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泠棽低手

泠棽低手

作家OVFcD5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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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2-06-19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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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完結(jié)(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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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泠棽低手 作家OVFcD5 8315 2022-06-19 13:09:50

  揚城由兩千年歷史的古城。揚城有一個古鎮(zhèn),它叫玨黃鎮(zhèn)。這是玉米之鄉(xiāng),物產(chǎn)豐富,三面環(huán)水的小鎮(zhèn)。

  這里是玨黃鎮(zhèn)的唯一一家的農(nóng)村信用社的銀行。銀行大家都見過。

  相信每一個在城市生活過的人,每天路過的銀行也不會少吧。多數(shù)情況是有業(yè)務需求,進門、叫號、坐等、被叫號、辦理業(yè)務,這一操作下來半天時間就耗掉了。

  跟錢打交道的工作,在一段時間里是個令人羨慕的工作。這里的人緊張又嚴肅,票據(jù)是一字不可錯,話語是惜金少言。

  這是四月的春天忘記的地方,紋理清晰的大理石將陽光擋在外面,厚玻璃透明而不易碎。人和人是如此之近,我連身份證都給了你看,你也能悄悄記下我的生日,銀行賬號更是一清二楚,可你冷漠的說‘歡迎下次光臨’我是我,你依然是你。

  工作人員一遍一遍的將一打打嶄新的鈔票放入點鈔機。除了標準的一絲不茍地動作,沒有任何情緒。刷刷刷,面值5元的100張一捆,一捆一捆碼的齊齊的,點鈔的人員點了一遍,監(jiān)督的人員點了一遍,給了喬木槿。總值三萬二的現(xiàn)金,64捆。這不是尋常提現(xiàn),很麻煩,工作人員沒有一丁點的抱怨。

  喬木槿提著包離開了柜臺。向外看,那個熟悉得不能熟悉的人影出現(xiàn)了。透明的大門自動打開,跳進來一個一米九的大男孩,他叫泠棽。

  “是5元的面值嗎?”

  “對?!?p>  “來,我們找個地?!便鰲沧笥铱戳丝?,手指著等待區(qū)最后一排兩空座,“就那,就那?!?p>  喬木槿感受到他得獎般的興奮,心里想著,都是工作快一年的人,為了三萬二,就激動成這樣,用眼神鄙視他。

  瞧他那樣,急吼吼地拽著包,嘩啦一聲,將錢翻落地上。

  泠棽立馬打開一捆,眼睛頓時注入靈魂,十個指頭忙碌地點鈔。這場景有一種穿越到上個世紀點鈔專業(yè)比賽現(xiàn)場的幻覺,專業(yè),專注,一絲不茍!刷刷刷地,這聲音如此熟悉,像五十個同學一起翻書聲,速度極快。再細聽,有點像提了速的‘一閃一閃小星星’的節(jié)奏?;秀遍g,覺得看他數(shù)鈔票其實,也是一種享受。想到這,喬木槿在心里給自己寫了個傻,搖搖頭,我也跟他一樣瘋了。

  泠棽終于數(shù)完了,64捆。將它一股腦地遞給喬木槿,一臉不忍,閉上眼,像做了個重大決定似的,說;‘存上吧!’

  “存上?”

  “存我們的共管賬戶?!?p>  喬木槿騰地一下站了起來,一拳擊之。溫文爾雅的喬木槿,可曾想過,他會在這種場合,用上暴力手段!他和泠棽的關(guān)系鐵到了什么程度,居然也有怒不可遏的時候。

  銀行里瞬間出現(xiàn)了三個人影。

  我們暫停一下。故事的主角就是泠棽,這里卻要退回到十年前的開始。

  初成長

  揚城的春夏秋冬常常亂播放。

  這一年的夏天悶熱多雨。今天的天氣預報說,夜里會下雨。

  還有一星期就要新學期開學了,收心是要提上日程了。泠棽收拾簡單的換洗衣物準備回家。

  房玲玲,撅著嘴大聲的哭著,嗷嗷地哭?!案?,不走好么,嗚嗚嗚....”六歲胖嘟嘟的小姑娘,壯壯實實的,把門堵的一大半。這有半個小時了吧!

