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殺戮
與抱著破釜沉舟心理的丁修不同，裴綸心中早已清楚自己跟丁修這次就是皇帝手里的一把刀。
而且通過對身后那些將手按在刀柄上的侍衛(wèi)觀察，裴綸甚至能猜到，原本皇帝可能也就是打算讓他和丁修當(dāng)個引子，說不定都沒準(zhǔn)備讓他們動手。
此時之所以臨時起意，給他們保留武器讓他們動手，很可能就是皇帝想試試他們的能力。
如果這次能表現(xiàn)出彩的話，他跟丁修二人說不定不但不用死，甚至還可能一飛沖天。
想到這里，手按刀柄的裴綸，看著那些朝他們沖過來的那些大臣，眼神中充滿了火熱。
這些個官員雖然年齡有些偏高，但因為養(yǎng)尊處優(yōu)的緣故，動作還算麻利。
二三十人，為首者正是吏部文選司郎中吳昌時，他們氣勢洶洶的朝著丁修和裴綸兩人沖了過去，頗有些一往無前的感覺。
只是當(dāng)吳昌時沖到裴綸面前時，他突然發(fā)現(xiàn)有些不對，不只是因為跟過來的人比較少，更主要的是因為對面的裴綸好像把刀抽出來了。
作為錦衣衛(wèi)指揮使王國興特意選拔出來的好手，裴綸的身手怎么能差的了，吳昌時只看到刀光一閃，緊接著一把繡春刀就直接捅進(jìn)了自己的心窩。
“他怎么敢動手的？”
感受著心口的劇痛，吳昌時心中有些難以置信，在他的想象中，他們沖上來之后，裴綸他們就應(yīng)該站在原地任由他們打死。
他怎么敢動手的，當(dāng)著皇帝的面，殺他們這些大臣，他們就不怕被誅九族嗎？
心中萬分不解的吳昌時，下意識的抬頭望去，當(dāng)他看到老朱冰冷的眼神時，他心中不由得一震，因為老朱眼神的冰冷不是沖著動手的裴綸，而是對著被殺的自己等人。
“原來……是陛下想殺我們？”
心中隱隱有所明悟的吳昌時，還沒來得及說些什么，裴綸就已經(jīng)將刀從他的心口中拔了出去，然后捅向下一個人。
直到此時，站在原地沒動的周延儒的阻止聲這才傳過來，“住手?。。 ?p> 在吳昌時他們沖出去的時候，周延儒就察覺出了不對勁，但吳昌時他們的動作太快了，自己根本沒來得及阻止，他們就已經(jīng)沖了出去。
當(dāng)他看到丁修和裴綸直接拔刀的時候，他心中的不安瞬間升到了頂點，于是連忙開口制止。
只是對于他的阻止，不管是丁修還是還是裴綸，都沒有絲毫搭理的意思。
拔刀在手的丁修和裴綸，此時沒有絲毫留手的打算，直接開始了殺戮。
他們這兩撥人，丁修和裴綸可以算是錦衣衛(wèi)中最能打的那一撥人了，擱武俠小說里，那都能算是武林高手了。
而另一邊則是吳昌時他們這些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官老爺，而且大多都是五六十歲的老頭子，再加上丁修和裴綸還拿著刀，雙方的戰(zhàn)斗力根本就不是一個等量級的。
在丁修和裴綸兩人的刀下，吳昌時他們猶如小雞仔一樣直接倒下，根本沒有絲毫還手之力。
丁修動手的時候還擔(dān)心那些禁衛(wèi)會阻止他們，結(jié)果動手之后發(fā)現(xiàn)那些人就只是站在皇帝身旁，沒有絲毫搭理他們的意思，頓時放開了手腳。
那些沖上來的官員，根本連逃跑的機(jī)會都沒有，直接就被殺的血流滿地。
原本準(zhǔn)備沖上來阻止丁修他們行兇的周延儒，在看到滿地的血液之后，直接就頓住了腳步。
