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石坦待的箱子被抬到船艙,周圍烏漆嘛黑的,透過間隙,他的眼珠子賊溜溜地轉著,打量著四周。
“把廚師叫來,這幾箱水果蔬菜和那些肉干要施加‘保鮮’?!?p> “好的?!?p> 聽著門口的對話聲越來越遠,石坦從箱子里溜了出來,手里拿著兩個酸梨,跑到陰暗的角落躲著,心中得意不已:這樣就不會有人看到我了。
果然,進來的廚師沒有看見他,給食材施加完保鮮后便徑直離開了,根本沒有懷疑船艙里溜進了一個小鬼頭。
石坦啃著梨子,想著島外面的天地。
向往著島外生活的不止是阿戴克一人,石坦是聽著艾德講的故事長大的,同樣向往著自由的天空。
艾德說過,外面是很大的,終其一生也難以游歷完整個大陸。
艾德說過,島上的人都信仰著父神,而外面世界的人,卻信仰著諸神。人們修筑起浩渺的神廟教堂,組成神殿,侍奉在諸神之下。
艾德說過,島外不僅只有小村莊,還有龐大無比的巨型城市,住著數(shù)不完的人類,他們構建起橫跨大陸與海洋的國度,統(tǒng)治著這個世界。
艾德說過,島外的世界危險重重,海底游的,地上爬的,天上飛的,存在著連人類也無可奈何的可怕魔物。
艾德說過,島外的世界,有著比島上好吃數(shù)倍的美食,有著比島內更迷人的景色,有著數(shù)不盡的財寶。
更重要的是,有著比伊琳嬸嬸更好看的女人。
一想到這里,小石坦的嘴角不自覺地流出了哈喇子。
突然,船體一個震動,小石坦明白,船開始離岸了。
小石坦坐在船艙角落里,腦海中浮現(xiàn)了往日的種種,雖然他沒有父母,但是島上的人都待他極好,想起艾德牧師嚴肅的臉龐,想起伊琳嬸嬸慈祥的目光,想起漁庫叔叔無奈的面容,想起了伊芙,想起了朋友,想起了許多,想起自己即將離開他們,突然有些害怕。
他們會不會怪自己偷跑出來呢,應該不會的吧,畢竟大家都是那么溫柔的人。
既然偷跑出來了,那自己也要加油,艾德牧師說過,自己名字的寓意為海洋之子,平息風暴之人,獨自遠航當然是小意思,更別說還有阿戴克哥哥在。
小石坦舉起握拳的小手,給自己打氣。
“哈”,打了一個哈欠,小石坦有些累了,他玩了一天,哪怕精力異于常人,終歸也只是一個孩子。
我先睡一會好了,小石坦揉了揉眼睛,等睡醒了再出去找阿戴克哥哥,這樣船也遠離的島嶼,不會被送回來,心中打著小算盤,就這樣沉沉入睡了。
······
一邊,阿戴克正在船上偵察,船已經(jīng)離岸四個小時了,也不知道丑船長在害怕什么,駛入大海之后便一直讓他保持警戒,用千里眼多觀察觀察周圍。
阿戴克不懂,他的千里眼可是能觀察到500公里范圍之內的景象,只要進入這個范圍內,他相信憑借著自己的能力,一定能捕捉到所有的危險源。
可是,相距500公里,那危險還能威脅到他們嗎?
大海上的景象總是千篇一律的,看得久了難免心生疲憊,何況阿戴克這種常年與大海相處的男人。他只希望船快些開到陸地上,快快進入到那些宏偉的城市中,他實在是有些迫不及待了。
大副介紹時說過,他們這艘船隸屬于一個小商會,專門負責運輸東大陸的特產(chǎn)和名貴絲織品到西大陸。
這次航行,他們商會出動了十一艘運輸船,卻沒料想到半路上遭遇了一伙海盜。雙方在爭斗中都偏離了原本的航線,偏偏好巧不巧的是,又來了一伙海盜,最終變成了三方混戰(zhàn)。
后來來的那一伙海盜雖然人少,但是強的可怕,他們這艘船還是趁亂跑出來的。要不是船長機敏,早些看出大局已定,提前開跑,怕是大伙都已命喪大海。
之后,意外遇到了島上打魚的漁民,于是到了島上做了些休整和補給。
現(xiàn)在,他們不能返回東大陸了,要是他們的東家知道了他們丟了十艘船還有臉回來,怕是性命難保,所以他們決定繼續(xù)行駛,前往此行的目的地,西大陸。
不過這些都與阿戴克沒什么關系,他只要做好當下的事就好了。
“咦?”漆黑的夜晚難免會影響視線,皎皎月光之下,遙遠的水面似乎有些異動,泛起了陣陣波紋。
阿戴克看著空無一物的水面,心中猜想是海中的魚所導致的,也就沒再注意,卻不料波紋漸漸朝著船只靠近。
大副忘記了告訴阿戴克一件事,那就是他們與海盜遭遇的場面,或許是大意了,以為此次航行路線安全?又或者是不敢將那伙海盜的真實面目告訴阿戴克,怕他知難而退?又或者是其他的緣由?
