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務完成。
楚誠必須承認,當看到屏幕里出現(xiàn)這行字的瞬間他確實感覺松了口氣。
這游戲代入感確實非同尋常,和他以往玩過的任何游戲相比都截然不同。他覺得不僅是因為逼真得完全能以假亂真的建模和渲染,不僅是因為玩家在任務執(zhí)行過程中的超高自由度,也不僅是因為音樂、畫面和特效這些東西。
不,還有些別的原因。某些他覺得說不上來,卻莫名讓他覺著仿佛身臨其境般的東西。
但不管怎么說現(xiàn)在關卡結束了。游戲畫面退出了那間詭異的會議室,切換到了結算界面,對楚誠這次任務中解決敵人數(shù)量、連招流暢度、任務完成效率和所用時間等各項數(shù)據(jù)進行綜合結算。
楚誠感到緊繃的神經終于松懈了下來。他這時才驚訝地發(fā)現(xiàn)游戲過程中自己比自己想象得要更緊張。
但現(xiàn)在回味起來,游戲還是相當有意思的。蝙蝠俠的招式動作明顯比以往都要更加多變,楚誠甚至都沒看出他出招動作有什么套路。
還有比以往更豐富的輔助道具,對任務完成方式的高度自由選擇,很多細節(jié)都讓他感覺這款游戲格外新鮮有趣。
漫改游戲這東西就很抽象。十部漫改九部爛,這是游戲圈內過去很多年里的常態(tài)。
有道是人是鐵飯是鋼,情懷不吃餓得慌。有些漫改游戲誕生的意義根本就是公司不想看著大好的IP放倉庫里積灰發(fā)霉,可真要拿出來做改編做游戲吧又舍不得那個錢。
于是就誕生了某些爛的那叫一個毫不遮掩的游戲,用它們簡約線條的場景和仿佛是學了三年動畫粗制濫造的建模狠狠鏟玩家們巴掌,就像是把一坨頂著情懷二字的行為藝術塞到玩家老爺?shù)淖炖?,還囂張地表示你愛恰不恰。
不過隨著像DC家的蝙蝠俠和漫威家的蜘蛛俠系列有代表性的優(yōu)質作品問世,這些年大家對漫改游戲的偏見也正在被消除。游戲界的IP改編也似乎正向著健康的方向發(fā)展。
可就算如此,制作如此優(yōu)良的漫改游戲楚誠也還真頭一回見......不,就算在他前世熟悉的整個游戲圈這都應該屬于取得了突破性進展的一作。
就是這主線劇情讓他感覺有點沒頭沒尾,第一關過去了他也沒弄明白這棟大樓是哪,蝙蝠俠為什么要潛入這里以及這些讓人san值狂掉瘋到底是個什么情況。
楚誠確實有點期待后面的劇情和關卡是什么樣,但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立刻打消了這個念頭。
明天是星期一,一早上八點二十還要去上課,真的不能繼續(xù)玩了。
他現(xiàn)在是大二,既不是初來乍到老實巴交的粉嫩萌新,也還沒進化成在宿舍扎根足不出戶的老油條,屬于半生不熟的狀態(tài)。
從本科四年的整體上來看,他大概就處于那么一種蹭進去一點但還沒有完全進去的微妙狀態(tài)。
他多數(shù)時候還是會去老實上課,只有心血來潮的時候會偶爾翹個一兩節(jié)。
要是換成別的什么課倒還好,偶爾翹一次不去問題也不大??蓡栴}是明天早上第一節(jié)是線性代數(shù),線代老師是那種典型的“不點名會死星人”,一次課不點名就渾身藍瘦的那種。
這游戲畫風跟楚誠預想得不太一樣,他本能地感覺可能沒那么簡單,卻又說不上具體在哪。而且打完之后累得不行,大腦齒輪像卡住了一樣轉不動,思路都像斷斷續(xù)續(xù)的。
于是楚誠收拾心情退出了游戲,關掉電腦,爬回到床上。
不知為什么,分明只是打了一整天的游戲他卻覺得意外疲憊。他合上眼皮,腦袋陷到雪白柔軟的枕頭里,很快就睡著了。
......
