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廟內眾人反應過來,再看陸云卻已不知所蹤。
與此同時,一座未知古城,已不知存在了多少個年頭,它似亙古不變,矗立于被人遺忘之地……
城內,白幡,紙人,冥火飄飄,往來人群,絡繹不絕。
這地界,不知為何月光暗淡,夜色濃厚。
城內周遭總能聽見哭聲,幽幽燈籠高掛紅樓。
街道巷道之上,行人浮沉游蕩,無聲,亦無影,鬼氣森森驚栗莫名。
當真是人鬼難辨,讓人心底發(fā)寒!
卻見古城中,有座大殿,內里云頂檀木作梁,水晶玉璧為燈,珍珠為簾,范金為柱礎。
而大殿門口,身穿皂衣之人,手拿鎖鏈押解囚犯,進進出出!
殿堂之上,眾生眾相,皆跪倒在地,或哭或笑,有那心有不甘大聲怒罵,亦有心如死灰木納不言。
此情此景,當真是有人歡喜,有人憂!
且看大殿主位,一人身穿朱紅官袍,頭戴烏紗,須發(fā)潔白,不怒自威。
只見他盯著跪在堂下眾人,對那為非作歹之人怒目圓睜,對忠義良善之輩和顏悅色,一番訓誡后,為各色人等提筆寫下判詞,交于身旁書吏。
就在這人忙碌之時,不知為何,一聲金鐵交鳴聲響起,嘩嘩作響。
霎時間,大殿主位之人,悶哼一聲,全身鐵鏈附著,若蟒蛇纏身越纏越緊。
這朱紅官袍之人,頓感萬鈞壓身,身形不穩(wěn)一下從主位跌落,身體栽倒推翻面前桌案。
噗通一聲!
這驚人變故,嚇得所有人愣神觀望,有那反應快的書吏,急忙上前大聲道:“大人,你沒事吧!”
“哎呦,痛煞老夫嘍……哎呦……”
這似官之人趴在地上,雙腿掙扎卻是怎么也無法起身。
一旁書吏見狀,當即大聲道:“還愣著干嘛,還不快將大人扶起!”
堂內皂吏忙上前攙扶,只是眾人用力想要將此人扶起時。
這才感覺到,自家這位大人,身上份量那可是夠沉的!
眾人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才將此人堪堪扶正,只是這老者,雙腿戰(zhàn)戰(zhàn),身負萬鈞根本站不穩(wěn),最后沒辦法下,只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眾人見狀,似他身軀現在這份量,怕也沒有座椅可以承受,只能任由他這般狼狽。
此刻,再看這為官之人,烏紗落地,發(fā)髻凌亂,官身之上全是灰塵,哪里還有剛才揮斥方遒威風凜凜的樣子!
見此情形,有書吏當即安排差吏將堂上受審之人押解下去,待安排好其他人之后,蹲身朝綁縛之人問道:“大人,你這是怎么了?”
“痛煞老夫了,這無緣無故突然鐵鏈加身,你先去找人問問原由,看看這青山境內發(fā)生何事!”
“是,大人稍等!”
書吏聞言,匆匆出了大殿,未多時就見青山境內,各處土地聞風而動,從四面八方朝著大殿匯聚。
等眾土地到來之后,一問之下,卻是無人得知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就在殿內亂糟糟不知該怎么辦時,一書生模樣的年輕人,這才急匆匆到了大殿之內。
當他見到,自己這頂頭上司,竟然被人用鐵鏈五花大綁坐在地上時,立刻嚇得冷汗直流。
忙見禮到:“江神渡土地,見過大人!”
“莫要廢話,這鐵鏈有著萬鈞力道,老夫這身子骨都快散架了,你若知原由盡管道來,你若不知便待在一邊!”老官,面色潮紅,一臉難受說到。
“據屬下所知,此事怕是于晌午時分,與一人有關!”
“是誰,到底發(fā)生何事,你快細細道來!”
聞言,土地也不敢隱瞞,忙開口道:“今日晌午,一青衣公子……”
待到土地把話說完,這被鐵鏈加身的老官,當即痛呼:“哎呀,這當真是黑狗惹禍,白狗擋災!”
而在其身旁屬下,忙說道:“不如我去將此人尋來?”
老官搖了搖頭:“此人修為叵測,敢綁縛天地正神,又不遭天譴,怕是位了不得的高人,罷了你們快快備轎,我親自去拜訪……”
旋即這老官朝江神渡土地問到:“你可知這高人現在何處?”
“據下官所知,此人就在江神渡東南方的竹林里!”
“那便好,快快動身,我是一刻都不想待了,這鐵鏈著實厲害!”
卻見江神渡,東南方,有大片竹林。
此地清風拂面,碧空朗朗下、層巒疊嶂,滿目盡染翠色,竹香磬人。
林間小徑,一襲青衣男子,站于竹徑通幽處,其人似在畫中暢游,周身竹影婆娑,遺世獨立。
只不過,他此刻卻是臉帶愁容,手中拿有奇怪物件,隨后大手一揮,掌中之物消散無形。
自出了江神廟,陸云便在附近買了些紙張藏于袖間,來到這片竹海之中。
畢竟他可是在那惡神頭上動土,依照惡神秉性,定然會來尋仇。
為了以防萬一,便繪制了些防身器物,只是不曾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兵器,卻只有其形未見其能。
到現在,他算是明白了,自己雖然可畫出物件,但多是些普通凡物雖有神異,卻也有限。
如若不然,孫猴的金箍棒豈非不在話下。
不過這也讓他陷入兩難境地,繼續(xù)待在江神渡附近,沒了防身手段,等那惡神尋來,肯定要倒大霉!
想到這,陸云暗罵:“坑爹呢不是,完全不給人一點準備,我不就是想弄把熱武器嗎,這都不行!”
旋即忙自言自語:“不行,不能在這待了,得想法跑路,先離開江神渡這地界再說,等日后妙染畫道提升,回來算賬也不遲!”
隨即,陸云便打算拔腿開溜……
只是還未來得及動作,須臾間,周遭陰風陣陣,鳥雀齊飛!
細聽之下,四面八方腳步聲襲來,只聞其聲未見其人。
這情形,當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
陸云敢肯定,對方已找上他了,不管怎樣陸云清楚,此時想要求饒,怕是來不及了。
事情已做下,便只能認了,實在不行就執(zhí)筆潑墨,在那惡神身上濺點墨漬,哪怕無用,惡心惡心他也行!
就在此時,原本在耳邊呼嘯的陣陣陰風,忽然消失,連帶著腳步聲也不見了。
陸云清楚,對方到了,之所以看不見,怕是使了什么隱身的法子。
既然躲不過,陸云便坦然面對,雖說心里不慌那是不可能的,但氣勢不能落!
于是,陸云收斂心中驚慌,看似平靜對著空空如也的四周,緩緩道了聲……
“莫要故弄玄虛,現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