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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莫等閑

第三十章 訴江南宴別群芳

紅樓之莫等閑 云仙夢回 4225 2022-07-20 23:47:17

  黛玉走出閨房,本是為了趕走徐穆秋,可聽到他這般說辭,還是抑不住心中的好奇,繃著小臉,輕松說道。

  “我可不想知道有什么天大的好事,偏偏你要主動說與我聽,果然是個臉皮厚的?!?p>  徐穆秋一看黛玉搭話,松下一口氣,這女兒家還愿意理你,便已證明了事有余地。他心中頓時起了狹促之意。

  “妹妹,你身子弱,莫要為我這般的愚人,氣壞了身子?!?p>  “不日,我便要前往那江南求學了。妹妹怕是有段時日,見不到我這個惹你傷心的壞人了。這可不是天大的喜事嗎?”

  黛玉聽了如此“喜事”,心中可沒有半點高興。還以為徐穆秋對她的小性不耐煩了,特意跑到江南躲避于她。不然,上午才鬧了別扭,下午就說要去江南求學,怎會有這般巧合之事?

  可還未等黛玉開口,只見那院中出來一紫衫女子,匆匆跑到徐穆秋與黛玉中間,虛手一攔,似要把黛玉護在身后。還未站定,便對徐穆秋喝道。

  “你這個黑了心的種子,原以為我家小姐鐘意之人,必是個好的,哪里想到也是這般絕情絕性的負心之人。”

  “我就不該把老太太的吩咐放在耳邊,早就應(yīng)攔著你,不讓你見我家小姐?!?p>  “如此,也不會有今日。讓你傷透了她的心兒。晌午剛?cè)撬薜浆F(xiàn)在,還未緩過神,又來這院里招惹于她,究竟安的是什么心?”

  “紫鵑,莫要多言,隨他去?!?p>  黛玉面色發(fā)冷,半個字也不愿多說。

  徐穆秋聽見紫鵑的話,心中大喜過望,但又見黛玉把玩笑話當了真,心中大囧,忙開口解釋。

  “妹妹莫急,剛剛為兄還未把話說完?!?p>  “前些時日妹妹和我說過,你父林公之事,吾一直記掛心中。此番去江南,還要去揚州看望我父,并為林公診治一番?!?p>  黛玉一聽,父親的病一直被徐穆秋記在心中,心頭一暖,面色也緩和了幾分。

  見狀,徐穆秋接著說:“為兄想到妹妹自從來這神都,也近兩年未回去看望你父。便稟了賈老太君,約你一道前往。她已允了此事,并叫了璉二哥隨行。”

  他話音剛落,就見黛玉邁開小腿,握著小手,跑到徐穆秋面前,作勢打來。

  徐穆秋不躲不閃,任憑黛玉錘打。良久,等黛玉把心中的委屈與歸家的激動發(fā)泄殆盡,兩人的關(guān)系仿佛又向彼此靠近了許多。

  既然心結(jié)已解,徐穆秋也不再多留,他想給黛玉留些空間,平復一下此刻起伏的心緒。與黛玉約好一月后,一道前往江南,便告辭離去。

  眨眼的功夫,一月之期將盡。

  平北侯府里眾人卻變得忙碌起來。原來,今日是徐穆秋十六歲的生辰,他歸家也正好一年整。

  張氏、金氏要他一月后,再前往江南求學,正是為了今日。陪他在家好好過一個生辰,以彌補這十年間母子之間的遺憾。

  “今日是少爺?shù)纳?,老太太吩咐,把這宴席做好了,重重有賞!”

  只見一個嬤嬤,站在東跨院的小廚房門口大聲說道。

  “錢嬤嬤,您老放心,今日斷不會出了岔子。再說今日只是小宴,這等場面我們不知見了多少,怎會出錯?您老就等著一起請賞吧?!?p>  廚房的管事婆子,看起來信心滿滿的回道。

  “今日雖只是小宴,但畢竟還是有外客的。老太太特意吩咐,不要讓我們侯府丟了臉面?!?p>  廚房管事婆子拍了拍胸脯,滿不在乎的說:“錢嬤嬤說的是玩笑話吧,今日宴上這菜色,竟比少爺歸家那天還勝三分。不過是接待榮國府的賈家,我想也盡是夠了?!?p>  廚房管事婆子的話中,帶著幾分不不屑。

  這有些高門大戶的世仆,就愛在那暗里,做些見風使舵、捧高踩低的事。不知從何閑言碎語中,聽聞榮國府近況,竟說出這般狂言。

  她也不想想,就算榮國府已成了,京中的二等人家,和她這等身份來比較,都可算得上辱沒了榮國府,仿佛那天與地、燕雀與鴻鵠。

  她這婆子,把主家平北侯府的勢借到了自家頭上。也不知,讓她真正碰到了賈府之人,又會作何姿態(tài)?

