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胡漢三掙了錢,改日請你喝酒
牢頭用鑰匙將門打開,左右看了兩眼,示意這許平安趕緊進(jìn)去。
“吶,我就不進(jìn)去了,你乘著現(xiàn)在人少,趕緊換上衣服,不然等上衙的人多了,我就不好交代了!”
“謝謝差爺?!?p> 許平安趕忙竄了進(jìn)去,他也很擔(dān)心,萬一那兩個去稟報的人來了,把自己堵在了門口,那就慘了。
他趕忙進(jìn)去,入目是一堆麻袋,只得趕緊翻找起了麻袋口的人名。
“王五?張三!”
牢頭在門外左顧右盼,隨口催促道:“好了沒有?”
許平安聽著催促,翻找的速度更快,抬頭就回應(yīng)道:“快了快了!”
嘴里念著卻一個沒注意,手一疼,他定睛一看,手掌出現(xiàn)了一道血痕。
他目光一轉(zhuǎn),罪魁禍?zhǔn)拙谷皇菑穆榇斐龅陌虢佤⒆?,透著銀光,十分的鋒利。
許平安皺了皺眉,抱怨了一句“這簪子怎么這么鋒利的?”順眼一看,只見上面寫著,反賊劉毅,已死。
許平安眼睛一轉(zhuǎn)道:“反正你也死了,與其被獄卒賣掉,還不如被我賣掉,正好賠償我的醫(yī)藥費!”
說著,他小心的捏著簪子一用力便從麻袋抽出,放在手心打量了起來。
只見這簪子整體銀白,末端一朵白蓮,尖端正沾著點點血跡。
他喃喃道:“做工倒是挺精致,也不知道這花是不是銀的,值不值錢?!?p> “好了沒有??!”牢頭有傳出了聲音,催促道。
“正在穿衣服呢!”
許平安隨口應(yīng)付,收起了簪子后,小心的將這個麻袋移開,一轉(zhuǎn)眼就看到了寫著自己名字和戶籍的麻袋。
他用著簪子用力一劃,繩子應(yīng)聲斷開,他不由贊道:“這么鋒利,真是好東西,比我那十文錢的匕首鋒利多了!”
說吧,他趕忙脫下囚服,將那身灰袍子穿上,兩本書給插進(jìn)了腰里,簪子藏在了袖子里,匕首則藏在了靴子旁。
想了兩秒,他又回頭將這寫有自己名字和戶籍的紙條給撕了下來,揉成團(tuán)放進(jìn)了袖中。
做完這一切,這大步的走到了門前對著牢頭說道:“差爺,好了!”
牢頭打量了許平安一眼,皺著眉頭抱怨道:“你這人磨磨唧唧整半天,還有你的臉怎么這么黑?”
剛才在牢房深處,即使是白天光線也很暗,看不出來什么。
但這里光線稍好,牢頭一眼就瞧出了許平安的臉黑的有點不像話。
許平安裝作不明所以,胡亂的用手擦了兩把道,解釋道:“黑?哪里黑?”
他故作不知道,又看了看手,恍然大悟道:“哦,您看,這牢房哪有干凈的地方,弄臟了臉不是常事么?”
牢頭聽完點了點頭,覺得哪里不對,但也沒多在意,畢竟牢房臟是很正常的,干干凈凈出去那才是怪事。
“行了行了,別擦了,跟我走,我送你出去?!?p> “謝差爺!”
說完,牢頭在前面挺著胸膛,直接朝著門外走去,許平安則跟在他的身后低著頭,畏縮著不敢言語的模樣。
“牢頭,來的真早!”對面迎來了兩個獄卒紛紛開口說道。
牢頭隨口打量了起來,叮囑道:“嗯,牢里死了人,待會有上頭的人來,你告知兄弟們打起精神來,別讓人跳了刺!”
兩個獄卒對視一眼,牢里死人顯然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只是驚動上頭讓他們感到很麻煩,當(dāng)即一臉頭疼的表情到:“是”
“快走吧,趕緊上衙去!”
牢頭驅(qū)趕著兩人,兩人見到許平安也沒有多說什么,顯然花錢贖人是個默認(rèn)的潛規(guī)則。
一路無驚無險,牢頭領(lǐng)著許平安出了這牢房。
天高云闊,許平安盡情的呼吸了一口自由的氣息,轉(zhuǎn)身對著牢頭抱拳告別道:“大恩不言謝,等我許···胡漢三掙了錢,改日請你喝酒!”
牢頭點了點頭,嘴里應(yīng)到:“好說,好說!”心里卻在想,你這個糊涂鬼,遲早得喝死。
告別完,許平安頭也不回的朝著遠(yuǎn)處走去。
還沒走多遠(yuǎn),迎面疾馳而來一隊人馬,只見他們頭頂官帽,一聲紅衣,腰跨長刀,魁梧兇煞之氣撲面而來。
見到許平安,并未停馬,而是高聲呼喊道:“錦衣衛(wèi)辦案,閑雜人等快讓開!”