  最優(yōu)方案談判可行呀。泠棽這么想有一丟丟丟人。這個六歲小娃娃從小在她父母親子格斗術(shù)的熏陶下,根本有實力在十分鐘內(nèi)把自己給武力解決。

  “叫叔?!便鰲彩q。對這個輩分他很是看中。媽媽李萍今年36歲。媽媽的姐姐李娟,年齡相差十六歲。李娟的兒子房大安和媳婦莊媛媛都是派出所辦事人員,工作比較忙。這不,這個暑假一放,就喊泠棽來家玩,順道幫帶他家這個野丫頭。她是不用考慮暑假結(jié)束這件事,自己初一標準生得理一理開學這主線任務。

  “叔。我都喊你叔了,你就不要走了,我讓奶奶給你天天做獅子頭,好不好嗎?”

  多大的娃,居然用食誘了!泠棽噗呲一笑,再板著個臉是騙不了這個精丫頭了。“玲玲,叔這次是考上揚城一中了。這個學校都是精英,我要考精英中的第一名,厲不厲害?”

  “厲害?!狈苛崃嶂肋@是個鋪墊,很顯然前方警報,肯定有招。臉色凝重起來。

  “那別人想搶我的第一名,你答不答應?”

  “絕對不答應。”不用想,自然肯定十分堅決回答。

  這小妮子果然回答迅速且響亮,正合心意。泠棽稍稍彎下腰,小眼睛對大眼睛,無比認真慎重地說,“我現(xiàn)在得回家發(fā)奮預習新課小努力一把,把第一名占得牢牢的。你,房大俠支持不支持?”

  房玲玲憋著嘴,皺著眉,嗅了嗅鼻涕。想了半天,將身體微微側(cè)了側(cè),小聲說,“你記得,這個第一名里也有我的功勞?!?p>  這談判條件提得不過份“房大俠今日之恩,沒齒難忘!”一不遲疑,背上行囊,立馬就從房里面竄了出來。這丫頭一言九鼎,不是怕她后悔,是時間不太允許慢告別。

  與大姨李娟簡單告了個別,騎上自行車回家出發(fā)。

  這是高鎮(zhèn),向西有一湖,名‘建安湖’,再向西有個玨黃鎮(zhèn),泠棽家就在玨黃鎮(zhèn)上。從這里出發(fā)回家,需要先折北而上,經(jīng)滿水公路,后向南大約三十公里,就能到玨黃鎮(zhèn)。但是,滿水公路從七月就已經(jīng)封路,預計到十月中旬才可能通行。回家的路線得改一改。先折南,經(jīng)江鎮(zhèn)、安鎮(zhèn),北上,上沿湖大道,到達玨黃鎮(zhèn)。整個路程會多二十幾公里。

  對于這種挑戰(zhàn).

  SO,EASY.人生不挑戰(zhàn)一下,不會知道自己的潛力?,F(xiàn)在已是下午四點,四個小時的騎行路程,自己對體能是有信心的。大夏天的天黑得遲,但是有一個渡口那里有最后一班船的時間五點三十,這段路程那是要掐點的。

  四點的夏天,還是悶熱,日光下有長袖校服防嗮護著,泠棽騎起了叮咚響的自行車,耳邊還會有點微風,一丟丟涼爽,爽。

  路上的人好像漸漸多了起來。電瓶車隊稱霸了慢車道,擠得滿滿的。

  泠棽那瘦弱的小身板與這輛銹跡斑斑的自行車,在人群中顯得很孤單,很特別,很顯眼。

  特別是他的行囊,兩個網(wǎng)兜掛在反扣的小方凳兩側(cè),小方凳面緊緊貼在后車架上,牢牢的夾著。

  右邊一個網(wǎng)兜里是幾雙舊的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補了又補的灰球鞋,灰球鞋本來顏色或許是白色或米色,現(xiàn)下依稀分辨出灰色,到不是說洗得不干凈,只是皮子裂紋太多,有很多地磨出了灰色的內(nèi)皮,腳趾位置是鞋匠匝的來來回回的灰色線和灰皮子,整個鞋似乎只有灰色了。