  還好,老太太身邊兒的錢嬤嬤見多識廣、極明事理。聽她這般說辭,哪里聽不出這話外之音?

  開口訓斥道:“你這瘋婆子,這話也是你能說的。做好你的事,要是出了錯,我就稟明老太太,把你打發(fā)出去?!?p>  錢嬤嬤說完,轉(zhuǎn)身便走。只留下,一臉后怕的管事婆子。稍傾,那婆子回過神來,趕忙回到廚房,指揮眾人操持起來。

  話分兩頭,壽清堂里,徐、賈兩家女眷,主次分坐,丫頭、婆子分侍兩旁。老的少的,鶯鶯燕燕,談興正高,氛圍極為濃烈,滿堂內(nèi)外透著股喜氣。

  上首兩位老太君,拉著手,靠的極近,帶滿臉笑意在說些私密的話。只是,這談話的內(nèi)容,卻好像有刀槍劍影,火藥味十足。

  張氏:“你這小娘皮,竟不聲不響,在我徐家背后捅刀子。”

  史氏:“老姐姐,這話該從哪說起?”

  張氏:“幾十年的交情,就莫要在我面前唱戲了。強拉我孫兒,認了個勞什子干親?是想拉我徐家,蹚你賈府這趟渾水?不是做暗事又是什么?”

  史氏:“摁著頭喝水可不甜,咱們孫兒可是樂意得很。”

  張氏聽賈母如此說辭,頓覺火冒三丈,她緊緊地攥住賈母的手,又壓低了些聲音,開口講道。

  “秋哥兒是我孫兒。你家這破落戶,他有什么愿意的?”

  史氏:“有什么愿意的?我認下徐家一個孫兒,你家?guī)ё呶乙粋€外孫女,可不是扯平了。”

  張氏聽言,抬頭向黛玉看去,細細的打量幾眼,心中若有所思。

  賈母開口說道:“這可是兩情相悅之事。我的玉兒,幼年喪母,我把她接來身邊將養(yǎng)。她這婚事,我看極為不錯,心里已是允了。到時兩家結(jié)親,還怎么分出你我?這水你蹚還是不蹚?”

  張氏與賈母相交數(shù)十載,極為了解她這品性。賈母這人,尤為擅長府中內(nèi)院之事。從榮國公只有庶出女兒,不見庶子,便可知其心機之深;從榮國公逝后,她一人掌控府中內(nèi)外、大小事情,便可知其手腕。但令張氏萬沒想到,史氏這手段竟用在了自家孫兒身上。

  張氏帶著怒氣,開口便說:“你家的女兒有什么好?堂堂公府嫡親小姐,都能送圣人宮中做那女官?這余下的又能怎樣?”

  史氏:“老姐姐這話,聽著可有些傷人了。我府中的情況,你又如何不知?我都到了這把年紀,又是個婦人家,能有什么好法子?不過是死中求活罷了?!?p>  “你我從做媳婦兒那會,便已相識,不然我怎么與你講掏心窩子的話?”

  “玉兒是個極好的,她是我敏兒親女,她父如海又受圣人信任,不然也不會派他,去管鹽事。也配得上你家秋哥兒,二人又有意。老姐姐,可莫要做那棒打鴛鴦之事?!?p>  “我認下我有私心,圣人近年,手段越發(fā)酷烈,我家本和圣人有些舊怨,又因我那不孝子?!?p>  “唉,只怕來年清算,我賈氏一門不得善終。只望那時徐家能幫襯著遞句話,我賈家或許還能保門楣不倒,就是到了地下,我也有顏面去見榮國祖宗?!?p>  “對玉兒,吾也是真心疼愛。吾觀秋哥兒為人極好,是我家玉兒的良配?!?p>  張氏聽言,怒氣全消,只剩下了沉默。

  兩家出身家世幾無差別,她如何不知,里面的難處?只是貿(mào)然卷進風波,徐家又有何安穩(wěn)可言?

  席上眾女眷,相談甚歡。絲毫沒有察覺,上首兩位面帶笑容的老太君,竟在說如此滔天之事。

  良久,張氏與賈母閉口不談?;厣竦窖缟吓c眾女眷高樂。在場小輩見兩位老太君聊完,馬上如眾星捧月般,恭維起來。這其中以王熙鳳為首,只見她開口說道。

  “兩位老太君可算是聊完了,不愧是幾十年的情分,這一見了,我們這些小的,就全都不在眼里了?!?p>  見王熙鳳說的有趣,席上眾人全都哄笑起來。賈母笑罵道:“你這猴兒,不知道,還以為你是今天的主角。”

  “我倒是想當這壽星,可正牌壽星還在外院,我也不好喧什么賓主了?!?p>  今日小宴,在東院兒請了賈府女眷。在外院徐穆秋還宴請了馮紫英、衛(wèi)若蘭、柳湘蓮、薛蟠等人,一敘離別之情,約好來年聚首。所以,他這壽星,并未與眾女眷照面,才有了鳳辣子的調(diào)侃。

  眾女眷聽了王熙鳳的話,一陣寂靜,復又哄堂大笑,邊笑邊盯著王熙鳳,仿佛想在她臉上看出一朵花來。

  王熙鳳看出眾人是在笑她,好奇地問道:“我這話就這般好笑?”

