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玄通高手從四品到一品,也就是四個境界,每一個境界想從小成攀升的巔峰不難。但每一個大境界的提升可能都會卡住一個人的一生。對于這個層次的高手來說,要想更進一步,要么能有一本上等秘籍,要么有高人指點。但是這兩者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這完全是看個人機緣。在這個江湖上,曾有人為了一本上等秘籍,拼掉了一個二流幫派,這只可見,一本上等秘籍的價值。
所以就算是二品高手,對一般的江湖門派來說,都屬難得。
李正岳能夠感覺到今晚來的可能不止一個人,有可能是兩個。一次能派出兩個二品高手,這不禁讓李正岳對那個永泰鏢局背后的勢力有點好奇了。前幾天在城外那的場搏斗,雖然贏得輕松,但是沒有一個正而八經的二品高手。要說那兩個彎弓射箭的有可能是二品,也頂多只是偷窺到了二品殿堂里的一絲光亮而已,連那道門檻都還沒有邁過。
李正岳手握刀柄,斜靠窗戶。靜氣凝神,感受著屋外的一切動靜。輕風揺,落葉飄。蟲未鳴,身先顫。何為高手?到了一定境界的高手,在入定之后,完全可以靠自身感應去感受周圍的一些動靜。對于這些人來說,可能有時候耳朵卻比眼睛還要好用。
房間里黑著燈,周圍一片模糊。如果在平時,李正岳根本不必這樣重視。只是現在身邊多了葛義,所以他要保證一擊必殺,要不然葛義被對方拿住,那他就受制于人了。
快,如同流星墜地。
一條身影破窗而出,在空中以極不可思議的姿勢扭轉身體,一刀劈向屋檐。一刀劈出,不管屋檐上那人是死是活。在身體落向窗戶的同時,再以剛才那玄妙姿勢轉身,兩次身法如出一轍。
靜,好似螥蜍吞蠅。
在李正岳的身體剛好落到窗戶上的時候,一柄長劍悄無聲息地向他心口刺來。那出劍之人,就如靈蛇出洞,快準狠,出手就是要做到一擊必殺。
李正岳起先還納悶,那人為什么一路上想出手而又不出手,原來客棧這邊早已埋伏了人手。
月光和熙,兩人四目相對。那人眼神從狠厲到失神再到錯愕,只在這剎那,兩人生死已經易手。李正岳微微側身,那本來應該刺向心口的一劍卻刺在了肩胛之上。
李正岳一只手勾住那人后脖,輕輕將人帶入屋內。進得屋時那人已是嘴角溢血,原來早已被李正岳單刀入腹。
昏暗里,兩人四目相望,李正岳心里疑惑。這一劍為什么會偏了準頭,而這人不是一個普通二品高手,這是一條能獵殺一品的無聲毒蛇。
那人眼眸深深的凝視著李正岳,眼神復雜,眼里有幾分不舍,還帶幾分期許。嘴里喃喃念道:
“朱門九階公府,武庫校場轅門,灘頭鐵馬列陣,兩岸銀甲巡江,只是不知……”
話未盡,氣已絕。
李正岳沒有多想,這算是遺言,還是打油詩?
