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新的深淵種(4k大章)
飛車上，夏守和卡洛兒并排而坐，橘貓被卡洛兒抱在懷里。
??橘貓問道：“妮子，你怎么會想著去當(dāng)女巫呢？”
??卡洛兒手指抵著下巴，沉吟片刻說道：“因為……院長奶奶一直想讓我們之中有人能夠成為女巫大人。”
??在孤兒院里，卡洛兒幾乎每次都能在大家聚餐的時候聽到院長奶奶對女巫大人們的推崇，并希望大家能夠成為女巫。
??幸運(yùn)的是，這家孤兒院里每年都有幾個優(yōu)惠參與名額。
??在這樣氛圍的渲染下，卡洛兒自然也希望自己是一名神秘高貴的女巫。
??序列者的地位在無序列者的眼里確實是至高無上的，這無論是在哪個世界都是一樣的。
??唯一不同的是，在女巫界里，女巫序列者的地位又要高于其他的序列者。
??橘貓說道：“嗨！小爺給你說熬，當(dāng)女巫真沒什么意思的。你別看那些平時在你們面前拽的跟二五八萬似的女巫，他們?yōu)榱诉M(jìn)階魔藥，還不是得偷偷摸摸來我的山脈采礦，到了最后還不是被我戲耍一番灰溜溜地跑了?！?p> ??“可是不是人人都像摩爾伯特前輩你這樣厲害啊?！笨鍍簱崦儇埖拿l(fā)，說道。
??“嘿嘿，那倒是?！?p> ??閉目養(yǎng)神的夏守突然睜眼說道：“準(zhǔn)備下車了?！?p> ??此時，穿梭天空中的飛車突然進(jìn)入一段漆黑的空間隧道中，伴隨著一陣輕微的顛簸之后，飛車沖出隧道。
??“哇！”卡洛兒把臉貼在玻璃上，臉蛋被壓成一團(tuán)。“這就是女巫學(xué)院啊……”
??飛車下，茂密的彩色叢林彰顯著這里不再是樓宇林立的巫神城，而是一片經(jīng)過人工改造的空間。
??在叢林的深處，一座白色的建筑隱匿在樹葉之間。
??在建筑之上，有著一層肉眼可見的白色屏障。
??“嘖，真是華而不實?！遍儇埧粗讓W(xué)院的房子嗤之以鼻的說道。
?在他眼里，憑空開辟一個不平穩(wěn)的空間，而且還在空間里設(shè)上一個看起來像是一碰就碎的防護(hù)屏障，一點用都沒有。
??不過，最主要的原因還是——這個屏障有著一股他很厭惡的氣息。
??這應(yīng)該是某種壓抑深淵能力的屏障。
??不過水平有點低。
??但也僅僅是在摩爾伯特的眼里。
??作為女巫界的都會，巫神城的女巫學(xué)院，是由巫神會直接管轄的，巫神會的會長也是這所學(xué)院的院長。
??可以說這間女巫學(xué)院是整個女巫界最好的學(xué)院了，隨時都有巫神會的第四階級之上的會員隨時監(jiān)控、管理。
??“進(jìn)去之后，收斂一點。”
??夏守看著橘貓，淡淡地說道。
??“昨天因為你們的事，三個神殿都召開了會議，每個重要的地方都加強(qiáng)了對深淵種的感應(yīng)，尤其是你們這些高級深淵種，三個妮子都加強(qiáng)了女巫界的監(jiān)視?！?p> ??說道這里，夏守突然笑了，似乎他已經(jīng)想象到了那三個妮子逛了一天街后，回到自己神殿中，結(jié)果聽到自己的家被兩頭深淵種偷了的樣子。
??想必是急壞了。
??停停落落，飛車上只剩下了寥寥幾人，都是大人帶著小孩的配置，想必都是女巫學(xué)院的新生了。
??穿過屏障和叢林，終于，飛車在停在了學(xué)院的大梯道前。
??尊貴的白玉石鍛造而成的漫長梯道上，就是卡洛兒此行的目的地——女巫學(xué)院。
??“哇！”
??一路上，卡洛兒的驚呼就沒有停過。
??“嗨，這有啥，還不如我那些仆人為我建造的神殿呢，我給你說，他們用我吃剩下的骨頭，全部都是頂級材料，那個神殿之大之……”
??砰！
??一記重拳敲在了橘貓的頭上，頓時長出了一個大包。
??揉了揉卡洛兒的碎發(fā)，夏守說道：“走吧。”
??不得不說，這個女巫學(xué)院確實很大，在夏守帶著卡洛兒報名之后這一整天的時間里，夏守都在陪著卡洛兒在女巫學(xué)院里閑逛，讓卡洛兒熟悉一下這個新的學(xué)院。
??直到黃昏，夏守才帶著卡洛兒離開了女巫學(xué)院。
??……