  左邊一個網(wǎng)兜里是一雙新的米色球鞋和十來雙新高筒白黃相間的襪子。四腿直指蒼穹的小板凳里,深墨色的布下,有一個嶄新的牛皮籃球,這可是這個行囊中最值錢的一物了。球下面藏有一種薄布料的長方形的提包。是當時,是家庭手工制作最常見的深墨色,雙耳式的提包,針腳細密,軟軟滑滑的,常見的放置細軟之物用的。

  它們都未綁,放置在小凳子里,牛皮籃球卡在四條凳腿里,多分會跳出來,少分會損了牛皮,卡得正正好。

  再看騎車的人,脖子上掛著綠色口哨,少年郎個兒高一米六初頭的樣子,細長的胳膊腿,上身穿得是有點短的小學夏季長袖校服,下身是件肥寬的半膝籃球褲,腳上是一雙小了半碼的涼拖鞋。

  基本上看出是某個小學的學生,令人疑惑的是,不上學的日子里,居然有小孩愿意穿這丑了吧唧校服,按常理來說是大概率是異類或是有什么學?;顒?。

  事實是他是個特節(jié)省的孩子,除了校服,還剩一套球衣,僅此而已。

  如果不是校服褲子太小,穿不上,他是舍不得穿球褲騎長距離路程。那樣會有磨壞的可能,若是其他地磨壞了補補也無所謂,大概率是磨壞靠近大腿臀部,他畢竟是個小孩,還會怕其他孩子笑話的。在他看來,校服是最耐磨的,價格還特便宜。

  叮咚作響的自行車,在人群中穿行,略顯靈活,泠棽的車騎得飛快。路上偶有一兩個井蓋塌陷的,行人們大多一一避讓,碰到火氣大的人會罵上兩句粗糙的話語,心情不佳的會埋怨兩句。

  但,這在孩子眼里,那是炫酷的機會。泠棽看見了,眼睛發(fā)了光,雙手用力拎車把手,整個自行車騰空而起,一個跳躍,輕松越過。自豪地向四周路人看看,滿臉得意。當然了路人有路人的注意點,不在這上面,冷場沒半點掌聲。這也不重要,自己開心就好。

  這車騎得叫個開心,賊靈活。路上是慢不得,定了一個小目標,超過前面那輛車,全力加速。

  短發(fā)舞動著少年地肆意地快樂,一路瘋狂奮進。滿頭大汗的少年,紅光滿面,皮膚上透著油光,眉上凝結(jié)是汗是水的痕跡,消瘦的小臉上麥色的膚色格外健康,堅定的目光停在了前面的路口,一個剎車,停住了。

  這是渡口。5:30,今天的最后一擺渡船,還有十分鐘靠岸。渡船是老式的,渡船的掌舵人是個老者,快六十了,黑黑的膚色,滿頭的密密的銀發(fā)在夕陽下染上了金色。

  吸引小孩的目光的怕是船控室窗口探出一只快樂的大黃狗頭,它用兩只前腿搭在窗口,這氣勢有一種君臨天下的感覺。

  等船的人不少,他們好像是為了趕這趟船,掐著時間,悠悠閑閑,慢慢匯集與此。有一兩個在不遠處,亟亟奔跑著,似乎還聽到一兩句,快快快,有船有船。

  船停岸靠上,趕船的一一排隊而上。有拎籮筐的,有帶格式桶的,挑被子的,推電瓶車,還有這個趟著自行車的,一一上船。除了那一兩個,其他的都有不少行李,衣著耐穿的布料,搭配得如泠棽似的,隨了心情非主流真心隨意搭配。

  船開了,風成了主旋律,在這夏天,真真地涼爽。船開得飛快,深得趕家人的心意。對岸已經(jīng)看得真切,人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在出口地,不由自主地排起了長隊。

  終于靠岸了,泠棽拍拍大黃的腦袋,算是新朋友告別吧。轉(zhuǎn)身放下車架,跟著長隊,下船,繼續(xù)騎行。

  這是一條混車道,是純石頭子的老路,坑坑哇哇,這里車種類別特多。塔塔聲作響冒黑煙的四輪拖拉機,呼嘯而過的14米八個雙份輪大卡車,不停地按喇叭的箱式6米小卡車,不讓進城的皮卡,奇形怪狀的農(nóng)用車,還有不少在城市或郊區(qū)很少見的工程車。

