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坦打量著這一家人,穿著打扮都是平常人家的樣子,心中升起了些許疑惑。他心直口快,直接表達了自己的問題,“看你們的樣子,應該是正常人家吧,怎么想著要去首都?!?p> 不問還好,這一問啊,把一家的大人眼淚都逼出來幾滴。
男人回答道:“這位少爺有所不知,我們本是尋常的農戶,仗著自家里有幾分田地,生活也能活得滋潤。但城市的長官來到村子里后,二話不說就把村子里的地全給占了,還把大家的房子給拆了,說要去修建工廠,擴建城市。我們也沒有辦法,只能到別處尋找出路?!?p> 石坦等到這家孩子的父親說完話了,才道:“不用叫我少爺,我不是什么貴族,也不是什么富商,叫我石坦,或者叫我小石頭就行,我應該和你們的孩子差不多大?!?p> 小石頭是石坦的小名,只有島上的人知道,現(xiàn)在出門在外,可以用來和別人拉近關系,顯得親切。
這一家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像似不敢說話,也或許是不知道說些什么,最后達達站出來開口問道:“我今年10歲,還沒覺醒職業(yè),你呢?!?p> 石坦笑道:“我比你還小,再過兩個多月,就十歲了?!?p> 達達的父親和母親震驚了,連站在車廂里的乘務員也回頭吃驚地看著他,氣質、體型、樣貌,怎么看石坦怎么都不像是一個九歲的孩子,而且看到石坦那行為處事的原則,可不是一個九歲小孩會有的。
石坦解釋道:“可能是我長得著急,加上經(jīng)歷的東西也比較多,所以心理和生理年齡要比實際上大得多?!?p> 石坦有些口渴,搖起了鈴鐺,看向幾步便邁過來的乘務員問道:“你們這有咖啡嗎,我想喝些東西?!?p> 乘務員尷尬回答道:“先生,我們這里不提供酒水和咖啡這些飲料,但我們這里可以提供可飲用冰水,請問您需要嗎?”
“行吧,能喝就行”,石坦也不介意,只要是能喝的,喝什么不是喝。
趁著乘務員拿水的功夫,石坦繼續(xù)向那家人問道:“你們那里像你們這樣的人多嗎?”
孕婦回答道:“多的很,城鎮(zhèn)附近的一圈,幾乎所有村子的地都被占去了?!?p> “你們沒有反抗嗎?”
男人嘲諷道:“反抗,拿什么反抗,那鋤頭和泥巴去打士兵嗎,我們這些不入流的職業(yè)者哪里能反抗得了他們。一開始倒是有人拒絕,結果第二天就像條死狗一樣躺在村子里了,哪有人看了不會害怕,還生得出反抗的勇氣?!?p> “那城市的長官可有給你們賠償,就是補償你們一些錢之類的?!?p> 孕婦的丈夫吞吞吐吐地答道:“這肯定是有的,不然大家怎么肯搬走,哪怕是死也肯定會硬抗到底,不會向他們屈服?!?p> 石坦一眼就看出了這男人的心思,安慰道:“你們放心,我就問問,你看我包了整個車廂,還會對你那點錢起小心思嗎,他們大概陪了你們多少錢?”
“還挺多的,有1個金幣和20個銀幣呢!”男人似乎不敢太大聲,生怕別人聽見,小聲回答石坦。
“每家人都這么賠?”石坦繼續(xù)問道。
“沒有,一開始先跟他們簽字的人能分的多一點的錢,后來跟他們簽字的人分的錢少。不過跟地的大小也有關系,地多的可以多分一些,地少的就會少分一些”,孕婦回答他。
男人補充道:“我們家的地不算多,不過好在簽字早,拿的錢也多。甚至有幾戶大人家,分了好多枚金幣,一輩子都夠用了,只不過就是房子沒了,還要重新建?!?p> 石坦打趣道:“既然有錢拿,你們剛才還哭得那么傷心!”
男人解釋道:“世世代代生活在那里,終歸是有感情的,唉,要不是真沒辦法,誰想搬出去呢!”
石坦是常年生活在海上的人,沒有陸地上那種故土難遷的想法,不過代入一下也還能理解。
但石坦覺得給得賠償是不是有點多了,“那你們現(xiàn)在那地方的人都去干什么了?!?p> 果然,男人給的回答不出他的意料,“現(xiàn)在不知道,不過我們出來前他們都想著要去城里看看,說要去城里過過好日子?!?p> 5個銅幣能換10斤大米,1斤半多的豬肉,而1個金幣能換36銀幣,換36000銅幣,換成大米就是72萬斤的大米,夠一個人吃72萬天,就是2000年,直到死都吃不完,還能傳個幾十代的人。
那些錢確實夠他們過好日子了,前提是他們的消費水平和城鎮(zhèn)的物價不會變。在石坦看來,如果那些人好吃懶做的話,花錢還大手大腳的話,這錢不出幾年就會用完了。
石坦奇怪地問道:“那你們怎么不和他們一樣,在附近的城鎮(zhèn)里買個房子,重新開始生活,反倒是想去首都?!?p> 男人摸了摸頭,憨厚道:“我們這輩子沒見過這么多的錢,用著不踏實,但我聽說城里花錢的地方要比村子里多的多,想著錢總有一天會花完的,還不如找一個地方,踏實工作?!?p> 石坦沒想到這家人居然還會居安思危,看來危險意識不錯啊,“所以你們想去首都找工作?”