??夜晚，卡洛兒已經(jīng)睡著之后，夏守帶著橘貓走到街道外。
?咔嚓咔嚓……
?剛剛走進(jìn)小巷中，夏守就聽到了耳邊傳來隱約咀嚼聲，乍一聽的話很可能誤認(rèn)為是老鼠在啃食垃圾，但根據(jù)他的經(jīng)驗來判斷，這咀嚼聲音應(yīng)該是從人的嘴里發(fā)出來的。
?而且空氣中飄來的一絲腥氣，也表明了這里似乎發(fā)生了什么。
?順著咀嚼聲，夏守朝著巷子的深處走去。
?伴隨著踩踏在污水洼的腳步聲，空氣中的血腥味道愈發(fā)濃重了。
?走進(jìn)回形的爛尾樓里，沒有了街道邊明亮的燈火，整個巷子里只有高空下圓月投進(jìn)來的微光。
?找到了。
?借著月光，夏守望向堆滿殘肢和尸首的垃圾箱，而在鐵皮垃圾箱旁的陰影處，一只斷手掉了出來，但很快便陰影處伸出的觸手被撿了回去。
?“還有救么？”
?夏守問道。
?肩膀上的橘貓?zhí)蛄颂蜃约旱淖ψ?，喉嚨里發(fā)出低沉的聲音：“腦袋都搬家了，怎么可能還能救得回來?！?p> ?夏守沒有再說話，而是默默看著陰影處那個趴著啃食的身影。
?陰影處的存在似乎也無視了夏守他們，即便他們走近、對話，咀嚼的聲音依舊在繼續(xù)。
?咔嚓咔嚓……
?“你還在磨蹭什么？早點處理掉它回家了啊。你說你非得多管閑事，明明都還沒人給你委托就自己找活干?！遍儇垖⑸碜域榭s成一團(tuán)，“這么冷的天還把我拎出來……”
?“嗯？”
?“我錯了，您繼續(xù)?！?p> ?“這個人的狀態(tài)不對?！毕氖卣f道，“無論是被深淵污染了的普通人，還是被深淵反噬的序列者，其最開始的狀態(tài)就是野獸化，對自己的領(lǐng)地有著極強(qiáng)的保護(hù)意識?！?p> ?“你自己就是一頭深淵種，應(yīng)該清楚，在入侵領(lǐng)土的敵人和進(jìn)食之間你的本能會促使你選哪一個?！闭f著，夏守?fù)炱鸬厣系乃榇u塊，朝著陰影處砸過去。
?墨黑的觸手扇碎了飛來的碎塊，咀嚼聲還在繼續(xù)。
?咔嚓咔嚓……
?“可是你看，就算是我們做出這樣的挑釁行為，它依然還在啃食。這不像是一種本能抉擇，而像是……在完成某種任務(wù)。”
?夏守偏頭看著左肩上的橘貓：“去聞聞他身上是哪個的深淵種的氣味?！?p> ?橘貓一臉不情愿地把腦袋探出身子外，輕輕一嗅，便把舌頭吐了出來：“嘔，這是血沼澤的那條臭章魚，它身上的魚腥味我一輩子都忘不了?！?p> ?在夏守說話的時間，咀嚼聲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一個地中海的中年大叔從垃圾箱的陰影處站了出來，滿臉全是血漬，嘴角邊還吊著半截腸子。
?從左眼眶里冒出的墨黑觸手將吃剩下的殘體丟進(jìn)了垃圾箱中，并關(guān)上了蓋子。
?夏守抬頭環(huán)顧著四周的爛尾樓，沒有半點燈火，居住在這里的人應(yīng)該都進(jìn)這個垃圾箱里了。
?即便是已經(jīng)進(jìn)食完畢，觸手縮回眼眶之中，中年大叔也沒有對夏守發(fā)起進(jìn)攻，而是搖擺著身體朝著遠(yuǎn)處走去，像是一具被拖拽著的傀儡。
?夏守跟在中年大叔的身后不到一米的位置，看他究竟要去哪里。
?“果然，它的身上并沒有殘留深淵種的意識，它只不過是在完成深淵種布置的任務(wù)罷了?！?p> ?橘貓重新把頭和尾巴蜷進(jìn)了身子里。
?來到小巷的盡頭，在拐角有一個污水井，打開井口中年男人直接跳了進(jìn)去。
?“怎么又是下水道啊?！甭勚瞪蟻淼奈秲?，夏守皺眉，對著橘貓嫌棄地說道，“摩爾伯特，你們深淵種都喜歡往下水道里面鉆么？”
?“真別尬黑，我摩爾伯特最討厭的就是這種陰暗潮濕，還散發(fā)著一股惡臭的地方，也就只有那種和臭章魚一個種族的才會喜歡這里?！遍儇堃灿米约旱奈舶驼谧”亲?，悶聲說道。
?夏守看著漆黑不見底的井口說道：“也就是說，那個深淵種真藏在下水道里?！?p> ?為了避免跟丟中年男子，夏守深呼吸一口氣，一把拽過貓尾巴遮在自己的鼻子上跳了下去。
?“喵?。。?！”
?……
?……
?咕嚕咕嚕。
