盈等的就是劉文炤這句話,趕忙起身深深一拜。
入南京,為朝官乃是登天階梯的重要一步,若是真的能在一兩年之內入朝為官,以紀盈三十歲的年紀,一切都是前途無量。
晚宴直至戌時三刻才堪堪結束,一場晚宴,各取所需,眾人在觥籌交錯和歌舞升平中各自歸府。
劉文炤也在眾人的拜送中,上了轎子,劉守信帶著一干護衛(wèi),護送著向總督衙門而去。
轎子里,劉文炤瞇著眼睛半躺在榻上,他并未有喝醉,但是這幾日的戰(zhàn)事著實令其心神俱疲,此刻坐在轎子里,仿佛自成天地,可以放松心神,休息片刻。
大約是知道劉文炤需要安靜的環(huán)境,轎子走的很慢,大約半個時辰,轎子才抵達府衙門口。
咚的一聲輕響,轎子緩緩落地。
轎子里,劉文炤張開眼睛,輕輕呼了一口氣,剛剛準備起身,轎子外面便傳來了劉守信的聲音:“大人,牛國忠和東廠番子一起到了?!?p> 錦衣衛(wèi)副指揮使牛國忠,東廠錦衣千戶段泗。
“帶他們去我書房!”轎子里,劉文炤的聲音帶著一絲漫不經(jīng)心。
他知道牛國忠和段泗過來干什么的,牛國忠出發(fā)南京之前已經(jīng)提前來信說明了情況。
轎子里,劉文炤的眸子深邃,但也帶了一絲無奈:崇禎皇帝,太過心急了!
皇帝與內閣之間有所嫌隙,不再信任內閣,同時與骨親血肉之間,又有皇位爭奪之憂,而司禮監(jiān)被文臣所防范,手腳受限,故而不得已急招外戚回京護持,崇禎的這個心思,劉文炤可以理解......
但是也要分時候,分情況??!
現(xiàn)在的現(xiàn)實是滿清悍然南侵,長江防線還未構建完成,大明南方諸省危若累卵。
牛國忠信上可是說的明明白白,崇禎寧愿劉文炤丟棄了沂州府防線,將大明朝的防衛(wèi)線再往南移到長江,也要招劉文炤回京。
一個中風的皇帝,心思敏感多疑至此......
此事若是讓內閣那些人知道了,別說普通閣臣如何作想,作為文臣領袖的史可法、劉宗周、馬士英三人肯定是心里犯嘀咕,這個皇帝還有沒有資格為一國之君,為天下之主?
沐浴洗漱一番,換了一身衣服,劉文炤才慢悠悠的回到書房。
這個時候,急不得。
“國忠拜見大人!”牛國忠作為劉文炤的心腹,又是其在錦衣衛(wèi)的代理人,向來以下屬自處。
“小的見過建安侯,”東廠提刑千戶段泗也向劉文炤參拜,作為東廠番子,皇帝的走狗,司禮監(jiān)的打狗棒,自我認知清楚的很。
“坐吧,”劉文炤擺了擺手,自顧自的坐在桌子后面,自有仆役上來端茶伺候:“你們兩人什么時候到的?”
“回大人的話,我們是申時初刻入城,小的知道戰(zhàn)后諸事繁雜,大人有要事處理,就和段千戶一直在府門口等候,沒有大人首肯,未曾知會旁人,”牛國忠低著頭,恭敬回話。
這里面有兩層意思。
第一:他們兩個人是低調行事,秘密前來拜訪劉文炤。
第二:劉文炤想要什么時候回南京,他自己說了算,牛國忠和段泗兩個人只是來通知一二的。
牛國忠說完又看向段泗:“段千戶,你說是不是?”
“當然,侯爺想要什么時候回京,按照您的安排來,小的只是前來帶消息的,”段泗聽到牛國忠的問話,立刻諂笑回道:“一切按照大人的意思辦?!?p> 段泗抵達沂州之后,聽聞滿洲撤退,明軍大獲全勝的消息之后,已經(jīng)明白,以后數(shù)十年,劉文炤會成為大明朝最為頂階的存在,給他時間,到時候平章軍國,執(zhí)掌政事,也不是不可能。
這個時候,還是小心伺候為上。
“段千戶是東廠的人?”劉文炤輕輕磕著茶蓋,好似要把浮在水面的茶葉摒開。
“小的跟隨小王公手下辦事,”段泗低眉順眼,不敢直視劉文炤。
崇禎手下兩大太監(jiān),大王公王承恩,小王公王德化。
“東廠若是用心辦差,還是有用的,你們東廠以后和錦衣衛(wèi)多聯(lián)系,都是一家人,為皇上辦事,不分你我,我和王公公那里,也是有些交情,此次你回去之后,可以告訴小王公,”劉文炤端起茶盞,低下眼簾,輕輕抿了一口茶水:
“宮外宮內事,皆是帝王家事,叫他放心。”
“小的明白,”段泗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磕磕巴巴的回道:“一定轉告給宮里!”
以段泗并不太靈敏的政治嗅覺,此刻也聽出來,劉文炤是在通過王德化,告訴崇禎:一切有我,放心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