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騎車的純情少年
周作久與田霖是發(fā)小,兩人老家都在洋子鎮(zhèn)。
后來田霖父母在椿城工作都穩(wěn)定了后便買了房子,不過一家人每個星期也都會回洋子鎮(zhèn)陪田老爺子,周作久則每個星期都蹭車回去。
和周作久同期的幾乎家家都一個小孩,加上周作久是從小看著長大的,性格也不知道比自家女兒好了多少,田父田母自然樂得每星期一次的好大兒體驗卡。
“啊,我給忘了,不好意思啊今天有事,你先跟干爹干媽回去吧,代我問好哦?!?p> 周作久其實已經(jīng)做好了挨小鐵拳的準(zhǔn)備,但今天的田霖竟然跟自己記憶里的不太一樣,不過倒省了事。
周作久話里還耍了個小心機(jī),干爸干媽無非是告訴在場眾人尤其趙逸雯,自己跟田霖是兄弟情深,并不是男女之情,同時田霖還挑不出毛病,一舉兩得。
……
一臺黑色帕瑟特車上。
田漸鴻看著后排悶悶不樂的寶貝閨女,周作久也沒像平常一樣跟來,以為兩人吵架了。
不過一想又不對,自家女兒自己是知道的,周作久從小到大都是被欺負(fù)的一方,今天明顯不太對,便試探性的問道:“小九呢?你倆這是鬧矛盾了?”
“不知道,他以后都不來了?!?p> 田霖說完便帶上耳機(jī)看向窗外,腦子了里都是剛剛周作久帶著趙逸雯從自己身邊走過的樣子。
自己都已經(jīng)那樣說話了,可對方就跟聽不懂一樣,就是變心了。
明明前一天還要跟自己表白,媽媽說的對,男人果然沒有一個好東西。
她打算再也不理周作久了,絲毫沒想過自己之前也是不準(zhǔn)備接受周作久的表白的。
田漸鴻跟副駕的陳蓉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不可思議。
周作久長本事了啊,竟然能把自家女兒欺負(fù)成這個樣子。
最后還是陳蓉開口安慰道:“寶貝別生氣了,下次媽媽見到小九好好說說他,你倆這么好怎么能欺負(fù)你呢?!?p> 他們不知道的是此刻田霖不是生氣,而是傷心。
田父田母都不知道,周作久自然更不知道。
他此刻正美美的跟?;ㄍ瑢W(xué)享受著大個麻辣燙呢。
好多年沒吃到這么正宗的了,跟大個阿姨打了個招呼,準(zhǔn)備一會要一些生包帶回去。
大個阿姨現(xiàn)在雖然還不認(rèn)識周作久,但也一如既往的熱情。
堆著笑夸兩人郎才女貌,要說最懂學(xué)生的一般不是老師家長,而是這些學(xué)校旁邊的小店老板。
他們的話總能恰如其分的觸動少男少女的心,博得好感。
趙逸雯也是第一次吃到這么好吃的麻辣燙。
不過畢竟是校花,形象什么的總要顧及,不像周作久那樣大大咧咧,就差沒躺著吃了。
趙逸雯聽到大個阿姨的話不好意思的低下頭笑了笑,也沒反駁。
“年輕真好?!?p> 周作久吃完美美的攤在椅子上感受自己這具充滿精神力的身體。
趙逸雯疑惑的抬頭看了一眼周作久,欲言又止。
周作久注意到了她的微表情便問道:“你想說啥?”
“你..不喜歡田霖了嗎?”
趙逸雯鼓起勇氣問道。
“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何況我們以前也只是兄妹之情?!?p> 周作久想象著一會回家的畫面,漫不經(jīng)心的答道。
“可是她沒棄你呀?!壁w逸雯不理解,她哪里知道周作久確實被棄了一次。
“你懂什么?!敝茏骶脨佬叱膳笆涝趺礇]發(fā)現(xiàn)?;ㄍ瑢W(xué)有點(diǎn)笨呢。
“那你是拿我當(dāng)擋箭牌嗎?”?;ㄍ瑢W(xué)并不笨,知道前因后果后很快猜到了周作久的用意。
“怎么?你不愿意?”周作久也沒否認(rèn),不過?;ㄍ瑢W(xué)也只猜對了一半而已,美女難道都對自己的樣貌這么沒信心?相反....
“沒有...“
趙逸雯搖搖頭,高高的馬尾也跟著左轉(zhuǎn)右動,看的鄰座學(xué)生眼都直了。
“我是怕....“
“別怕,叫聲哥,以后我保護(hù)你?!?p> 周作久當(dāng)然知道?;ㄍ瑢W(xué)要說什么,無非是一些高中生之間的小破矛盾,自己好歹一重生人士,要怕一群高中小屁孩那可真著了笑了。
“可是...”
“別可是了,走吧,收拾收拾,送你回家?!?p> 周作久摸了摸校花同學(xué)的頭發(fā),略帶寵溺的說道,心想高中生真蠢,這么好一大?;ǎ趺淳蜎]人理呢,我也只好勉為其難的收下吧......
趙逸雯跟在周作久身后,她發(fā)現(xiàn)周作久從昨天之后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尤其對自己,開始肆無忌憚的動手動腳,奇怪的是自己好像沒有什么抵觸情緒....
送完趙逸雯后,周作久便準(zhǔn)備坐客車回家,洋子鎮(zhèn)距離椿城四十公里,雖說不遠(yuǎn),客車也要走一個多小時。
而洋子鎮(zhèn)站點(diǎn)距離自家還有一段距離,走路得半個小時,周作久便打算叫上人接自己一趟,于是中途便給歐平安發(fā)了一條信息。
歐平安是周作久發(fā)小圈里的重要成員,兩人在大學(xué)之前的人生軌跡大致相同,不過比周作久小了一屆。
在周作久沒搭田霖車之前,一般放假兩人都一起回家,再被邀請搭車之后平安兄也很識趣的每次都說自己有事。
后世的歐平安大學(xué)畢業(yè)后便去外企工作,忙的一年都見不到幾次,不過現(xiàn)在還是一個風(fēng)華正茂的純情少年郎。
車一到站,周作久便看見了平安兄的大奔,一臺比兩人歲數(shù)還大還被涂了風(fēng)騷紅漆的二八大缸。
而平安兄,一襲還沒來得及換的藍(lán)色校服頂著他整齊劃一的劉海,正蹙眉焦急的張望著。
“這呢!”
周作久啞然失笑。
因為幾人這時都沒有拍照紀(jì)念的意識,少年時代的傻逼模樣都封存在記憶里,隨著時間流逝逐漸模糊,如今再見自是另有一番感覺。
平安自然的跨上二八大杠,示意周作久上車,隨后問道:“咋沒跟田霖一起回來。”
“有事耽擱了,上我家,出發(fā)?!?p> 一四年的洋子鎮(zhèn)慢慢浮現(xiàn)。
分明是平平無奇的老式東北建筑,在周作久眼中卻猶如漫畫般翻轉(zhuǎn)跳躍。
陽光明媚的恰到好處,坑坑洼洼的道路上有綿綿不斷的人流。
藍(lán)衣少年正蹬著紅色大奔,后座上的中年靈魂在想著家。
嗯,是青春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