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嘟咕嘟。
鍋里的紅酒冒出香噴噴的蒸汽。
梨和蘋果經(jīng)過烹煮沁入了紅色的酒液,使得蒸汽內(nèi)多了幾縷果香。
還未喝就有些醉了。
點燃一支香煙,周晴也不抽,拿起蛇吻在火機火苗上行走了幾下。
對準網(wǎng)購來的鵝肝切下去。
廉價的紅酒和鵝肝。
溫熱的紅酒沸騰后冷卻,酒精已經(jīng)揮發(fā)掉了,苦澀中帶了點果味,嚼上兩口鵝肝,配一口熱紅酒。
還不錯。
手指上戒指震動,下一刻一股激流從手指傳入心窩。
一個不屬于周晴念頭產(chǎn)生在腦海。
“街心公園。”
難不成這就是這戒指的聯(lián)絡(luò)之法?周晴嘖嘖稱奇。
既然收到了傳訊,那便去看一看吧。
周晴坐上自己的三輪車,車上已經(jīng)配好了便攜式移動冰箱。
冰箱里邊裝著些限量版的格瓦斯,玻璃瓶的,車子走起來瓶身碰撞發(fā)出叮叮當當?shù)穆曇簟?p> 街心公園不算遠,距離xm小區(qū)也就二十多分鐘的路程。
周晴嫻熟的鎖好愛車,環(huán)顧四周。
天氣有些熱,公園里行人稀疏,只有三兩個老頭老太太在健身器材那里編排廣場舞。
距離公園中心一百來米的花園南側(cè),有一個和尚靜坐在石頭凳子上,手里拿一本書在看。
這和尚有一層黑黑薄薄的頭發(fā),身上是土黃的麻制僧袍,一米七左右的個頭,三四十歲左右的年紀。
鼻梁上帶著一副黑框眼鏡,整個人看上去是一種潦倒落魄的氣質(zhì)。
是他了。
這地方就這一個人格格不入,應(yīng)該就是“同事”了。
周晴嗒嗒走過去。
她穿了一身白色的運動裝,扎個高馬尾,顯得格外干練。
“施主好?!?p> 這和尚察覺到周晴走進,放下書雙手合十一拜,念了句佛。
“阿彌陀佛?!?p> 周晴注意到這和尚手指上也戴著一個和她相同的戒指。
周晴也雙手合十,笑著還了一禮。
“大師好,不知怎么稱呼?”
這和尚眼睛看了眼周晴手上的戒指,眼中并無波瀾。
“施主想必就是唐里元所長說的周晴吧,施主叫我遠心便好?!?p> 近距離觀察眼前的遠心和尚,黝黑的皮膚,有著數(shù)道很深的抬頭紋,臉胖胖的,嘴角撅起幾塊干裂的皮。
黑色的近視鏡讓和尚本就不大的眼睛看上去又小了幾分。
相貌平庸,周晴也從這張普通的臉上找不出半點所謂的佛像。
就像是把一個干不好活的力工套上一身僧服,硬生生丟在冷門直播軟件上直播打臺球那樣。
樸實笨拙。
感受著周晴的觀察,遠心臉上并未有不悅。
只是雙手合十,低垂著眼。
“周施主,小僧是受傳訊而來,我們316組還有一位李施主未到,李施主是所里的老人了,等他來到我們便可知是何事情了。”
言簡意賅,看來他們的316小隊統(tǒng)共就三個人,這還是周晴加入的情況下。
所里人才匱乏啊。
一僧一女在烈日下安靜地坐著,石凳的冰冷傳到屁股上,算是帶了些涼氣兒。
嘟嘟嘟嘟嘟嘟。
汽車排氣的聲音由遠及近。
哦?來人了?
一輛造型夸張的摩托穩(wěn)當當停在花壇另一邊,一個身穿皮衣皮褲的女人邁下車子。
身材勻稱,富有力量。
做過多年殺手的周晴一眼就瞧出這女人的矯健。
摘下頭盔,頭盔下是一張清麗的臉龐,瓜子兒臉細長眉,眼睛大大的,鼻子小巧,嘴唇纖薄。只是那莫西干帶著幾根臟辮的發(fā)型給這張清麗的臉龐增添了一種桀驁的氣質(zhì)。
“遠心大師,您來的快。”
女人大步從花壇一側(cè)走來。嘴上說著,眼睛卻在周晴身上打量。
“你是周晴?”
“是我?!敝芮缥⑽㈩h首。
“你好,叫我李儲就行。”
說話間女人走到周晴跟前,藕白的手伸向周晴。
風風火火的,這是周晴對女人的第一印象。
周晴伸手握住伸來的手掌。
李儲手上是均勻的老繭?很奇怪,一個人指節(jié)上和手掌上有繭還算正常,像這種整個手掌都硬硬的像是一層手套般的繭子,周晴還未遇到過。
所以也猜不出李儲的深淺。
“多指教。”
“多指教。”
兩人簡單地結(jié)束了試探。
“這次集合,所里有新任務(wù)了,考慮到周晴剛來咱們所,我們先去所里著整頓一下再細說?!崩顑唵谓淮艘幌隆?p> “大師怎么來的?”
遠心雙手合十,依舊是眉眼低垂。
“小僧坐出租來的?!?p> “周晴你呢?我摩托可以帶一個?!?p> 周晴聞言指著完美融入到公園一側(cè)老頭老太太代步車中間的三輪車。
“我開車來的。”
“三輪兒車?”李儲有些意外。
“豪華三輪車。”周晴肯定了她的疑問。
“阿彌陀佛。”遠心抬著頭遠眺著周晴的座駕,若干抬頭紋愈發(fā)的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