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沐走到煉器堂的時候,天色暗淡下來的時間比昨天要早上許多,推門進去,風逐末和一個中年男人坐在大廳中,率先說道:“風逐末,木公子已經(jīng)到了?!?p> “這位是煉器堂副堂主,朱辭峰,自己人。想不到我們中午三個人吃了個飯,木公子就賞臉來了?!憋L逐末看到林沐后急忙走了過來迎接。
“林沐,我可否知道一下,這位木公子是誰,風少爺可是防我很厲害,什么話都不肯透露?!敝燹o峰跟在風逐末后面。
林沐聽話中的意思,小丁還沒有把消息傳到這里,希望購置藥材的進度沒有影響,說,“自然是青域木家的木乘木公子,我只是木公子的一名小侍從,冒用了木家的名諱?!?p> 還有一點,中午明明是四個人一起吃了飯,很明顯,這個人是朱府的背板者。
“二公子身上的邪性物質(zhì),還有鋪設(shè)小藥園,都是來自于這位木公子的手筆了?!敝燹o峰說。
林沐點了點頭,說,“副堂主閣下,能不能先出去一下,我想跟風少爺談一些事情。”
朱辭峰走到林沐的身邊,眼睛中寒芒畢現(xiàn),說,“我在這里會有什么影響嗎?還是說,你和這位風少爺都是府主大人的人,有什么話要瞞著我。”
“我一會兒的確要去找府主,可是僅憑這個就說我是府主的人是不是太過分了,更何況,我是要風少爺說一些話,你有資格和木公子對話嗎?”林沐的臉一下子冷了下來。
“去府主那里,需不需要我陪著呢?”朱辭峰說完,周圍的靈力流動變得紊亂,心中想著,你算是個什么東西,就算真是木乘的侍從,也只不過是一條狗而已。
林沐拿著瓶子直接放到朱辭峰的眼前,說,“朱明堂主不是在府主那里嗎?現(xiàn)在可以退下了吧。”
朱辭峰心中一凜,看著瓶子中的邪性物質(zhì),眼神中滿是恐懼,這個侍從不簡單,竟然知道朱明堂主已經(jīng)叛變,周圍的靈力流動恢復正常,說,“當然?!?p> 朱辭峰很快走了出去,為林沐兩人把門合上。
“這就是煉藥堂的副堂主嗎,風少爺,你是怎么想到來拉攏他的?!绷帚逭f。
話被門外,還未走出幾步的朱辭峰聽到,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還是繼續(xù)走著。
“木公子在小藥園中,有什么問題大可以去問問,當然,前提是你夠膽子?!绷帚謇^續(xù)說道。
朱辭峰眼神陰毒,回頭看了一眼,手中靈力匯聚,將旁邊的一塊巨石轟得粉碎。
風逐末把林沐拉到旁邊的房間中,掀起一塊地板,露出一個向下的樓梯,兩人一起進入地下室中。
在這里,風逐末才松了一口氣,說,“我沒想到,煉器堂的副堂主已經(jīng)反叛了,假如你再來晚一會兒,我們恐怕就要暴露了。聽你的意思,煉器堂堂主也成為了叛徒?”