城市另一端。
拉起的警戒線隔離了高聳入云的摩天大樓,著統(tǒng)一制式制服的戰(zhàn)士們分散在四周。
黑色的汽車停在了警戒線外,車里走出一個女人。她大步流星地穿過了警戒線,站崗的戰(zhàn)士們在她路過時紛紛行禮。
平心而論她有著一張顏值相當高的臉,膚白貌美而且非常有氣質。如果如果換上一身考究的西裝套裙什么的,估計儼然就會是個商場女精英形象。
然而并沒有。相對地,她身上套著一身寬大的黑風衣,修長的美腿,長長的衣擺就像漆黑的斗篷。風衣下一身黑色作戰(zhàn)服將身體的曲線精煉了出來,尤其是緊繃的胸前部位,更是突出一個E無反顧。
老實說這張臉安給她有點委屈。因為如果換成是別的什么人這樣顏值的一張臉肯定會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可問題是就算如此這張臉也遠不如她的身材來得出眾,相比之下還是那前凸后翹的身材更讓人難忘。
長腿女人穿過警戒線,戰(zhàn)士們紛紛向她行了禮。她走進大廳里的電梯,徑直來到了大廈頂層的會議室。
她在走進會議室時微皺了下眉頭,想著世界上可能沒有比這里更糟糕的地方了。一具具尸體橫七豎八地躺倒在房間地板上,混著雜質的血液流淌成河,有部分已經干涸凝固。
進門處的走廊上有一灘嘔吐物,據(jù)說那是發(fā)現(xiàn)這個現(xiàn)場的清潔工留下的。
“事發(fā)時董事會所有人都在會議室,無人生還?!?p> 一禿頂男人叼著根煙走到了她身旁。他吐了口煙圈,說道。
“不過全部都是感染者?!?p> “被人殺了?”女人問。
“不。他們遭到了某人的襲擊,但襲擊者并沒有下殺手?!蹦腥苏f,“他們應該是感染程度超過了自身承受上限,自爆了。”
女人若有所思。她目光從滿目狼藉的房間里掃過,視線很快落在了房間里打開的暗門以及暗門邊遍地破碎的石塊處。
“鑒定科的人說那個應該是個塑像,推測可能是感染源?!蹦腥苏f,“應該也是襲擊者炸毀了塑像?!?p> 女人沉吟片刻,道:“這么說,有人干了我們的活,完成得還挺徹底?!?p> “應該是這樣沒錯了?!?p> “那么我們對這位神秘的朋友有線索沒?”
光頭男人又吐了口煙圈,露出無奈的表情。
“監(jiān)控錄像被癱瘓了,沒能拍到對方的行蹤。我們詢問了公司員工,只有一個目擊證人。只不過他能提供的線索也很模糊......”
“我要見見他?!迸苏f。
于是幾分鐘后,女人便來到了一名倒霉的保安面前。
那位保安之前似乎是被人打暈了,這會兒頭上還敷著冰袋。還不等人問題問完他就急不可耐地開口了,似乎按捺不住對今晚經歷的陳述欲。
“當時我正在例行巡邏,那東西啪地一下就竄出來了——很快啊。我大意了,眼前一黑就暈倒了下去,后來還是小李在走廊上看到的我......哦就是我們保安隊的小李。
我醒過來才聽說出大事了......”
“你剛剛說‘那東西’,”,女人打斷了他的陳述,“不是人類嗎?”
保安篤定地搖搖頭,流露出一絲恐懼的神色。
“當時發(fā)生得太快我看得不是很清楚,但它絕對不是人類。它有非常尖的耳朵,非常大的黑色翅膀,有尖利的爪子......對了,好像還有獠牙,像電影里吸血鬼那樣的牙,非常滲人。
而且它體型很大,我感覺應該有超過兩米,撲過來的時候看起來就像......是了,就像一只蝙蝠!
實話說我是有點嚇到了,我這輩子還從沒見過那么滲人的怪物......”
女人結束問話時,表情有點憂心忡忡。
光頭男人依舊叼著根煙——看起來是已經換上了一根新的。
“你怎么看?”
女人沉吟了片刻。
“......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