  這條道下個月就要全封閉修路了。根據(jù)規(guī)劃,兩年內(nèi)建一條鎮(zhèn)寧揚的城市快道,500個億的大工程,而渡船附加了旅客接待功能,到時候這里肯定很美。這么篤定,那是有內(nèi)幕消息,不吹牛的話,全揚城的人沒有一個對此事比自己了解的多。這里得多看看,做為歷史記憶好好欣賞這一刻的將來的過去。

  騎得慢了點,但兩公里后,有一條漂亮的十字新馬路出現(xiàn)在面前,在向東就是去揚城主城的路了。泠棽向北折行,經(jīng)幾個紅綠燈后就是沿湖大道,湖的東邊就是高鎮(zhèn)。

  這片水域極為寬廣,在七月湖面會有龍吸水的現(xiàn)象。

  有傳說,這湖下面有一座水城,在湖水極清澈時,隱約能看到下面的水城。傳說就是聽說沒證實過。泠棽對水有自己的理解。他認為水很復雜,有時候覺得它是一個整體,有時候覺得它是無形的,雖然他會游泳,但是若不在游泳館里,不到萬不得已是斷然不會下水的,常常對水這種東西盡量能離多遠就離多遠,不會為了個傳說破這個例。

  這樣水域給了這里添了特色。如當?shù)睾⒆佑幸粋€普眾的娛樂項目,釣魚。每個小村子的有一個巴掌大的漁具店,專售近距離垂釣的漁件,而每個鎮(zhèn)上都有百十平米的精品漁具超市,遠距離垂釣的,品牌的應有盡有。單單玨黃鎮(zhèn)漁具廠就有三個。

  泠棽對此不感興趣。而且費用不低。更為關(guān)鍵因素,他吃魚費事,太慢,魚卡太多。所以,即使這些活動很多當?shù)厝讼矚g,泠棽是一百個真心不喜歡。

  沿湖大道有十八公里。要經(jīng)過兩座大橋,一座叫五華寺大橋,一座叫九庵大橋,都是二公里的大橋,兩橋相聚五里。這也是重要的旅游地。每逢觀音生辰,這倆處更是燈火通明,整夜候著信善男女,從橋的一段排隊往寺廟山上去,那場景人山人海,接踵摩肩。

  捐款碑上秘密麻麻的人名,每六七年就添功德碑,這樣的財力支持,寺廟越建越富麗堂皇。

  小孩最喜歡山上的六齋居,雖說都是素食,味道一絕。這揚城本就是個美食古城,進六齋居掌勺人算是一等一的大師傅。慕名來吃的也不在少數(shù)。

  先過九庵橋,再過五華橋,離玨黃鎮(zhèn)那是越來越近了。這里的空氣濕潤了許多,時不時的聞到魚腥味。

  前面有三條路,一條向西北蜿蜒北上揚岸路,4車道,經(jīng)過九座私修的小橋,它把玨黃的分成兩半,一半是合村,一半是嘉毅村,直通公岸鎮(zhèn)。一條是兩年前建的直北上,八車道,匯合與滿水公路的沿湖大道玨黃段,綠化做得極好。

  還有一條彎曲向北的老路。當?shù)厝私兴炻贰?,是一條民國初期建的。日本軍屠城時,一路鮮血染紅,濃厚而悲壯的記憶分外沉重。路的兩旁有無數(shù)個草葬墳頭,還有一個叫方舒婷的烈士墓,當?shù)氐膶W生每年步行幾公里,在清明節(jié),排隊去獻花。

  這條路,是悲壯的,沉重的,反而是寂靜地方,滿滿碎石壓平的路不寬約五米吧,路旁是青石砌成的暗排水溝,水聲流出咚咚聲,是寂寞的吶喊聲。平時趕路人鮮少走,或者白天拖拉機,小型的農(nóng)用機會選這里走。沒有路燈,夜晚誰會走這年久失去繁華的天路?此時,天空漸漸變成了暗黃、暗紅、灰黑色、黑色,不見明月,不見星空。

