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景文跟幾個朋友經(jīng)常來喝酒,但真的只是喝酒聊天,從來不跟會所里的侍應(yīng)生多說話。
難得他會主動邀請人喝酒,不知是不是對這兩位小姐有了興趣?又是對哪位小姐起的興趣?
“兩位小姐,敬你們一杯?!?p> 戴眼鏡的男子率先舉杯。
清禾的酒量一向不錯,安凝這幾年也練得還可以,至少一杯酒毫無問題。
“顧小姐,你應(yīng)該敬程先生一杯?!?p> 見她們?yōu)⒈娏说?,眼鏡男又笑咪咪地添滿,打算先從顧清禾下手去試試看程景文對誰有興趣。
有著雙漂亮桃花眼的沈先生知曉他的意圖,轉(zhuǎn)臉看顧清禾:“這幾年,文哥次次來都點(diǎn)你上酒,現(xiàn)在你辭職了,敬他一杯再應(yīng)該不過?!?p> 顧清禾只能端著被刻意倒?jié)M的酒杯敬程大爺:“程先生,感謝這么多年的支持,我敬你一杯。”
多年支持,話里有話。
程景文慵懶地靠在真皮沙發(fā)上,不動如山,微仰著下巴看她,好看的唇慢慢吐出幾個字:“一杯夠嗎?”
顧清禾氣得直咬牙,臉上的笑容卻是更甜了-
“程先生既然覺得不夠。我就喝三杯好了?!?p> 顧清禾不管程景文同不同意,喝了三杯酒,杯杯見底,最后將酒杯倒過來,面不改色地朝那男人道-
“程先生,可以了嗎?”
“顧小姐海量?!背叹拔膿P(yáng)唇:“既然今晚是顧小姐最后一班,不如來個不醉不歸。上酒?!?p> 顧清禾:“……”
這混蛋,擺明了是讓她下不了臺,好像她惹了他一樣。
腦子里迅速過了一遍,沒發(fā)現(xiàn)她有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想不通就不想了,喝就喝,誰怕誰?
顧清禾完全豁出去了,抓過整瓶酒,坐到他身邊,倒?jié)M酒:“程先生,來,我敬你?!?p> 她靠過去,靠得很近,開口時(shí)淺淺的呼吸噴在他臉側(cè):“LN負(fù)責(zé)人在哪?”
她幾乎是貼到了他耳邊講話.
程景文也不回避,“喝完這瓶酒,我考慮一下。”
喝就喝。
顧清禾今夜還真的跟他杠上了,仰起頭就灌。
安凝看得目瞪口呆,這是烈酒,她這么灌很容易倒的。
“程先生,我敬你一杯?!?p> 安凝端著酒杯敬程景文。
她敬程先生一杯也是應(yīng)該的,畢竟這些年他可是他們證券行隱形的超級大戶。
證券行不倒,程先生功不可沒。
程景文看她一眼,又瞥一眼已經(jīng)倒?jié)M酒杯的顧清禾,眉毛抬了下,緩緩?fù)鲁鰞蓚€字:“不用?!?p> 程先生還真是不給面子,不過,另外看戲看得樂在其中的幾個男人倒是給她解了圍。
安凝被他們灌了好幾杯,火辣辣的液體從喉嚨燒到胃里,開始有些上頭,那邊的清禾卻依然面不改色。
見安凝被這幫沒良心的灌酒,清禾在倒酒時(shí)故意抖了下手,滿滿的酒液灑在安凝身上。
“抱歉,我去換套衣服。”
安凝很識趣地起身,告退。
安凝離開之后,顧清禾又喝了兩杯,正欲再倒時(shí)被人按住了手-
“程先生,這瓶還沒喝完呢!”
顧小姐語氣極為挑釁。
程景文按著她,不許她動。
目光沉沉地盯著她,緩緩?fù)鲁鰩讉€數(shù)字:“8888”
8888,會所里最尊貴神秘的一間包廂,是會所主人專門接待朋友用的。
顧清禾再次故伎重演,將酒灑到自己身上,然后離開。
她知道他看出來她的小伎倆,那又怎樣?
8888號包廂,顧清禾沒辦法進(jìn)去的,就連艾拉姐親自送酒進(jìn)去后,沒一會兒就出來。
顧清禾找人替班,然后與安凝在8888號包廂外面的走廊守株待兔。
兔子沒逮到,顧清禾先倒了。
剛才灌酒灌得太快,這會后遺癥來了。
頭暈眼花,惡心想吐,在回休息室喝醒酒茶之前,她再三交待安凝乖乖呆在那里別亂跑。
她還能跑到哪去?
安凝一個人坐在走廊轉(zhuǎn)角的真皮沙發(fā)上,目光時(shí)不時(shí)往盡頭那間包廂的方向瞄,時(shí)不時(shí)又落在眼前落地青花大花瓶的花紋上面。
艾拉姐過來說清禾在休息室吐得人仰馬翻,喝了醒酒茶倒下就睡,讓她過來跟她講聲。
艾拉姐這些年很照顧清禾,安凝還是相信她的。
她一個人坐在那里等。半個小時(shí),一個小時(shí),一個半小時(shí),悄然無聲。
十二點(diǎn)了,眼皮都快要撐不住了。
安凝站起來,想活動一下手腳清醒清醒,誰知坐得太久,腿有些麻,高跟鞋鞋跟忽然一倒,帶著三分酒意的她朝眼前的大花瓶歪了過去,她下意識地伸出手想找個支點(diǎn)……
“哐”一聲,沉悶的聲響劃破夜的安靜,安凝瞬間清醒了。
她看著倒在地毯上的大花瓶,彎腰去扶起來,卻不小心碰到瓶口裂開的細(xì)小裂縫,鮮血從指腹冒了出來。
“發(fā)生什么事?”
會所的服務(wù)生聞聲而來,安凝一邊捂著冒血的手指頭一邊跟服務(wù)生解釋事情始末,并未注意到走廊那端走出來的兩個男人。
程景文瞥了眼這邊的情況,給傅瞿南一個意味不明的眼神后從屏風(fēng)后面離開。
安凝聽到傅瞿南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時(shí),以為自己在做夢。
七哥怎么會在這里?
她看著他平靜的神色,任他將她帶到了一間休息室里,然后將她一個人留在了這陌生的地方。
“等我?!彼^也沒回地交待。
傅瞿南出去不到三分鐘就回來了,手里還提著個藥箱。
他將外套脫下,隨意地放到一邊,將襯衫袖扣解開拉高,沉默地地坐到她身邊。
安凝眨了眨水眸,手指撫著柔軟的裙擺,呼吸中開始混合著他身上的味道,淡淡的煙草味在鼻尖纏繞不休。
傅瞿南將消毒水,碘酒、棉簽?zāi)贸鰜恚^她那只被劃破傷的手到眼前。
“怎么這么不小心?”
他沒問她為什么這么晚還在這里,黝黑的眼盯著她受傷的手指。
“我不知道花瓶有裂縫。”
她小聲地說著話,意識到他握著她手腕的舉動有些親密,想要抽回來,卻被他一把按住,低聲命令-
“別動。”
安凝便不敢動了。
她明明不是那種會乖乖聽話的性子,但是在傅瞿南面前,總是不由自主的多了幾分乖順。
七哥是不是心情不好?她偷偷瞄了眼他冷峻的側(cè)臉,不敢開口問,視線低了下來。
她的手被他抓住,手背抵在他腿上。
這般親密的動作令她有些不知所措,令她又想抽回自己的手。
他稍稍用力地握著,不放。
無聲的拉鋸,悄然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