?跳進(jìn)下水道后，一道赤色的火光在夏守的身上轉(zhuǎn)瞬即逝，但仔細(xì)看就可以發(fā)現(xiàn)，管道頂上滴落的污水，落在夏守不到兩公分距離的就會蒸發(fā)掉。
?之前跳下來的中年男人還在不遠(yuǎn)處，夏守繼續(xù)跟上。
?讓夏守沒有想到的是，這下水道里的人還挺多的。
?經(jīng)過幾個管道口后，陸陸續(xù)續(xù)有人加入到了夏守和中年大叔的行進(jìn)隊伍中。
?有衣衫已經(jīng)快要爛成布條的JK少女，還有穿著白色背心的老大爺……
?男女老少皆有，他們有一個相似點，就每個人五官上都有一節(jié)觸手末梢，有的在左眼眶里，有的在鼻腔里，有的直接在嘴巴里……他們每個人都沒有自我意識，如行尸走肉一般朝著下水道的深處挪動。
?看到這一幕，夏守對橘貓說道：“說說吧，你所說的這個臭章魚到底是什么來頭。”
?摩爾伯特看著夏守不善的眼神說道：“這條章魚叫做瓦里克，寄生序列深淵種，你所看到的觸手就是被祂寄生的標(biāo)志?！?p> ?“其實這些人都沒有死：瓦里克讓這些被寄生的人的意識進(jìn)入短暫沉睡，隨后操控這些寄生的軀殼進(jìn)食人類的血肉，之后再將吞吃的能量匯聚在自己的身上。
?隨后再讓這些軀體從哪兒來回哪兒去，讓這些人的自我意識重新蘇醒，該干什么干什么。既隱蔽又安全，這是祂的慣用手段了。”
?“寄生、操控、成為化身。只有到了最后一步，瓦里克才會抹去他們的意識。”
?夏守點了點頭，看著愈發(fā)膨脹的人群，少說也有八十人，寄生的規(guī)模已經(jīng)發(fā)展到如此地步！如果不是因為自己想抽煙碰巧進(jìn)了這巷子的話，甚至還發(fā)現(xiàn)不了這事。
?跟著人群一起涌動，頭頂穿過好幾條街道后，中年大叔和那群人終于停了下來。
?在這里，幾條街道主排水管口交匯于此，形成了一塊開闊的地界。
?讓夏守都沒想到的是，他們居然在下水道里搭建出了一座教堂！
?此時的教堂已經(jīng)坐滿了人。
?教堂里，燈火通明，猩紅色的燈火下，這些被寄生的人們俯身禱告，嘴里低吟著些聽不懂的話語，再加上管道里傳來的陣陣回音，詭異至極。
?教堂里，肆意張揚(yáng)著觸手的雕像正下方，一襲白衣張開自己的雙臂，不一會兒，低吟者們臉上的觸手全部釋放了出來，一齊鉆入白衣的體內(nèi)。
?教堂外，夏守看著這詭異的一幕，臉上不加掩飾地帶著些許嫌惡。
?至少深淵種的攜帶者已經(jīng)找到了。
??……
??下水道里，一座白骨建造的教堂內(nèi)。
??南無南無……
??猩紅的燭燈籠罩，低吟的祈禱聲環(huán)繞。
??砰！
??隨著教堂大門被一腳踢開，合金制成的大門直沖白衣而去，但下一刻，白衣身上伸展的觸手就將其接住，揉成了一塊鐵球。
??白衣連同著教堂內(nèi)外的所有人，一齊看向門口站著的夏守。
??看著年紀(jì)不大，只有二十出頭的樣子，在他的左肩上還站著一只橘貓，這副看似不著調(diào)的樣子，但白衣卻能明顯感受到他釋放出來的殺意。
??不加任何掩飾。
??“你是誰？”
??白衣退步，操控著教堂里的眾人從座位上站起，朝著夏守一瘸一拐地走了過去，很快便把夏守層層包圍。
??但白衣沒有選擇立馬動手，而是等待夏守的發(fā)言。
??但是率先說話的卻是站在夏守肩膀上的橘貓。
??橘貓看著這一幫信眾譏諷地笑道：“瓦里克，你什么時候還走起信仰路子了啊？你不會是因為三百年前被老神棍砍了半截身子后，氣不過，然后決定打不過就加入吧？”
??白衣聽到橘貓說的話也是一頭霧水，根本不知道它在說什么。
??但很快，白衣突然開始劇烈咳嗽，他的眼睛開始變得猩紅，脖頸上得青筋大片暴起，衣袖里數(shù)十條碗口粗的觸手垂落在地上。
??“呵，灰燼之主，摩爾伯特么……”
??白衣猩紅的眼眸下，磁性又帶著空洞的聲音說道。
??“不是我說啊，小克子，你哥消失不在才不到幾天，你就能這么搞事，以后你要做什么我想都不敢想啊?！?p> ??橘貓看著這座白骨教堂，即使是他看著也有點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