男人點了點頭,“我聽外地的人說過,首都這幾年發(fā)展的很快,工作好找的很。正好妻子年輕時一直想去首都看看,那還不如現(xiàn)在就搬到那邊,滿足了她的心愿,一起老老實實在那邊生活工作?!?p> 男人說這話時,妻子一臉幸福地靠在他的肩膀上,在她心中,沒有什么比他丈夫更可靠更好的人了。
這時乘務員正好端水過來,聽見了男子說的話,站在一旁熱心地說道:“大哥,你這話算是說對了,我也是幾年前到首都的,現(xiàn)在那里的生活是一年變一個樣,工作也好找。冒昧地問一句,大哥的職業(yè)是什么?!?p> 石坦抿著杯子,仔細地聽著乘務員和男人的對話,沒想到這些人雖然見識沒有多少,眼光還真是挺高遠的,這或許就是命吧。
男人摸了摸頭,羞愧道:“說來慚愧,我家?guī)缀醮殬I(yè)都是‘農民’,就我一個人是‘工匠’,平日里種完地后就給村子里的人打打鐵,修修東西,沒啥用處?!?p> 乘務員眼前一亮,“大哥,你可以來我們這上班啊,我們是鐵路公司,要修好多的鐵軌,可缺工人了,而且公司給的錢還多,要不是公司只招工匠鐵匠之類職業(yè)的人,我自己都想過去試試?!?p> 男人驚喜道:“妹子,你說的是真的?”
乘務員點點頭,他們的公司現(xiàn)在確實非常缺人,鐵路公司的競爭是非常激烈的,公司甚至規(guī)定員工只要幫忙招到一個人就發(fā)獎金。
“我跟你說我的工作號,到首都的時候,你直接去第二鐵路公司,只要報出我的工作號和你的職業(yè),他們就會都明白了,到時候公司會幫你一家安排食宿,方便的很?!?p> 男人一家連忙感謝,沒想到還沒到首都,只是坐了一次火車就直接把工作找到了,真是可喜可賀。
孕婦拉著男人也給一旁的石坦道謝,要不是石坦的幫忙,他們現(xiàn)在還要站著,更別說有這次機會了。
石坦揮了揮手,表示道:“這沒什么,你應該感謝你自己的眼光?!笔悄腥俗约鹤プ×藭r代給予他的機緣,和石坦還真沒什么關系,石坦頂多只是在恰當?shù)臅r機碰巧地推了他一把。
不過,石坦感嘆,西大陸劇變的速度已經(jīng)越來越快了,竟然從首都蔓延到了男人所在的鄉(xiāng)村。
這讓石坦決定在首都的時候一定要小心低調,在覺醒職業(yè)之前應該先好好打聽打聽,仔細觀察一下近幾年大陸所發(fā)生的變化才是。
在西風嶺時,石坦只能模糊地感覺到時代將要發(fā)生巨大變化,但不知具體的情況,只是道聽旁說。
直到出了西風嶺之后,親眼去瞧,才知道大陸上的變化如此激烈,已經(jīng)不容他忽視了。而且這股變化,或許在未來會,不,說不定現(xiàn)在已經(jīng)對大海產生了一定的影響。
石坦又詢問了男子很多事情,都是和圈地拆房與城市化相關的問題,男子懂得報恩,只要是自己了解的,都知無不言。
達達看著比自己要高要壯但實際比自己小的石坦,在一旁聽著石坦說那些自己根本聽不懂的話,內心中對石坦生出了絲絲的崇拜。
火車這時候突然停了下來,車上的人員開始走動下車,重新一批乘客進入了車廂。
“唉,乘務員,火車不是直通萬都的嗎,怎么停下來了”,石坦疑惑道,這才開了多久,明顯還沒到萬都,車窗外也沒有恢弘的建筑,陌生的很。
乘務員過來解釋道:“先生,火車每經(jīng)過一個車站都會停下來,而萬都是我們的終點站,是最后一站,您聽廣播?!?p> 果不其然,廣播傳來了列車長的通知,提示著乘客到了什么地方。
原來如此,石坦內心覺得這火車好像有點賺錢啊,自己到時候是不是要搶一筆,想著想著,舌頭不自覺地舔了一口上唇。
一個座位1銀幣,站座500銅幣,要是坐的人多,豈不是一趟就能賺個幾百金幣。
突然石坦想到了一個主意,要是按人次來算來賣票,豈不是可以賺的更多,石坦越想越覺得這個主意不錯,或許到時候可以去和鐵路公司的老板談談,賣給他這個點子,換點錢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