有道是君子不立于危墻之下，這倆錦衣衛(wèi)總旗明顯是殺紅眼了，自己要是上去阻攔，要是他們給自己也來一刀，那自己不就虧大了。
“來人，快來人阻止他們?。?！”
想通之后的周延儒，直接站在原地開始呼喊皇宮中的禁衛(wèi)。
只是在喊了兩聲之后，發(fā)現(xiàn)沒有人搭理自己，察覺到不對的周延儒這才發(fā)現(xiàn)，站在前方的老朱，正在冷眼看著這場廝殺，而在老朱的身后，一個個全副武裝的士卒，站在原地沒有絲毫動彈的意思。
“陛下他……”
周延儒震驚的看著老朱，此時他終于明白自己心中的不安究竟來源在何方，也明白了為什么錦衣衛(wèi)敢直接殺人，甚至在皇宮內(nèi)殺人。
這一切的一切，分明是皇帝在后面授意，錦衣衛(wèi)，乃至于東廠曹化淳，都只是按皇帝的意思辦事罷了。
難怪他們有恃無恐，難怪他們敢這么肆無忌憚。
周延儒袖子下的雙手隱隱有些發(fā)抖，老朱整頓京營他是知道的，可他沒有想到，老朱的決心居然這么大，下手居然這么狠！
所有阻攔京營整頓的，哪怕是跟京營有一點牽連，他都毫不猶豫的下了殺手。
此等酷烈的手段，有明以來恐怕也就太祖能與之相提并論了吧？
心中驚恐萬分的周延儒下意識的回頭望去，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在人群中的其余內(nèi)閣大臣，此時眼神中也帶著一絲驚恐朝自己看來，顯然也猜到這件事真正的主使者是何人。
事實證明，錦衣衛(wèi)的武力值跟這些朝臣相比還是要高出許多的，尤其是有刀在手的錦衣衛(wèi)。
就在這些重臣心中方寸大亂的時候，丁修和裴綸已經(jīng)基本上將那些沖上去的官員斬殺殆盡，除了幾個沖的比較慢，眼力見比較好的官員在第一時間往回跑，逃回到人群中的大臣幸免遇難之外，其余盡數(shù)被殺。
眼看著丁修和裴綸居然還想追過來追殺那幾個幸免于難的大臣，周延儒看著兩人滴著鮮血的刀刃，雖然心中十分驚懼，但他還是鼓起勇氣開口怒斥道：
“爾等要造反不成？”
而在他開口之前，禮部尚書兼東閣大學(xué)士吳甡早就站了出來，擋在兩人的面前，“還不住手！”
除了他們兩人之外，還有許多朝中重臣也站了出來，擋在兩人的面前。
丁修和裴綸兩人拎著刀殺過來，壓迫性無疑十足，此時敢站出來擋在他們面前的，無不是一些心中有所堅守的直臣。
不管他們的政見如何，為官如何，最起碼他們心中之義都能做到不懼死亡，從某些方面來說，這些人都能算是大明的根基。
而看到擋在自己面前的這些大臣，已經(jīng)殺紅眼的丁修和裴綸兩人，直接便清醒了過來。
剛才那些人殺了就殺了，若是把眼前這些朝中重臣也殺了，那大明的朝堂可就真的要徹底停擺了。
而且老朱顯然也不可能允許他們殺這些人的，那些原本站在原地不動的禁衛(wèi)，此時已經(jīng)在老朱的示意下，走了過來，如果他們還要出手的話，那些禁衛(wèi)肯定會阻攔他們的。
因此裴綸心中心念急轉(zhuǎn)，只是片刻他心中就有了決斷，他拉著丁修退后幾步，然后遠(yuǎn)遠(yuǎn)的跪在老朱前面，朗聲說道：
“陛下，這些亂臣賊子意圖謀害與您，臣等護(hù)衛(wèi)不利，還望陛下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