  泠棽毫不猶豫,自行車快速上了這條天路。

  在弱光下,極其認真也分辨不出,哪是路,哪是溝!騎車的速度放慢了不少。在渾然一體地黑色中,耳朵依稀聽出路兩旁的高草被風浮動的聲音,配著暗排水溝里的咚咚聲,和密林中氣勢磅礴颯颯的寬葉聲。眼睛似乎成了擺設,耳朵占了主戰(zhàn)場。

  泠棽的耳朵極好,這些細微地聲響足夠代替眼睛,尋得方向,慢慢騎。

  空中‘熬熬熬’叫著,是只幼年白鶴,珍惜的很,享受這樣的鳴叫,跟打招呼一樣一樣的。

  若是冬天日落時分,這里成群的烏鴉從四面八方飛來這條路。需要明確一點的是,烏鴉并非是特指某一種鳥,而是人們對于鴉科鴉屬成員的泛稱。常見的烏鴉有主要大嘴烏鴉,也會偶而小嘴烏鴉或達烏里寒鴉、禿鼻烏鴉。當然,最少見的卻是叫聲深沉的雕鸮。

  現(xiàn)在,這里可是住藏者勝多,泠棽笑了。幾只野兔在跳。黃鼬刺猬合作啃長蟲。麻雀翅膀扇得極快。蛙的演唱會盛勢浩大。狐輕跳隱蔽,鸛抖抖翅膀展了余威,翙翙。

  遠離了燈光,就是它們的天下。在泠棽心中,這條路是極有趣的,是個小樂園,是探險的。還有這里有很多很多記憶,雖遠但深。

  路微微向東偏了點,空氣中充滿魚腥味。兩側(cè)出現(xiàn)了點點燈光,是從行孤影單的矮小房子透出來的,是看魚塘人的。有二十畝,四十畝的大小魚塘幾十個,引著湖里的活水養(yǎng)著魚蝦蟹。是這里的老漁民了,他們年齡基本在55歲向上,年輕人是不愿意苦守著這份孤獨的。最年長的是位91歲的姓謝的老翁,打春時欲與漁業(yè)簽了五年的合約,他兒子沒到場,漁業(yè)沒肯跟他簽。他就到鎮(zhèn)政府投訴歧視老人。這事經(jīng)過上邗街道的工作人員協(xié)調(diào)后解決了?!先送诵莺蟮臋?quán)利’成了上半年玨黃鎮(zhèn)的老人熱議的話題之一。

  老遠聽到狗嚎,泠棽將脖子上的口哨含嘴里,一長聲,倆短聲,狗頓時沒有意見了,乖乖回家休息了。這里的孩子來著玩都知道帶上口哨,與這里的忠實盟友打個招呼。白天魚塘四周的小梗路是騎車最佳地,是本地小孩一大樂園,孩子多笑聲多,自由玩樂。

  這里還有個特色,趕鴨。公岸鎮(zhèn)盛產(chǎn)鴨子。那里的人十個里有八個是養(yǎng)鴨的。那里養(yǎng)鴨都要向走揚城十來個鎮(zhèn)來回趕。他們在玨黃鎮(zhèn)的時間最長。這里稻田最多,這里魚塘也多。鴨子對魚蝦也感興趣。這就對趕鴨人提了高要求,趕鴨人趕鴨也是帶口哨的,他們吹出兩長聲,一短聲,每家的魚塘家的狗就都出來,隨著更復雜的哨聲配合趕鴨人一起趕鴨,這些鴨就會繞開魚塘不敢動魚蝦的念頭。這時的鴨群時不時的拍翅撲騰,這場景相當壯闊,小天鵝舞,也沒這漂亮。