林沐說,“大概率是,我就是詐了他一下,看樣子是詐出來了。”
風逐末罵了一句,說,“這個局勢到底是怎么搞得,就連最重要的煉器堂都丟了,剩下的可想而知有多嚴重,林沐大哥,我希望你能告訴我一些好消息?!?p> “別叫我大哥,折壽。我去靈寶閣了一趟,在那里遇到了紫府的二公子,紫桓。他告訴我,紫府,溪府,和在韓府的梧洲城城主府的人,達成了同盟。”林沐說。
“溪府的溪若月,紫府的紫荊,我在天都院見過他們,都是少有的妖孽人物,這個消息再好不過。”風逐末坐到了地上,身體仿佛輕松了許多。
“還有一個更好的消息,凈爺爺托人去了青域木家,直接去斷他們的根本。我們的贏面很大,解決完朱府的問題,加入同盟清理完梵城,就只剩下進攻鄴城,相信重建鄴城只是時間問題?!绷帚逭f。
“我本來以為有我在,加上你和風叔的幫助很快就能解決朱府的叛徒,但是我得承認,現(xiàn)在的局勢已經(jīng)不在我的能力范圍之內(nèi)了。”風逐末嘆了一口氣。
“風叔走了,要將這個消息送到地下的鄴城。我給了風叔一枚蘊靈丹,應(yīng)該能幫上一點忙?!绷帚逭f。
“如果悅兒不要我了,我就嫁給你,以身相許?!憋L逐末說。
“起來吧,現(xiàn)在可不是放松的時候?!绷帚迳斐隽耸帧?p> 風逐末握住林沐的手,從地上站起,說,“的確。我也已經(jīng)好多年沒有回到鄴城,也不知道父親他們能不能認出我?!?p> “我得快點去府主那里了,你未來的岳父大人可能會有危險。”林沐說。
“林沐,你的眼瞳是怎么回事,有些偏白。”風逐末注意到林沐的眼瞳。
“無妨,只是用了一些特殊的力量。”林沐露出手腕,白色的光環(huán)靜靜地懸在手腕表面。
“林沐,我下一步該怎么做?!憋L逐末的語氣中有些哀求,心里有一種嚴重的挫敗感。
“你在府中只是個準姑爺,又一直待在梧洲城,沒必要糾結(jié)這種狀況是自己的能力不足。你可以去小藥園找木乘,幫他在靈寶閣購置足夠煉制出一千六百顆丹藥的藥材。”林沐說。
“好,還有其它的事情嗎?”風逐末問道。
“沒有了。如果可以的話,你帶著朱悅一起去找木乘,現(xiàn)在朱府中的叛徒們,因為得到的錯誤信息,都不想藏了,在木乘身邊是最安全的?!绷帚逭f,面前的這孩子很可能已經(jīng)快廢了。
“我馬上去辦。”風逐末強打精神。
“你快點恢復一下狀態(tài),今晚可能是個不眠之夜?!绷帚逭f。
天色越來越暗,林沐從煉器堂出來后朝著朱府主院跑著,大口大口喘著粗氣,根據(jù)命運的指引,現(xiàn)在主院中有地位最高的四個背叛者,貿(mào)易堂副堂主-朱秋穆,執(zhí)法堂副堂主-朱立山,煉器堂堂主和梵城煉器師工會的會長-朱明,煉器堂副堂主朱辭峰。
朱辭峰在離開煉器堂后,到了主院中,這四個人支開了主院中還站在府主一方的長老們,把所有的反叛者都聚集到這里,上演逼宮戲碼。
先去找風逐末的原因是,這些人已經(jīng)準備好要挾持風逐末和府主的三個子女。命運的指引是,在僅剩的時間中,風逐末只能把一個人安全帶到木乘那里。
“流風,聽從吾的召喚?!?p> 獸影從林沐懷里的瓶子里涌出,伸出爪子將林沐握住。在外人看來,就像是有一道黑色的風將林沐包裹。
“多謝。”林沐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一股冰冷的氣流包裹。
“這是吾僅有的力量,還好能幫到你。你要去前方的院子里吧,那里很危險,吾能通過那里的物質(zhì)感受到那里的情況,但是吾幫不了你?!鲍F影說。
“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幫了我很大的忙。”林沐說。
“引路人,吾很榮幸。流風,再多一些?!鲍F影說。
