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 來自靖安帝的警告
“王爺?”蘇心瑤脫口而出,快走幾步到了褚墨寒的身邊站定,小聲詢問道:“你怎么來了?”
她可不認(rèn)為對方是來接她的。
褚墨寒仔仔細(xì)細(xì)地打量她一番,見她衣著整齊干凈,臉上也沒有受傷的痕跡,這才沉聲說道:“本王聽說你遇刺了,趕到之時你已經(jīng)進宮了?!?p> 他說話的聲音不大,但語氣卻十分的不好,一聽便知心情極為不加,“據(jù)說當(dāng)時的那些刺客中,有一人逃跑了,現(xiàn)在正在全城搜捕?!?p> 居然是為了這事進宮。
蘇心瑤的心里一暖,正要說錦盒丟失一事,就聽到張皇后輕咳了一聲,“心瑤?!?p> 蘇心瑤尋聲望過去,這才發(fā)現(xiàn)張皇后沖著她使眼色,待她明白過來之后,立刻向靖安帝行禮。
“兒媳見過父皇?!?p> 靖安帝還是第一次受到這樣的怠慢,但是心里卻是一點都不惱。
兒子身子不好,聽說兒媳遇刺之后便直接進宮查看情況。
兒媳先是遇刺,隨即不顧安危依舊進宮為女兒治病。
小夫妻之間的這份情義和擔(dān)當(dāng),讓他這個玩弄了一生權(quán)術(shù)的老皇帝也頗為贊賞。
“禮王妃啊,朕聽說你在來時的路上遇刺了,可有受傷?”
蘇心瑤急忙解釋道:“并未受傷,只是虛驚一場而已。”
靖安帝點了點頭,掃了眼一旁沉著臉的禮王,又是默默一嘆。
這小子一進來就說起禮王妃遇刺一事,還指出了幕后兇手就是淑妃。
這……這簡直就是胡鬧。
淑妃怎么可能派人刺殺禮王妃呢,她們之間并無仇怨啊。
靖安帝心里自然是不信的,但這個兒子說話做事素來靠譜,也不像是會說謊的樣子。
一時間,靖安帝的心中有些為難。
“禮王妃啊,你今日遇刺一事,朕會派人好好徹查,一定會還你公道。”說完,看了一眼褚墨寒,“老三擔(dān)心你的安危,特意前來接你回去。罷了罷了,你們先回府休息吧。”
蘇心瑤看了一眼面沉似水的褚墨寒,點頭應(yīng)下。
“兒媳先回去了?!?p> “兒子先回去了?!?p> 張德貴在靖安帝的示意下,親自推著輪椅往外走,蘇心瑤則是乖巧地跟在一旁,絲毫沒有倨傲邀功之意。
望著二人離去的背影,張皇后清了清嗓子,說道:“陛下,禮王妃遇事實在蹊蹺,還望陛下徹查?!?p> 靖安帝看了她一眼,又想到褚墨寒的那些話,忍不住嘆息,“此事事關(guān)皇家顏面,朕早已派御前衛(wèi)去徹查了。”
張皇后笑著點了點頭,又說了幾句關(guān)于褚明雪的病情,這才帶人離開。
她前腳剛走,靖安帝揉了揉額頭,吩咐道:“張德貴,擺駕去瑯華宮?!?p> 瑯華宮內(nèi),淑妃正聽著碧玉的稟報,頓時疑惑重重。
“死丫頭已經(jīng)丟了藥,為何還會進宮?難道是請罪?”
碧玉的額頭已經(jīng)被包扎好了,原本淑妃允許她休息一天,但她不敢托大,還是乖乖地回來當(dāng)差。
“啟稟娘娘,據(jù)打探的人說,禮王妃在芳華宮逗留的時間很短,隨后就跟著皇后娘娘去了御書房,停留了不長時間,就與禮王一同離宮了。奴婢揣摩著,雖然藥丟了,但診治的對象是嫡公主,想來也是要進宮說一聲的吧?!?p> 淑妃想了想,到也有這種可能。
不論是遇到刺殺還是丟藥,若是一聲不吭就回了王府,難免會被斥責(zé)。
更何況,皇后將嫡公主當(dāng)成了眼珠子,饒是小庶女不進宮說明情況,皇后也會派人詢問得。
“本宮不是讓你從芳華宮內(nèi)部收買人手嘛,還沒有消息?”
淑妃的心情稍稍好了一些,在看到碧玉額頭上的傷口時,語氣也柔和了許多,“到底是個小姑娘的寢宮,對人心的掌握不會那么全面。只要咱們肯花心思下血本,一定會收買到合適的人手?!?p> 碧玉急忙應(yīng)聲,“娘娘說的是,奴婢確實物色到了一個好人選,只是還在接觸之中,并未正式拉攏此人?!?p> 淑妃滿意地點了點頭,碧玉跟了她許久,辦事能力是很強的,既然她這么說了,自然是有了五分的把握。
“娘娘,皇上來了?!毙m女慌慌忙忙跑了進來,淑妃先是皺眉,正要呵斥時,才琢磨出來是靖安帝來了,語氣立刻溫和下來說道:“慌慌張張的成什么樣子。”
起身朝著殿外走去,剛跨出殿門,就看到靖安帝一襲藏藍色錦袍,負(fù)手走了進來,“愛妃怎的在此?”
