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寨不是什么大寨子,甚至可以說有些小,守在寨子木建筑上面的有十來號人,院子里練把式的二十來人,算上剛跑回去的,初步估計也就是個百八十人的小匪窩。
寨子門正開著,不會因為一個陌生郎中而關閉,但是瘋著往里跑的人,還是讓其他人警惕起來。
所有人都將武器握在手里。
最后發(fā)現只有一個黑袍郎中走進來,許多人開始吐吐沫罵娘。
有個臉上帶疤,捏著褲子往起提的魁梧漢子,走向蘇合:“站那,當這是黃連縣大街呢,隨便逛的?”
蘇合正在打量山寨,感覺景致很奇特,被突然到來的聲音打斷。
抬頭就見到一個身材如熊的惡漢,后面跟隨一幫其貌不揚的手下。
“我們二當家跟你說話呢,聾了嗎?”有狐假虎威的手下走上前來叫嚷,還伸手去推蘇合。
蘇合左手一抬,紅繩蚯蚓纏住那人脖子,用力一拉,不成想那人禁不住,直接腦袋落地。
“帶我去見你們大當家,我來給他診病?!彼f道。
見到這一幕,清風寨二當家啞口無言,行兇攔路多年,沒見過這等邪事,最多就是跟官家的兵躲貓貓。
“娘的。”二當家終于反應過來,奪過身邊弟兄的大刀,朝著蘇合劈去。
……
群英堂是清風寨喝大酒說大事的地方,木建筑,窗子開的小,加上周圍林木高大,顯得陰沉,即便白天都要靠火把燈燭照亮。
獨眼大當家正坐在首位,面前石案子上擺滿酒肉,還有個燒炭火的爐子,上面架著肉烤,旁邊掛著一只被生宰的剝皮羊。
那當家的用小刀片下一片羊肉,扔在烤爐上,滋啦聲音響起,一陣濃郁的烤肉味兒竄起。
下方坐著清風寨有些頭臉的人物,不過十幾個人,或端著酒碗,或手把著肉和骨頭,扯著嗓門笑鬧不止。
“老二撒泡水怎么這么久,老子還要跟他拼酒呢?”大當家說道。
“剛才外面有些鬧哄哄聲音,估計又有幾個王八羔子打架呢,二當家應該,應該去教訓去了?!?p> “打架也是練功夫,有什么可管的,去叫二當家快些回來,喝酒吃肉才是正事?!?p> 正說話間。
蘇合跨進木門,攜進來一股小冷風,將里面的火把吹得搖起來。
碰碗啃骨頭聲音逐漸停下來,所有人都看著陌生的黑袍人。
“你們二當家在這呢。”蘇合將一團東西扔向大當家面前的桌案。
當東西精準落在大當家面前桌案上,眾人才看清楚,那是二當家的腦袋,正瞪著牛眼,有些不瞑目的意思。
這一幕讓在場吃酒的山匪全都醒了酒,亂哄哄地尋自個兵器,大當家算是有些警惕心,立馬從旁邊提起金絲大環(huán)刀,橫在胸前。
“你是何人?”那當家的問道:“為何斷我二弟的頭。”
蘇合掃視一眼眾匪的狀態(tài),就可以認定這是一群烏合之眾,真不知道他們是怎么躲避官兵追捕這么些年的。
“我不過一游方郎中,來這里,也只是想給大當家的診個病,賺點銀子,豈料那廝攔路,你也知道,斷人財路,相當于要人的命,我也很無奈?!?p> 蘇合已經走到群英堂正中,鼻子聳動兩下,聞到了一股焦糊味兒:“大當家,你的肉烤糊了?!?p> 大當家酒醒了,人也清醒不少。
發(fā)現來者只有一人,而清風寨又是自己的地頭,正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就算這郎中有些能耐,料想他們一擁而上,對方也未必撐得住。
“在下身子還不錯,吃得下,睡得著,不勞大夫操心,倘若需要盤纏,我清風寨不是小氣的地方,來人,給這位大夫取三百兩紋銀,”
大當家瞥了一眼烤爐上的羊肉,已經糊了,用金絲大環(huán)刀挑起來,直接將滾燙的焦糊羊肉塞進嘴里,使勁嚼起來。
這算是一種委婉表達兇悍的方式,老子什么都敢吃,你別惹我發(fā)火。
也算是一種禮貌,你提醒我的事情,我很重視。
蘇合感覺有些餓了,蹲在懸掛的生羊肉那里,肚子咕咕叫起來,他將黑幡往旁邊隨意一丟,徒手撕扯羊肉,將帶著血水的腥膻羊肉一塊塊塞進嘴里。
他整個人的意識都撲在羊肉上,吃肉的速度極快,三百兩紋銀還沒取來,大半只羊就已經剩下骨頭。
蘇合意猶未盡,坐上首座,沒有去看任何人,現在他已經入了修仙之門,這些凡俗山匪就算再暴力,也不是他的對手。
他第一次感受到絕對實力帶來的快意,如果修仙大成,睥睨天地,搬山移海,將是何等美事。
大當家的被擠到臺子外面,干脆站到堂中。
取銀子的兄弟回來,還沒等大當家將銀子送上,不速之客蘇合先開口了:“我說了,我是來給大當家診病的,可不是乞討啊,何況,我的診金有點貴,三百兩,可治不了你的病?!?p> 旁邊有幾個兄弟見狀,咬牙切齒,有的要立馬動武,卻被大當家攔住。
“好,那我便讓大夫診斷一番,”大當家說道:“我見你好像沒吃飽,我寨子里還有許多羊肉,如果還吃得下,我請你,吃飽了再給我診病也不遲。”
“來三只?!碧K合確實沒吃好,現在體內存儲的養(yǎng)料已經消耗許多,需要補充一些生肉,這樣才有力氣做事。
大當家回頭讓手下去取,同時暗中做了一個手勢,那是在肉里下藥的意思。
手下激靈,懂了意思,點了點頭快速離去。
沒多一會兒,剝皮嫩羊就送來了。
蘇合徒手在烤爐上清理一番,火焰燒得他皮膚滋啦作響,他并不是閑著無聊,而是剛才不小心燙到手,一塊皮膚焦了,沒一會兒,就重新生長出來,替換了從前壞掉的部分。
“蛻皮后,皮膚可以快速修復損傷,那要是過了換肉境,豈不是能自己吃自己了?”
他正琢磨的時候,清風寨的人將生全羊放在他面前的案子上。
剛要下嘴,便聞到了一股蒙汗藥的味道,這幫山匪沒安好心,只是他們直接將藥涂在羊肉表面,下藥的水平過于粗野了,一點對藥物的尊重都沒有。
對于修仙道醫(yī)來說,這點下藥的本事實在不夠看,蘇合輕微一笑,伸手去扯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