  黛玉忍不住回她:“二嫂子,那話可不是這么用的,應(yīng)該叫喧賓奪主?!?p>  賈母也知這鳳辣子,從小家中便教一套女子無才便是德的道理,這胸中沒有半點墨水,便出口解了圍。

  “你這破落戶,既然知道當不了正牌壽星,還不找人去請?!?p>  金氏聽言,怎能讓客去請主,心知不過是玩笑話罷了。揮手招來身旁丫頭,低語幾句,吩咐她把徐穆秋叫到內(nèi)院,與眾人見禮。

  約么兩刻,徐穆秋便回到了內(nèi)院壽清堂與賈府眾女眷敘話。

  “穆秋見過諸位長輩,在這有禮了。”

  一陣寒暄后,輪到在場黛玉、寶釵、三春等人與他見禮。

  “寶釵,祝兄長此去江南,經(jīng)業(yè)有成,一路平安順遂?!闭f完便與三春讓出身來。

  “黛玉,見過兄長,此去江南一路,就麻煩兄長相顧了。”

  兩人對視一瞬,便相互錯開,各自歸位。

  可眼中的情絲,卻被這席上的兩個有心人,看的一清二楚。

  一個是薛寶釵,或許她嘴上說的毫不在意,也明白不能為正妻的道理。但那天薛姨媽的話,她還是聽進了心里,今日才會不自覺地觀察徐穆秋與黛玉的一舉一動。

  只是她在心中暗想,或許二人此去江南,便能斷了自己的念想,安心地去宮中待選罷了。

  另一人,便是在堂中端坐的老太君張氏,她哪里會聽賈母一家之言。

  在孫兒與那林家女見禮之時,她便時刻注意,細細打量了一番??裳垡姙閷崳^后,張氏心中暗道一聲:“果真如此!”

  徐穆秋并不知道,此時此刻,祖母張氏的心中翻江倒海,所思所慮就是他的婚姻大事。

  老太君張氏心中五味雜陳,誰能想到,躲過了一個秦家女,又來了一個林家女。秦家女是個燙手山芋,林家女倒是家事清白,可她這外祖賈家,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燈。骨血親情,怎能說斷就斷。這可如何是好?

  良久,張氏好像想開了什么,心中長嘆了一口氣。

  她想,看那林家女,不過十一二的年紀,這事,多半還能拖個幾年。兒孫自有兒孫福,若孫兒有那本事,便是娶了又有何妨?若是沒那能耐,可別怪她做那王母鵲橋之事。那時,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了,想來孫兒也不會有怨言。

  想到此節(jié),老太君張氏,頓感感一陣輕松,不再憂思,回過神,與這席上眾人一同高樂起來。

  畢竟今日是乖孫兒的生辰,是府中盼望十年之久的好事,且明日孫兒又要遠行江南。

  何苦煩惱未來之事,如今這宴上歡愉之象,平北侯府已多年未曾有過了,應(yīng)當珍惜才是。

  亥時一刻,徐穆秋送走了,今日最后一波賓客馮紫英等人。

  他心中長松了一口氣,眾兄弟知他明日要走,可是死命的灌他酒喝。要不是他及時地運轉(zhuǎn)起體內(nèi)的道家真氣,揮發(fā)酒勁,明日啟程,怕是要躺在那馬車上行進了。

  正當他準備轉(zhuǎn)身回府之時,卻掃到侯府旁一角落,站著一個相識之人。他心中疑惑,便走上前去搭話。

  “瑞珠,你怎么在這?”

  那人正是秦可卿的貼身丫頭瑞珠,她邊說邊拿出一樣東西交給了徐穆秋。

  “徐公子,我家小姐聽說,今日是你生辰,不便上門叨擾。讓我轉(zhuǎn)交一物于你,賀你的好日子。”說完瑞珠轉(zhuǎn)身就跑。

  徐穆秋手中拿著秦可卿送的生辰賀禮,心中一陣悸動,原來她還沒忘了我!

  打開錦袋一看,內(nèi)里竟是一個香囊,此刻他心中已然明了可卿心意。

  打量香囊良久,徐穆秋迷蒙的目光逐漸堅定,邁著有力的步伐,踏進了平北侯府。

  魚和熊掌,他要得兼,此去江南,必是天高海闊、鵬程萬里。

  

云仙夢回

大章,明日男主將下江南,敬請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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