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快們對于陸游的詢問并未生疑,只當(dāng)陸游是心中好奇而已,說完之后,便匆匆離去了。
陸游回到屋內(nèi),一邊收拾著換下來的衣物,一邊暗自想到。
若是按照幾個捕快所說,那屠了余家村的妖魔應(yīng)該并未離開,而大哥也是在那段時間死的,搞不好其中就有什么牽連。
“看來,有必要去余家村一趟了?!?p> 陸游打定主意,收拾好東西,便離開了衙門。
陸游的家并不在縣城內(nèi),而是在城外的白河坊,只因靠著著一條白色大河而得名,距離縣城約小半個時辰的腳程。
出了城門之后,翻過一道山梁,便可看到不遠處一條崎嶇蜿蜒的大河。
大河的河面波光粼粼,在陽光的照射下竟折射出一種白色的光芒,仿佛一條白龍游弋大地。
據(jù)傳說,這白龍河在前朝乃是一條干涸河道,只因一條白龍欲走水逆天改命,卻渴死在了河道之中,尸身便化作了白龍河。
水波便是龍鱗,河岔便是龍爪,而龍頭和龍尾,則是遙遙不可相見。
在河灣之處,那錯落有序的房屋,便是白河坊。
“玉珠嫂嫂,我回來了!”
陸游跨過家門口的潺潺溪流,沖著堂前忙活的小婦人喊了一嗓子。
“是小叔回來啦?”
聽到陸游的聲音,小婦人雙手急忙在圍裙上擦了擦,而后又?jǐn)n了攏凌亂的頭發(fā),這才邁著小碎步來到籬笆墻前,開了院門。
小婦人臉蛋白凈,模樣俊俏,纖腰盈盈,胸前掛著圍裙,將鼓囊囊的衣襟擋住,說話也是輕聲細語,讓人心中生憐。
小婦人名叫白玉珠,是陸游未過門的……嫂嫂。
白玉珠具體來歷陸游并不知曉,只聽大哥說她是從其他縣城逃難過來的,只因被陸游大哥所救,所以這才嫁到了陸家。
可誰知陸游大哥還沒來得及把白玉珠取過門,便橫死荒野,早早去了。
而白玉珠的父母都被妖邪所害,家里也了什么親人,所以只能留了下來,與陸游一起過活。
有人說陸家大哥福薄命賤,自幼沒了父母,好不容易把弟弟拉扯大,還沒取上媳婦便早早去了。
但流言更多的是韻珠此女八字太硬,命理克夫,活生生把陸游大哥給克死了。
但陸游完全沒有當(dāng)回事,若是說白韻珠八字克夫,為何自己與她過活了幾個月,卻沒被克死?
但畢竟一個守活寡的嫂子和年輕的小叔同居,多少會引來鄰里非論,倒是憑空添了一些是非。
“小叔不是去衙門上職,怎么這個時候回來了?”
白玉珠疑惑的問道,此時已近晌午,又不是上下職的時間,怎會這時歸來?
“哦,是昨晚抓了幾個賊盜,受了點傷,知縣大人讓我回來養(yǎng)兩天?!?p> 陸游怕白玉珠多想,沒敢提妖邪的事,便輕輕蓋過的說道。
可誰知即便陸游已經(jīng)如此輕說,可依舊引起了白玉珠的強烈反應(yīng)。
只見她俏臉一急,似水般的眸子里露出擔(dān)憂之色,急忙上前翻起陸游的衣衫,慌聲問道。
“小叔快說,到底傷到哪里了?傷的重不重,看過大夫沒?”
白玉珠急的快要撲進陸游懷里,兩只柔弱小手上下翻騰,頃刻便解開了陸游的領(lǐng)口。
“嫂嫂,我沒事,只是一點小傷而已……”
陸游急忙按住白玉珠的雙手,心中不由產(chǎn)生幾分感動。
雖說兩人一起過活了幾個月,但畢竟有那層復(fù)雜的關(guān)系在,平日里分住東西兩屋,到也刻受禮節(jié)。
沒想到一聽自己受傷,白玉珠竟然如此焦急,但一想起昨天晚上的夢,陸游的老臉就忍不住一紅。
不是不尊重嫂嫂,只是那夢中之境,不是我能控制的住的啊。
雖說陸游及時阻止,但衣口已掀開大半,白玉珠只隱約看到,陸游的肩膀上有幾片暗紅色的血痂,更是讓她著急了。
“那些縣里的大人怎么這般無用?碰到幾個賊人就讓小叔這個新來的去抓,不行,我今天定要找他們說理,若是他們不說出個一二三來,我定要找到府城!”
白玉珠緊咬玉齒,說完就摔門而出。
陸游見狀急忙從后頭抱住白玉珠,急忙說道。
“嫂嫂莫要沖動,昨晚我受得傷是最輕的,只不過是皮肉之傷而已,有兩個兄弟比我還慘呢,嫂嫂你……”
可誰知話音剛落,白玉珠的眼中就凝出了淚珠,說著白皙的臉蛋緩緩滑落,背對著陸游泣聲道。
“你大哥之前把你托付給我,若是讓他知道你受傷了,在下面也定會責(zé)怪我,讓我怎么對得起他啊?”
女人一哭,就容易讓男人慌神,特別是陸游,最見不得女人哭了。
并且這個女人還不是平常的女人,而是自己嫂嫂,哄又不好哄,涼著不管也不是那么回事,只好說道。
“嫂嫂,我真的沒受什么傷,肩膀上的傷并不影響活動,不信你看。”
陸游說完,立馬來到院子一側(cè)的石碾子旁邊,雙手張開抱住缸粗般的石碾,腰腿微微一用力,便將石碾抬起半尺多高。
這石碾是大青石制成,少說也有三五百斤,陸游沒有催動功法,完全憑借一身莽力便輕輕抬起。
由此可見,那蜈蚣妖邪被陸游一鍬拍懵,也不是它太弱了。
白玉珠心中本還有氣,見陸游如此生龍活虎,看來確實沒受什么傷,心中氣頓時消散了不少。
再一想自己聽到這事就急著去找縣衙大人說理,確實有點唐突了。
并且剛剛陸游從背后抱住自己,雖是慌亂之舉,可到底也屬無間接觸,陸游那時說話正對著她的脖頸,現(xiàn)在好似還有那呼息殘留。
僅僅一想,白玉珠就感覺自己露在外面的皮膚都有些發(fā)燙,臉騰的一下就紅了起來,一雙玉手不安的捏著圍裙,更是不敢看陸游了。
“小叔……小叔既然沒事,那…那我就不去找衙門說理了,小叔還是快把石碾放下,我這就去給你準(zhǔn)備飯菜?!?p> 說完之后,白玉珠掩面一路小跑跑進了廚屋,在門口還被絆了一下,差點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