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選擇
“小伙子啊，小點動靜~”
忽然，耳邊傳來如同老柴一般枯朽沙啞的聲音。
林牧神色一動，四處搜尋了一下，而后眉頭皺了皺。
這些籠子不小，或許是為了避免兩個籠子之間的人接觸，兩個籠子的夾縫也很寬敞，看上去得有個兩米多。
這么寬的距離，按理說應該沒法發(fā)出那種如同在耳邊嘀咕一樣的聲音才對。
突然，林牧目光一亮。
普通人正常來說做不到，但是這個世界可是擁有超凡偉力的世界，超凡力量，一切都有可能！
微微吸了一口氣，林牧用盡量小的聲音道：“前輩……”
剛說了兩個字，那枯朽沙啞的聲音就再度響起：“可別，你想說什么老頭子能猜到。”
“別想了，老頭子我可不是什么前輩高人，就是跟別人學了幾手上不得臺面的小手段，可救不了你?！?p> “咳咳，老頭子真要有用，早就逃出去了，哪還用得著在這里等死?！?p> 原本升起的希望，剎那間涼了。
也對，真要是超凡存在，哪用得著在這里等死，早跑了。
雖然是明白了，但是依舊不想放棄，起碼表面上看來，這或許是面前唯一的機會。
“前輩……”
“閉嘴！”還沒等林牧再說什么，對面直接傳來呵斥的聲音。
“如果不想馬上就死，就立刻閉嘴?！?p> 林牧下課眨眼，確實閉上了嘴，雖然搞不清楚為什么會這么提示，但是俗話說的好，家里一老，如有一寶，老人的話，總歸是有些道理的。
看林牧果然乖乖的閉上了嘴，枯朽沙啞的老者聲音也隨之緩和了一些。
“不錯，還算聽話?！?p> “剛被抓進來，搞不明白是吧，那你看看四周就行了，這里這么多人，你見有哪個會說話，或者說，有哪個鬧出過一點動靜?！?p> “你啊~您老人家不是一直在說嘛~”吐槽的欲望蠢蠢欲動，但是終究沒說出口。
尊老愛幼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在林牧看看，這位老者絕對不一般，怎么也不會是普通人，能不能活命，唯一的希望，或許還在老者身上。
不提林牧的心理變化，老者的聲音繼續(xù)響起。
“哎，也就你昨天剛被抓進來，還有點人性，老頭子愿意執(zhí)導執(zhí)導你?！?p> “在這里，也不完全是沒機會，我人族的御者，發(fā)現(xiàn)人口大量流失，會搜尋的，但是這里有個前提，需要時間?！?p> “想要熬到御者降臨，那你就得堅持活著。”
“而想要活著，你就得學會住嘴，少說話，少鬧出動靜，想想吧，如果你想吃東西，會率先選擇什么樣的？”
林牧頓時吸了一口涼氣，首先吃什么樣的，肯定是特立獨行的啊，有的人喜歡先吃難吃的，有的人喜歡先吃好吃，但是如果有個特立獨行，和別的完全不同的，那么大概率大多數(shù)人會選擇那一個，誰讓人引人注意來著，放這里，一個意思。
林牧感激的環(huán)視了一圈四周，也不做出什么太大的動作，唯恐鬧出什么動靜。
忽然，一股腥臭的氣體從某個方向傳來，林牧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順著氣味來源的方向望了過去，下一刻，眸光驟然一縮。
黯淡的燈光搖曳下，一道巨大的黑影出現(xiàn)在門口處，黑影逐漸變小，腳步聲隨之響起，顯然，有什么東西在靠近。
沒一會兒，一個身影高大的家伙出現(xiàn)在林牧的視線中。
那是一個牛頭怪物，人身牛首，看起來和西幻故事中的牛頭人差不多，身影很高大，大概接近兩米的樣子，渾身都是黑黢黢的肌肉，伴隨著走動一抖一抖的。
牛頭人走進，冷冷的目光四處巡視著，那眼神，讓林牧想到自己母親在超市買魚時候的眼神，挑剔、搜尋自己滿意的。
林牧的呼吸都幾乎停止了，一點聲音都不想弄出。
特殊的腥臭味漸漸靠近，又漸漸遠離，林牧微不可查的松了一口氣。
沒一會兒，牛頭人目光一亮，選中了一個目標，因為離的太遠，加上燈光過于昏暗，林牧也看不太清，只能模糊確定，那好像是個女的。
林牧拳頭一緊，想做些什么，卻又有些無力的放下，他根本什么都做不到。
忽然，一道微不可查的輕嘯聲一晃而過，那聲音，隱約有些像什么東西飛濺了出去。
幾乎是在同時，一道哎呦呼痛聲響起。
這一聲，瞬間引起了牛頭人的注意力，牛頭人的目光從原本的位置轉開，腳步也邁向那發(fā)生之人。
沒一會兒，劇烈的哭嚎聲和求饒聲響起，牛頭人拎著一個人，沒一會兒就消失在了山洞中。
林牧陷入了沉默，沉默了許久，才轉而望向一個籠子，那是個距離林牧最近的，靠左邊的一個籠子，里面蜷縮著一個黑團，看起來很小，和個小孩一樣。
嘴唇微微挪動，用近乎呢喃一般的聲音擠出幾個字。
“為什么？”
誰都知道被選中就是個死，這種情況下正常人誰敢發(fā)生，那個人確實莫名發(fā)生了，再想到幾乎同一時間聽到的那模糊的，一閃而逝的聲音，不難判斷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沉默，隨后是一聲微微的嘆息聲。
“一個是完整的人，一個已經失去了雙腿哪怕繼續(xù)僵持著也未必能活多久的半殘，一定要死一個，你選擇哪個？”
林牧的拳頭緩緩捏緊，道理不難理解，理智來講，大多數(shù)人都會選擇前者，那么……后者自己呢！
他就心甘情愿被放棄，然后去死嗎？！
林牧想做些什么，卻發(fā)現(xiàn)什么都做不到，但是，心頭那一股氣，散不去，泄不掉，很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