  前面,就是普濟寺。相傳宋朝時期,有個姓吳有錢人家的公子在那日日讀書,考取功名后,留一書童常年守著這院子。書童識字。本地人將小孩送來這認識字,演變成舊時的學堂,后來從這出去了不少知府類的大官,使得玨黃鎮(zhèn)在揚城一帶很有名氣。漸漸就變成考功名前叩拜的地?,F(xiàn)在,變成當?shù)厝饲笊癜莘鸬牡亓?。有段時間破迷信,這里圍墻的大石料被挖去鎮(zhèn)中心蓋大會堂去了,那個大會堂可是一代人的看電影,看揚戲豪華奢侈活動??上砹艘粓瞿涿畹拇蠡穑F(xiàn)在就剩些燒黑的廢棄石塊了。

  普濟寺西南角,在上世紀八十年代挖出過春秋時期的墓葬,隨葬品現(xiàn)在在揚城博物館里,墓主人姓姒,好像是亡國諸侯,很有歷史價值。

  又經(jīng)過幾片竹林花木園,已經(jīng)遠遠看到學校了,南北方向的路,路東是中、小學校和鎮(zhèn)衛(wèi)生醫(yī)院,路西是3000多學生的5年大專旅游學校。

  向北500米有個圓弧型廣場,這就是鎮(zhèn)中心了,有一個超過鎮(zhèn)標準的24小時的城市圖書館,和一個特現(xiàn)代的電影院,還有當?shù)厝俗钭钕矚g的揚戲場,揚戲場的地就是原來大會堂的地,可惜了一場火白白燒毀了普濟寺圍墻的大石料建的大會堂。

  這里的路上騎電瓶車、自行車的比較多,大多數(shù)是行人。古鎮(zhèn)的街道是青石鋪設,有約1000米,老青磚蓋小二樓吃店街。

  小二樓是什么個情況呢?第一層房子約兩米高,第二層高度只有一米八。這都是老老的房子,里面沒改造過的話,應該是木質(zhì)材料,榫卯結(jié)構(gòu)。本地人喜歡在小二樓街購買居多。這種店都是有年代傳承的前店后作坊的家庭店。

  如周騶餅店。前店是69歲的老周現(xiàn)做現(xiàn)賣周騶燒餅,每天三點準時開第一鍋,老鄰居老熟客準時來排隊,九毛錢就能買一個很多芝麻面的大燒餅,太實惠了。這是老圍爐做的,很多老人就講究這個味。

  前店進去,是個院子,是46歲的小老周用東北大烤箱做有各種餡料制成的周騶酥餅,半斤剛好是一周工作必備小零食量,也不貴才3-4元搞定,周六周天全天24小時售出時間,來這點15元一壺茶送你三兩的小點心,還可以免費聽一場揚戲,這可是當?shù)厝藧勐牭膽颉?p>  后院還有18歲的小周在網(wǎng)上專售的倉庫,他是5年大專旅游學校的學生,學的是產(chǎn)品開發(fā)設計。平時讓他爸媽就是小老周,按他設計的制作,他找?guī)讉€同校學生組了一個團隊,注冊了周騶品牌小點心,在網(wǎng)上開了一年多,已經(jīng)用滿三個倉庫,生意可火。

  還有一位88歲老老周,看守麥子地里。四代都有自己的事情忙。

  還有吳家的吳精酈鹽水鵝店,曾家的牛肉夾饃,等等基本這個模式。

  后一排的東西走向的商業(yè)街就顯得現(xiàn)代的多,與哪個城市都有雷同的店面。像在揚城也有名的玨黃特色的玨黃鹽水老鵝,揚城陽春面,吳家老雞湯,曾牛肉牌真牛肉等等店面也很國際化。

  外地的旅客基本在這消費居多,這條街說的聽的都是普通話,不像小二樓那街說的都是地方話。這幾年也有不少外地旅行者,對本地話感興趣,還有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去揚戲場排隊買票聽聽本土戲。

  來這旅游奔著‘吃’這個主題來的,吃完泛泛舟,釣釣魚,有享受‘慢’的一天就過去了。

  在這里,到處可以看到六七十歲老人。問一個七十幾的老人這么大年齡了還開店?大多情況,你會聽到‘我還小呢。父母忙地里活呢,我們小輩也不敢偷懶的?!阅?,四世同堂,五世同堂都是正常的家庭結(jié)構(gòu)。像前面提到包魚塘養(yǎng)魚的91歲的姓謝的老翁這種情況還是少見的,這里九十幾歲的在家修修地球居多,主要為了活動精骨曬曬太陽。與城里老人打太極、放風箏一個作用,這些老人有了收成比聽戲還開心。