許平安連忙讓開向著一旁躲閃,將道路讓了開來。
馬蹄‘塔塔’整齊有序的從許平安身旁經(jīng)過,奔著牢房去。
許平安不由的回頭多看了兩眼,心道這難道就是讓人聞之色變的錦衣衛(wèi)?效率這么高?
見此一幕,許平安眉頭緊皺,快步離開。
但回頭一想,這好像不對啊,怎么第一時間驚動的是錦衣衛(wèi)?
按現(xiàn)在大明的律法來說,審查官員,審查民事案件,審查皇親國戚,都有不同的機構(gòu)。
但錦衣衛(wèi)皇帝親信武將擔(dān)任,直接對皇帝負(fù)責(zé),可以逮捕任何人包括皇親國戚,但從來都是秘密進(jìn)行,并不對外公開的。
換句話說,他們極少出現(xiàn)公眾場合,而楊憲這個案子幾乎人盡皆知,并且人都已經(jīng)關(guān)進(jìn)了牢里,哪里還用的上錦衣衛(wèi)?
動用錦衣衛(wèi),這相當(dāng)于大炮打蚊子,打的還是只死蚊子!
許平安想了又想,也沒想明白這是為什么,索性不想。
他擦了擦臉,從中掏出一張一百兩的寶鈔,看著一家當(dāng)鋪就走了進(jìn)去,走到了對著掌柜的說道:“麻煩掌柜的,給我將這寶鈔,兌換成一些細(xì)碎的銀兩?!?p> 掌柜的先是被許平安這臉下了一跳,但聽著兌銀子,趕緊露出了個笑容說道:“客官請稍等?!?p> 說著,他接過了寶鈔,拿出了一百兩的銀子,呈給許平安看。
許平安掃了一眼,有五兩的,也有一兩的,數(shù)額不等,放在手里掂了掂,點了點頭道:“剛好整數(shù)。”
說著,他接過了銀子,放進(jìn)袖子。
忽的觸碰到了什么,他從袖子里拿出那根簪子,問著掌柜的說道:“掌柜的您要這簪子么?”
“簪子?”
掌柜見到簪子先是一愣,面色一驚,像是看見蛇一般。
他只用余光隨即打量起了許平安,強裝著鎮(zhèn)定,見許平安沒什么反應(yīng),便裝作細(xì)細(xì)的打量起了這簪子,又放進(jìn)嘴里對著白蓮咬了咬,小聲的說道。
“客官,這簪子是鐵做的,不值錢,只是這做工倒是精致,你要是真想賣,十文錢,您看行么?”
一邊說著,掌柜的伸出了一根手指,開口問道。
“十文錢···”
許平安很是無語,這么鋒利的簪子,才十文錢···這老板一點也不識貨!
他很不樂意的說道:“算了,算了,不賣了!”
掌柜的小心的雙手將這簪子奉上,開口道:“那客官您收好!”
“嗯!”許平安點了點頭,拿著簪子收回了袖子,轉(zhuǎn)手便離開了這個地方。
“客官慢走!”掌柜像是送瘟神一般,對著許平安說道。
待許平安走后,掌柜趕忙從里頭出來,對著下人說道:“快,快把門給關(guān)了!”
下人一臉懵逼的放下手里的棍棒道:“掌柜的,您這是怎么了,這不才剛開店,怎么就關(guān)門?”
掌柜的一拍大腿急道:“讓你關(guān),你那么多嘴干什么?反了你了!”
下人不敢頂嘴,只得趕緊將門給關(guān)上:“是,是!”
見門關(guān)上,掌柜的這才松了口氣,解釋道:“剛才來的那人他手里拿著的可是白蓮教的信物?!?p> “啊?反賊白蓮教?”
那下人一驚,連棍棒也掉在了地上,心里一陣后怕:“他們不是反賊么,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金陵城呢?”
掌柜的也是十分不解。
“這白蓮教,輝煌時曾集結(jié)上萬信眾攻打元朝,曾經(jīng)幫過當(dāng)今圣上,只是這等信眾只會胡來,哪里懂得治國。
早先年被圣上宣布成了反賊,而今怎么有出現(xiàn)在這金陵城,怕是有大事要發(fā)生了!”
下人一聽,有些慌神道:“大事?掌柜你可不要嚇我!”
掌柜的十分無語道:“慌什么,還不趕緊去報官,說不定還能領(lǐng)個幾兩銀子!”
“是,是!”下人一聽銀子,腿也不抖了,拿著棍子的手也精神了,連忙從后門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