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時,金戈鐵馬簇擁著一襲白衣于玄武門避出道路。守門士卒恭敬地立于兩側,迎接救駕凱旋歸來的閻以。
比人更快到達的,是消息。大臣們欣喜之情溢于言表,今夜,他們是主宰。
房博很有眼力見,他知道雖然兵部尚書的職位已然不低,卻終歸不是他們自己人。他將官服扶正,跺了跺腳,推開衛(wèi)門,以待來客。
天太冷嘍,年老的幾個都受不了嚴寒。房博吸了吸鼻子,衛(wèi)門很重,里面應該灌的有東西。張胖子偷偷摸摸貪了不少地方上的好處,但可不敢在圣上眼皮底下耍小聰明。“也值不了幾個錢?!狈路鹗窍胂竦綇埮肿酉ж斎缑泥須?。房博感覺大殿壓抑的氣氛隨著來又復歸的風一同逃跑,跑出京城?!翱磥碜约涸谲娭械墓Ψ驔]有耽擱,還有些基礎?!狈坎┯行╅_心。
“那種軍中的血味,真讓人懷念?。 狈可袝钗豢跉?,如釋重負。軍旅二十多年,自己在這次事件后也應該退隱朝堂了。人心隔肚皮,活得比刀尖舔血的日子還要疲憊。老大一直不爭氣,先帝開疆擴土,與這個孩子算上出生攏共沒見幾面。管教不嚴,流連于風月場所,甚至留下情債。還記得先帝也因為此事常常勸導自己。
房尚書被特批可持武器上朝,沙場金殿,他無時無刻不佩截這件刀,敵人,同僚的血,三十三年不間斷地喂養(yǎng)著它。
他今天沒帶。
那不是回憶中的血腥味,就…就近在咫尺!
房博只覺整個人凝固在了原地。連同全身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