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去關(guān)好房門,楊柳依從床下拿出了一個褐色的巧克力盒。
巧克力盒是紙質(zhì)的,里面放著一排排的巧克力,包裝精致。
楊柳依小心翼翼的把巧克力依次拿出,然后打開了下方的墊板。
墊板下有一層空間,鋪著一層黑色的塑料泡沫板。
里面放著兩樣?xùn)|西,一樣石磊很眼熟,正是之前楊柳依用過的那個“鋼筆”式的暗器。
另外一樣,則是一個黑色的小盒子。
楊柳依小心的取出了那個小盒子,放在了床上。
“這是我爸爸留給我的遺物,他們?nèi)ナ赖哪翘煸缟?,爸爸私下親手給我的?!?p> 她跪坐在床邊,看著它,眼神哀傷:“那天,爸爸媽媽準(zhǔn)備帶我去杭城玩。
出門前,爸爸把這盒巧克力給了我,還給我說了一些很奇怪的話。
他說,希望我能永遠(yuǎn)開心快樂的活下去,還讓我不要恨他。
但那時候我只惦記著玩,根本沒意識到他話里的意思。
后來,我們在回來的路上,遭遇了車禍,一輛大貨車迎面撞到了我們的車,爸爸媽媽都死了。
但是…”
她的聲音有些哽咽,顫抖著幾乎沒辦法說出話來。
咬了咬嘴唇,她才顫抖著聲音說:“我知道,他們是被謀殺的,因為我在昏迷前,看到那輛大貨車上走下來一個男人,他用車上斷裂的鋼板,插進了…插進了爸爸的心臟,還…還割斷了媽媽的脖子…”
說到這里,她再也忍不住了,淚水奪眶而出,捂著嘴巴痛哭失聲。
聽著她的講述,石磊眉頭微皺。
如果按照楊柳依所說,那個男人顯然是來尋仇的,但為什么他會斬草不除根,留下楊柳依的性命?
還有,楊柳依體內(nèi)的鬼蠱又是怎么回事?
思索片刻,他問:“他為什么沒殺你?”
楊柳依已經(jīng)平復(fù)了情緒,她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本來以為我也會被殺死,但等我醒來,卻躺在醫(yī)院里,奶奶就在我身邊…”
擦了把眼淚,她輕聲說:“這件事奶奶不知道,她一直以為我爸媽是因為車禍死的?!?p> 沉默片刻,石磊又問:“你為什么不報警?”
這些天里,他已經(jīng)了解到了很多這個世界的基礎(chǔ)信息。
有危險,找警察,這是這個世界的常識。
“警察幫不了我,因為…”
楊柳依的眼中流露出一絲驚恐:“因為那個男人,他…他不是人!”
她的身子在微微發(fā)抖,仿佛又想起了當(dāng)時的場景:“他的手臂上有一個會動的黑色紋身,他用力折斷鋼板的時候,那個紋身就像是活的一樣,在他的手臂上蠕動!
紋身移動過的地方,他的皮膚和肌肉都自己分開了,露出了下面的骨頭,但卻沒有流血…”
說著,楊柳依忽然蜷縮了起來,捂著腦袋,嘶啞著嗓子哭喊:“他是怪物!他不是人!”
會動的黑色紋身?
石磊忽然想起了那次在【鬼新娘】的洞房外,見過的那個白毛小子。
那小子的身上就有兩個難看的紋身,好像就在緩緩蠕動!
是同一個人?
還是同一類人?
“你還記得他長什么樣嗎?”
石磊詢問。
“不記得,我沒有看清他的樣子,就昏過去了…但是…”
楊柳依捏緊了拳頭:“但是我記得,他有一雙血紅色的瞳孔!”
瞳孔的顏色有很多種,但血紅色的瞳孔,石磊還真沒見過。
“爸爸應(yīng)該是知道有人會來殺他和媽媽的,不然他不會跟我說那些話。
但他沒有報警,而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天,和媽媽一起陪著我,去了我最喜歡的地方,陪著我玩了一整天,他們把最后一段生命給了我…”
楊柳依的聲音又哽咽了起來,她深吸了口氣,才拿起了暗器,低聲道:“我知道,爸爸媽媽應(yīng)該不是普通人,從我記事起,他們就經(jīng)常出差。
每次回來,他們都會睡很久,還不許我去打擾他們。
他們在外面,一定經(jīng)歷過我想象不到的危險,他們的死,也一定和他們在外面經(jīng)歷的事有關(guān)?!?p> 說到這里,她看向了石磊,眼神哀傷:“我從醫(yī)院醒來以后,就發(fā)現(xiàn)我癱瘓了,成了個廢人。
一個連大小便都無法自由控制的人,活著又有什么意思呢?