······
“阿戴克,下來換班吧?!?p> 隨著黎明逐漸到來,總算有人來換班了,阿戴克松了一口氣,雖然熬一晚上沒什么事,但精神終歸有些倦了,更別說還要頻繁地開啟技能,這消耗了他大量的體力。
阿戴克爬下瞭望臺,一道黑影從水中躍出,越過船頂,降落到船的的另一邊,水花四濺,冰冷的海水打在阿戴克的臉上,身上,全身變得濕漉漉,非常難受。
躍出水面的竟然是一只鯨魚,靠在船邊,鯨身正在慢慢向船轉換,身上的孔還在往外噴水,形成了一層水幕,看得阿戴克目瞪口呆。
全員都被驚醒了,跑到甲板上來,丑船長見了破口大罵,“蠢貨,蠢貨,阿戴克,我不是讓你好好警戒嗎,敵人都來到眼前了,你的眼睛呢?!?p> 海盜來了,和之前是同一伙人,一群極惡之徒。
這不能全怪阿戴克,是他們高估了阿戴克的能力。
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島民,如何知道有這種奇怪的能力。
假如他們把知道的情報與阿戴克共享,說不定結果會有所改變?
隨著鯨魚完全變成船,水幕之后的人影也逐漸顯現(xiàn),“噠噠······”,水花濺落,水幕散開,一排人影顯露出了他們的真面目,站在中間的是五個男人、兩個女人外加一只鸚鵡,他們身后還站著一推兇神惡煞的船員。
領頭的人吃著香蕉,囂張地看著他們,大笑著道:“小賊,又見面啦?!?p> “又見面啦!又見面啦!”鸚鵡學著領頭之人的口氣,站在領頭的人的帽子上,撲騰著翅膀。
丑船長的臉不停地冒著冷汗,他知道自己完了,只能拼死一搏,于是拔出腰帶中的刀,大喊,“小的們,給我上,殺光他們,每殺一個,我給他100枚金幣,殺死領頭的船長,我給他1000枚金幣?!?p> 丑船長身后的人聽了都眼冒金光,根本沒有想到是否有命去拿這錢,士氣大增,嗷嗷叫著向前沖。
對面的海盜船長居高臨下的看著,只是一揮手,身后的人像是脫韁的野馬,紛紛跳下,與敵人砍殺在一起。
阿戴克活在島上,沒有什么金錢觀,他們那種地方,根本用不到什么金幣,銀幣,都是用以物換物的方式來交易的。大家相互扶持幫助,民風淳樸,所以金錢對他沒什么誘惑力。
阿戴克可不傻,他只是想出海,又不是執(zhí)意要去送死,看著對面那些站著沒動的,帶給他的威脅感不比島上那只熊王來得差。
敵眾我寡,敵強我弱,明顯這船人完了。
果然,沒到幾分鐘,丑船長被包圍,周圍的手下幾乎全部死光,活著的也都缺胳膊少腿,喘不上來幾口氣,奄奄一息。
由于阿戴克放下了刀,一直沒有抵抗,和丑船長一同被壓到了海盜頭子的面前。
“金船長,你好呀,我真沒想到我們這么快就又見面了。”
丑船長的名字叫作金,此刻臉色慘白,衣衫襤褸,到處都是傷口,被人用手壓跪在海盜頭子的面前。
“我呸,派克,你這個無恥的東西,背棄了海盜的同盟,你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海盜頭子喚作派克,他搖了搖腦袋,露出了不解的神情,“金船長,怎么能說我背棄了同盟呢,是你搶了我的獵物,先違反規(guī)矩的可是你呀?!?p> 金船長滿臉不屑,“這話你去騙三歲的小孩子吧,你看看其他提督和大提督會不會相信,現(xiàn)在海上對你不滿的人可是很多”“噗”,情緒過激牽動了傷口,血和碎肉從口中吐出,臉色變得愈加慘白,“你這提督的位置也算是做到頭了,哈哈,我會在地獄等你的。”
“哈哈哈哈,金船長當真幼稚”,派克貼近金船長的臉,“你真的以為,他們會為了一個死人來找我麻煩?!?p> “好了”,派克一把揪過金船長的頭發(fā),“快給我說,那東西你藏哪了?!?p> “哈哈,你說東西,你算個什么東西。”
“別給我裝傻,如果不是這艘船上有那東西,你至于跑得這么快,你的海盜船里可有不少財寶啊?!?p> “呵呵,你別想知道,那玩意早被我扔進海里了?!?p> 派克放開手,“好,既然你不說,我也沒有辦法,那十條貨船我都搜過了,也不介意多搜一條船?!?p> 派克偏過頭,吩咐道:“派人去搜東西,每個角落都不要放過,還有,把這貨砍碎,拿去喂魚,既然不說的話,那也不需要給他體面了?!?p> “是?!?p> 金船長像是死狗一樣的被拖走,“派克,你不得好死,你,啊······”
隨著幾聲慘叫,金船長的聲音徹底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