  當然,他們還有一個組織,叫‘當然有勁’非盈利社團,發(fā)啟人是上邗街道的。主要是組織老人徒步活動,專題討論,旅游志愿者等等。比如,常常100人競爭60個自愿崗位,參與率100%。

  這里有不少識古文的老人,他們街頭巷尾聊的大多數(shù)是政策國情,對政府治理,會有不少的建設性意見。常常自己就能寫兩篇報道,隨時去鎮(zhèn)政府門口排隊提議,參與的積極性很高。

  比如,公交車。以前通揚城的大公交是3路,早班車,帶魚帶藍子的趕街人是大公交車的???,他們會有一種年票,480元一年無論車次班次,隨意乘,那車上是滿滿的人。每半小時一班。

  后來私人各自買線路成立303路小公交。沒辦年票的人,是303從大公交上搶人重要對象,搶了籃子,安排座位,攀上玨黃人都認親戚,賣慘生意不好做,座位滿了就開。

  再后來,3路下線,303整合成一家盈利公司。但,他們沒有年票,全程3元。當時揚城很多線路都有無人投票的,就是投一元,隨便哪站下,沒有售票員。

  不少玨黃人跑政府反映。經(jīng)過市領(lǐng)導的規(guī)劃實現(xiàn)了現(xiàn)在這個局面,就是103路全程一元,15分鐘一班,營業(yè)時間是早上5點20,晚上10點半。在這消息一出,很多當?shù)厝硕疾桓蚁嘈?,從這到揚城那是三十公里的地,竟然只收1元,是大大的實惠。現(xiàn)在只要辦揚城市民卡,1小時內(nèi)只收一次1元錢。這日子,用老人的話來說,真是有盼頭,越過越有滋味,活得當然有勁。

  小二樓的街東尾就是街道下的文昌社區(qū),那辦公房就跟看門大爺待的差不多,一桌一椅加一值班宿舍一張床,兩個字簡樸。

  過了玨黃橋,就又是一片林子。這4里地全是常年青針葉林。在中間有一座老式紅房子,在暗黃的燈光下,依稀可見。

  空氣里的魚腥味越來越重,泠棽騎得更快。泠棽嘴角向上微微動了動,紅房子里定是顏老師在畫一畫。顏老師大他十七歲,是前面5年大專旅游學校的歷史老師,兼了社區(qū)的兒童社團‘育美園’的院長公益職位,只要節(jié)假日,寒暑假,他都在這間紅房子附近,要不在后面荷花塘向北300米的林業(yè)社里的四合院里,是個天天畫一畫的宅人。

  借光看了一下手表,快十點了,這時間全是在天路上耽擱了,那里的朋友太多,忍不住多待了回兒。第一次騎這么長時間,體能確實消耗清零的狀態(tài),堅持堅持,就快到家了。

  向右拐上小橋,直奔白墻藍瓦的院子。里面是幾百戶人家。屬于文昌社區(qū)的5號網(wǎng)格點騶小騶的管轄范圍。第一家是孫大爺家,沒開燈。然后是李奶奶家,燈沒開。后面就是自己家,依然沒開燈。

  進門,泠棽直接將自行車推進了屋子。開燈,退出一步,瞄了一下門前的小菜地,這辣椒快倆個月長得碩果滿枝,滿心歡喜,進屋,關(guān)門。

  家,兩臥一廳一衛(wèi)一廚,加一個會漏水的小閣樓。水磨石的地鑲嵌著銅條的客廳空空蕩蕩,什么家具都沒有。廚房是極簡單的幾樣用品,看樣子廚房很少炒菜做飯,連煤氣,油煙機都沒有。

  聽,外面的雨聲,伴隨這夏雷閃電,跟交響樂似的,有節(jié)奏的,從弱到強,從遠到近,大大的雨點拼命的砸著玻璃,瞬間傾盆大雨澆灌著整個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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