一手抓住葛義,將他拎上窗臺,說了句跳下去。
李正岳等了一會,葛義沒動,便催到,:“快點,這么大動靜也不知道有沒有驚到別人,再不走,一會就來人了?!?p> 葛義怯怯地說:“這么高,我不敢跳,這是三層啊?!?p> 李正岳也不廢話,一只手在他后背輕輕一推,就將葛義給推了下去。
等到葛義兩眼踩空的時候,整個人眼睛一閉,兩只腳在空中亂蹬。待掉到地面之時,發(fā)現自己居然是落地無聲,心里是又驚又喜。
等到李正岳也跟著落地,兩人慌忙去牽了馬,準備連夜出城。
也不知道李正岳用了什么辦法,把肩頭的血給止住了。也不是說李正岳怕惹出事,只不過客棧房間和屋檐上的尸體他沒辦法處理。剛才那么大的動靜,被發(fā)現是遲早的事情所以只能一走了之。
騎在馬上,葛義心中大喜,絮絮叨叨的跟李正岳說他也會輕功了。
李正岳沒好氣的回到,你以為我教你的功法是兒歌嗎?都學這么長時間了,要是這樣都能被摔死,那我早就將這本功法給扔了。
葛義接著又問李正岳:“你跟那個拿劍的人最后說了些什么?我站得遠沒聽清?!?p> 想起那人那一劍,李正岳心里就莫名的煩躁,自己也不知道這是為什么,或許是被那奪命一劍影響到了心神。
“也沒什么,只是那人臨死說了幾句遺言。”
葛義好奇,又問:“什么遺言?遺言跟你說有什么屁用,他是來殺你的,難道還要你去幫他完成什么遺愿不成?”
李正岳不置可否的一笑,然后就把那首不知道算不算是詩的詩,就跟葛義說了。
聽完李正岳的話,葛義心里也放嘀咕,這算哪門子遺言?自己一個人自言自語:“難道這個高手還是個詩人不成,臨死前把自己新作的詩說給你聽,讓你給他點評點評?不行,我也得學學作詩,那以后行走江湖,白袍仗劍,偶爾還來一首小詩,那得引多少小娘子盡彎腰啊?!?p> 李正岳說道:“我怎么發(fā)現你現在話越來越多了?!?p> 葛義驚訝地說道到:“有嗎?我一直都是這樣的好吧?!?p> “我都受了這么重的傷,都不見你關心,還在那想這個有的無的?!?p> “哎呀,不好意思啊,我都忘了你還受著傷呢,你還好吧,嚴重嗎?”
李正岳一頓白眼,
“托你的福,還死不了?!?p> 臨濱府城外的官道上,兩人策馬,向南疾馳而去。路上寂靜無聲,唯有昏暗的月光一路伴隨。
約摸又過了一個時辰,城內又走出一人一馬。那一人一馬先是繞著城門附近轉了一圈,很是謹慎,然后向西奔馳而去。
三日之后,幽州‘鎮(zhèn)通府’內街道上,一人一馬極速飛奔。不多時在一座深宅大院的后門停定。那人翻身下馬,有節(jié)奏的敲了敲院門,等到院門打開后。也顧不上自己那匹坐騎,就匆忙朝院內跑去。
七聯幫,共有七個分舵,這七個分舵散布在幽州七個府城。其勢力在幽州至少明面上也是前三甲的幫派,本來還是籍籍無名的山林冦匪,卻在十幾年前一夜之間掃平幽州地界所有山頭。以前幽州那種各自占山為王的場面,從那以后就測底沒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七聯幫一家獨大?,F在幽州有數的山匪全屬七聯幫掌管,有人曾算過,這些冦匪全部加起來,估計有一兩萬人之多。為什么說七聯幫有如此勢力卻不能冠絕幽州,那是因為幫眾雖多,卻是一盤散沙。這些人有奶就是娘,都不是什么靠得住的貨色。
一個幫派能幾乎是一夜之間,就突然拔地而起。要說這事沒有蹊蹺,那即便是再沒腦子的人都不會相信的。這些年在幽州地界,不管是門派還是幫派都非常的給七聯幫面子,甚至為其讓道。眼見其不斷壯大,所有人都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態(tài)度,沒有任何人有什么異議。當然,總有那么幾個不怕死的,以為有些事只不過是江湖上的這一些人以訛傳訛,幫七聯幫虛張聲勢罷了,結果就是一個個都被莫名覆滅屠盡。久而久之,所有人就都心知肚明了,這七聯幫背后絕對有大靠山。
曾有些好事之人傳出七聯幫現如今的勢力,有一地起義軍的架勢。
一個小小幫派,又能掀起多大點浪花,只是被一些有心之人故意放大傳播罷了,雖說王朝對此一直視若無睹。但有些閑言碎語時間久了,也能撥弄人的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