“把我在院子前放下,多謝?!?p> 林沐感覺到身體更冷了,左手的小臂已經(jīng)完全麻了,凈爺爺并沒有說長時間使用命運權(quán)能會有副作用產(chǎn)生。不過現(xiàn)在沒有時間去想這么多。有獸影的幫助,能稍微思考一下,在命運的指引以外,能不能做得更好,就像是在縹緲峰的試煉中一樣。
“引路人,你再不關(guān)閉這種力量,極有可能會脫離你的控制?!鲍F影說。
“無妨,再堅持一下,想要我的身體,就盡管來拿。我想看看那位無上存在是什么樣子的?!绷帚逍χf??梢源_定的一點是,命運權(quán)能,完全不是像凈爺爺說的那樣。
“吾也很好奇?!?p> 半刻鐘后,獸影把林沐在院子的門前放下,身體涌入瓶中的邪性物質(zhì)中。
林沐用右手推開院子的門。原本還很奇怪,小丁把消息傳到哪去了,現(xiàn)在正躺在地上昏迷著。兩位身穿著錦衣華服的長老站在小丁的旁邊,在門口這里守著。
“你是?”其中一位長老笑著對著林沐問道。
“林沐?!绷帚寤卮鸬?。臉上沒有什么表情。
“原來是木公子的侍從,失敬失敬,敢問木公子讓你前來,所為何事?”長老問道。
“其一,讓我來問問朱府府主是什么想法,其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木公子要的藥材,購置的進度怎么樣,要是誤了時辰,木公子可不會高興。購置所用的錢,又不需要你們來付。難不成,鋪藥園所用的人力物力,你們想要一點報酬?”林沐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長老。
“萬萬不敢,萬萬不敢,我只是覺得,僅僅是一個藥園,誠意還沒有體現(xiàn)出來,想問問木公子還有什么需要。購置藥材的事我馬上就去辦,這位朱長老會帶你去府主那里。”長老急忙說道。
說完,抓起小丁,急匆匆地從這里離開。
“也姓朱啊?!绷帚蹇戳诉@位朱長老一眼,若有所思地說道。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趨炎附勢是人的本性,能攀上木家這個高枝,沒多少人會不心動。我雖是府主一系的人,可是早已投靠了木家?!敝扉L老趕忙解釋說,生怕林沐誤會。
“那倒是,帶路吧?!绷帚逡矝]有否認。
朱長老走在林沐的前面,一路上遇到不少過來問話的長老們,看向朱長老的眼神中充滿了羨慕,都在后悔為什么自己沒有守在門口。
朱長老對于這些話很是受用,平時哪里有這種待遇,身板都不自覺硬了起來,在沒人問話的時候,說,“敢問林沐小哥,木公子還有什么事情是我們可以幫忙的嗎?”
“木公子有需要的時候,自然會找你幫忙。”林沐說。
朱長老說的是“我們可以幫忙的”,林沐說的是“找你幫忙”,這其中的意思就很明顯了。
“修行路上艱難,林沐小哥能跟在木公子的身邊,想必一定很辛苦?!敝扉L老從身上拿出了一塊下品靈石,背過手,放到自己的身后。
“還行。”林沐也不客氣地拿過靈石,放到自己的衣衫內(nèi)。
朱長老在林沐拿過靈石后,臉上的笑意更甚,很快就把林沐帶到了府主的門前。
“朱長老,你快去小藥園中找木公子,那位長老去找人購置藥材了,我又在這里,木公子的身邊不是又缺人手了。”林沐小聲說道。
“是,是。謝謝林沐小哥。”朱長老謝過后,馬上要走。
林沐一把拉住朱長老,說,“別著急,木公子用藥材當然是為了煉丹,找點理由,吃錯東西也好,頭疼也好,爭取留在木公子身邊,運氣好的話,或許能被木公子賞賜一顆。”
“大恩不言謝?!敝扉L老又拿出一顆靈石塞到林沐手里。
“我也只是想讓木公子身邊的人,最好都是我認識的,快去吧。放輕松,別讓人察覺出來?!绷帚迨掌痨`石說??偢杏X自己現(xiàn)在的做派特別像侍奉皇帝的公公。
“一定一定?!敝扉L老靜了靜神,一步一步朝著大門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