我想去找爸爸媽媽,但看到奶奶在短短一個星期里,頭發(fā)就白了一半,我真的不忍心再打擊她了。
奶奶很可憐,爺爺死得早,是她一個人把爸爸養(yǎng)大,后來又照顧我,沒過過一天好日子。
我如果死了,這個世界上就只剩下她一個人了,她該有多孤單?
我怕死,但我更怕奶奶傷心…”
她將暗器放在了石磊面前,低聲解釋:“那天你來家里,我不是故意要針對你的,我以為是兇手找上門來了,所以才想保護奶奶,如果你因為那件事生氣,可以打我一頓出出氣?!?p> “我沒有生氣?!?p> 一百個楊柳依拿著同樣的暗器,都傷不到石磊,他還不至于和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置氣。
楊柳依臉上浮現(xiàn)出了一絲喜色:“那你別走好不好?”
“……”
石磊不想討論這個話題,就看向了那個黑色小盒,問:“那是什么?”
見石磊避而不談,楊柳依有些失望,但還是拿起了小盒子,解釋:“這是爸爸留給我的一個密碼盒,它是用不同形狀的金屬條拼接起來的,每根金屬條都可以活動,如果能找到正確的搭配,就能打開。
它不能暴力拆卸,不然就會引發(fā)里面的機關(guān),破壞里面存放的東西。
我試了好久,都沒辦法打開它,可能是爸爸不想讓我打開吧!”
說著,她將盒子翻了過來,下面是一張貼在盒底的便簽紙,上面有一段筆觸干凈的文字,寫著密碼盒的介紹,下方還有幾個大字:最好別打開。
這幾個大字寫得有些潦草,筆者的心情應(yīng)該頗為激動。
“這是我爸爸寫的紙條,他不希望我打開它?!?p> 楊柳依托著盒子,眼神復(fù)雜。
“給我看看。”
石磊拿過了盒子,把玩了一番。
盒子是金屬材質(zhì)的,入手比目測沉重得多。
嘗試著推動了幾下,數(shù)了數(shù)金屬條的數(shù)量,石磊心中有了數(shù)。
是魯班鎖啊!
而且是一百零八柱的魯班鎖,十分復(fù)雜。
他在五十多歲的時候,曾經(jīng)追殺過一個墨家出身的敗類。
那個家伙仗著一身的機關(guān)術(shù),和用之不竭的機關(guān)獸,給他造成過不小的麻煩。
不過那時的他已經(jīng)晉升到一品了,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任由那人的機關(guān)術(shù)再精妙,也不是他一品大宗師的對手。
誒?
這個世界怎么也有墨家機關(guān)術(shù)?
再次仔細(xì)打量了一番后,石磊確定了,這應(yīng)該不是墨家的機關(guān)術(shù)。
墨家的機關(guān)術(shù)最高也只發(fā)展出七十二柱的魯班鎖,一百零八柱的魯班鎖,他還從來沒見過。
這種密碼盒的組裝方式顯然復(fù)雜無比,應(yīng)該是楊柳依說過的那種超級計算機計算出的方法。
但還是那個道理,在絕對的力量面前,再精妙的機關(guān)術(shù),也只是玩具罷了。
他沖楊柳依問:“你想打開它嗎?”
楊柳依猶豫了下,點了點頭。
石磊見狀,二話不說,抬掌就拍向了手中的盒子。
咯嘣嘣!
幾聲金屬條斷裂的脆響傳出,石磊再抬起右掌,掌心的盒子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幾道裂縫,那是斷裂的金屬條露出的痕跡。
嘩啦!
金屬條散落,露出了其中一個黑色長條狀物體,一端有銀色的金屬條凸出。
“誒?”
楊柳依輕呼了聲,一眼就認(rèn)了出來:“是個U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