淑妃露出嬌滴滴的笑容,挽住靖安帝的手臂撒嬌地說道:“臣妾聽說陛下來了,自然要出來迎接啊?!?p> 二人進入正殿之后,淑妃又嬌里嬌氣地抱怨道:“陛下都好幾日沒來了呢,是不是都把妾身給忘了?”
靖安帝心里裝著事,對這些撒嬌的話語自然就沒放在心上,拉著淑妃的手在一旁坐下之后,問道:“淑妃可知老三媳婦今日遇刺一事?”
剛剛還是笑得歡快的女子頓時就變了臉色,但也只是一瞬間,眨眼的功夫就換上了疑惑的神色。
“老三媳婦?禮王妃?遇刺?”
淑妃滿臉的茫然與疑惑,“禮王妃為何會遇刺?這件事,妾身還沒有聽說呢。怎么,是出了大事嗎?”
皇上怎么突然與自己說起這個?
淑妃的心里嘀咕著,面上卻還是裝作震驚。
靖安帝沉吟了一瞬,一邊捏起手邊的剝好的荔枝,一邊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倒也沒受傷,看起來也都正常。只是……”
靖安帝頓了頓,這才接著說道:“老三媳婦原本是要進宮給明雪看病的,卻在半路被人刺殺,此事很容易被人聯(lián)想到有人想害嫡公主?;屎笾来耸轮蠛苁巧鷼?,要徹查此事?!?p> 淑妃的心里好像裝了一只小鹿般,不停地跳來跳去。
“妾身還未曾聽說這件事?!笔珏粫r間不知該說些什么好了,只得端起茶盞假裝喝茶,以此來掩飾內(nèi)心慌張的情緒。
靖安帝掃了她一眼,淡淡地說道:“老三領(lǐng)兵多年,是個有手段有主意的人,據(jù)說當(dāng)時的那些黑衣人中跑了一個,想來老三會根據(jù)這條線索追蹤下去?!?p> ‘啪’的一聲脆響,淑妃手中的茶盞掉到了地上,碧玉也嚇得不輕,立刻跪地收拾。
靖安帝掃了一眼這對主仆,嘆了口氣,低低地說道:“老三不見得多么喜歡老三媳婦,可終究是自家人受了委屈,那就是變相打他自己的臉。依朕看,老三勢必要抓到幕后兇手,至于要如何處置……那就不得而知了。”
靖安帝站起身,見淑妃的臉色慘白一片,暗自搖了搖頭,“愛妃若是身體不舒服,就好好休息吧,朕先走了。”
出了瑯華宮,靖安帝坐在轎攆上,忍不住再次嘆息。
淑妃反常的反應(yīng)和慘白的臉色被他盡收眼底,雖然不想相信老三的推斷,但現(xiàn)在看來,事情似乎就是這么回事。
至于老三要拿出怎樣的證據(jù)、皇后要如何徹查,全憑他們自己的本事吧。
靖安帝想起今日見到的蘇心瑤,雖然經(jīng)歷了一次驚心動魄的刺殺,但瞧著她神情自然,沒有一絲恐懼害怕的模樣,也沒有哭著喊著求自己做主查出兇手什么的。
瞧她的淡然從容,似乎不在乎這次的刺殺。
這種氣度和膽識,還真讓人刮目相看啊。
“張德貴,稍后帶人去一趟禮王府,多帶一些補品和禮物,好好給禮王妃壓驚?!?p> “是,奴才稍后就去?!?p> 而此時的禮王府前院書房內(nèi),褚墨寒望著正在喝茶的蘇心瑤,不太確定地問道:“你真的沒受傷?或是……有沒有丟失什么東西?”
蘇心瑤將茶盞放下,想到那個錦盒,便說道:“先前給公主裝藥的錦盒丟了,那里面是給公主裝的藥。”
褚墨寒眼神一縮,“給公主看病的藥丟了……那你進宮之后是如何與皇后和公主交代的?”
蘇心瑤嘿嘿一笑,“那個藥不是很名貴,就是做起來有些費勁,我就備了雙份。一份裝進了錦盒,另一份放在了身上。原想著將身上的那一份拿給太醫(yī)院,讓他們做出相同的藥丸,并將此推廣出去。沒成想……會遇到偷錦盒的刺客……”
偷錦盒的刺客……
蘇心瑤一句話就將此事定性了,對方刺殺是小,偷錦盒才是重點。
褚墨寒的腦中閃過一些念頭,再聯(lián)想到暗衛(wèi)送來的消息,一條隱隱約約的線逐漸清晰。
“今日辛苦王妃了,你先回去休息吧,待抓到兇手之后,本王會告訴你的?!?p> 蘇心瑤點了點頭,事已至此,也只能如此了。
正準(zhǔn)備起身告辭時,褚墨寒又說道:“我的腿疾這兩日可能要犯病,你先前說可以止痛的……”
蘇心瑤的目光緩緩落到對方的腿上,卻是解釋道:“先前是需要止痛藥,但后來我為你做了相應(yīng)的治療,只要按著我的要求配合府醫(yī)治療就可以了,應(yīng)該不會再發(fā)病?!?p> 說完,又怕說大話,急忙補充道:“即便發(fā)病也沒關(guān)系,屆時叫人告訴我一聲就好,我會最快的速度過來為王爺止痛的?!?p> 褚墨寒的臉沒來由地一紅,尷尬地輕咳了一聲,這才擺手,“知道了,你先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