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后。
齊姥所居住的山下有一家小餐館,主凡等三人正在里面用餐,無數(shù)的目光都向他們投來。
從剛進(jìn)齊家起,主凡就覺得空氣中似乎有一種無形的禁錮之力。而到了這座山里面,這種力量越發(fā)強(qiáng)大。
看來是有人故意針對齊家。
齊霓語作為東道主,點(diǎn)了許多這里最名貴的菜,主凡和九冥妖歌兩人吃的不亦樂乎。
齊霓語托起腮幫,睜大眼睛看向主凡道:“怎么樣?好不好吃?”
“味道還不錯。”主凡往口中塞了一個大雞腿,豎起了一個大拇指,贊道。
齊霓語笑道:“好吃的話多吃一點(diǎn)??茨氵@么瘦,是時候要好好補(bǔ)一補(bǔ)了。”
九冥妖歌在旁邊輕輕地戳了主凡一下,還不斷往他碗里夾菜,表示贊同。
看著眾人投來的殺人般的目光,主凡覺得有時候太幸福了也未免是個好事。
吃著吃著,主凡忽然停了下來,將剩下的半個雞腿直接放在了食物殘渣里面。
旁邊的九冥妖歌看到主凡的動作,輕輕地拍了拍他的后背,略帶些疑惑地道:“小凡,怎么了?噎住了嗎?”
主凡沒有回答。他用余光一瞥,看到有一位年長的女人走了進(jìn)來,并坐在了最后一張桌子上。
這空間內(nèi)散發(fā)的約束之力,就是施加在她身上的。隨著她的到來,這股力量已經(jīng)很強(qiáng)烈了,但平常人感覺不到,只有主凡心里清楚。
那個女人似乎位高權(quán)重,周圍的人都恭恭敬敬對她行禮,連店主也來親自問候,可她只是向眾人隨意使了個眼色,隨即其他人便都退了下去,而這一切只是發(fā)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齊霓語,那邊的那位女人你可認(rèn)識?”主凡壓低了聲音道。
齊霓語低下了頭,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給主凡傳音道:“她就是我的姥姥,齊姥。我沒想到我和她居然在這種場合下見面,這下解釋不清了。只能盡量保持低調(diào),不要讓她發(fā)現(xiàn)我,不然就死定了。”
齊姥剛坐了下來,便在店里四處尋找著什么,最后,她將目光定格在了齊霓語身上,眉頭頓時緊鎖,可以看出此時已經(jīng)有了一絲怒意。
齊姥朝其他人使了個眼色。頓時,店里的客人們紛紛走了出去,不一會兒,原本人滿為患的餐廳已經(jīng)變得開闊了起來。
現(xiàn)在,只剩下齊姥和主凡那一桌了,連店主和店員們都出去了。
齊霓語內(nèi)心十分慌亂,嬌軀忍不住的發(fā)抖,再一次給主凡傳音道:“主凡,我好怕呀,這該怎么辦?我姥姥的性格十分古怪,她不允許我和任何陌生人接觸,現(xiàn)如今看到我和你們一起吃飯,一定會非常生氣的?!?p> “別怕,就算你姥姥再怎么生氣,我只要一句話,她便能露出笑臉?!敝鞣不匾舻?。
齊霓語以為主凡在開玩笑,雖然勉強(qiáng)擠出一個笑容,但內(nèi)心還是十分驚慌,似乎只要齊姥的一個眼神便能將她徹底扼殺。
齊姥朝三人看了好一會兒,最后終于站起身,朝主凡這邊走來。
齊霓語的心跳加快,大腦已經(jīng)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靜靜地品味著這暴風(fēng)雨之前的平靜。
“齊霓語,你太讓我失望了?!饼R姥走至三人身旁,居高臨下地看著主凡和九冥妖歌,厲聲對齊霓語道。
齊霓語立馬站起身來,遲疑的對齊姥道:“姥姥,我……”
齊姥毫不留情地打斷了她的話道:“你可知道,你將禁會里的人引了進(jìn)來?”
齊霓語愣了一會兒,隨即反駁道:“姥姥,她們倆是我的朋友,怎么可能是禁會里的人?您也太過敏了?!?p> 主凡沒有感到一絲壓迫,神色淡然,在齊姥的眼皮子底下又拿出了一個雞腿,大口的啃了起來。一邊啃還一邊對九冥妖歌道:“這雞腿不錯?!?p> 九冥妖歌顯然沒預(yù)料到主凡居然如此淡定,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怎么說。
看到主凡如此淡定,齊霓語松了一口氣。倘若主凡特別慌張的樣子,就證明了自己姥姥說的話是對的。
“孩子呀,我到底要怎么跟你說你才能聽?”齊姥收回了那副兇巴巴的表情,嘆了口氣道,“現(xiàn)在是非常時期,我們不能放松一點(diǎn)警惕。倘若被禁會里的人鉆了空子,從而來個里應(yīng)外合,我們齊家就危險了。禁會就是利用你這種心理,派出了這兩個人博取你的好感,你剛才還袒護(hù)他們,簡直在作死。你不為自己想想,也要為這齊家上上下下幾百人著想!”
齊霓語正要為兩人辯解,就聽見齊姥用嚴(yán)厲的口吻對主凡和九冥妖歌道:“說!禁會派你們倆來干什么?放心,我是不會殺你們的?!?p> 九冥妖歌站起身來,微笑地看著齊姥道:“阿姨好,我叫九冥妖歌,旁邊的那位叫主凡,我們不是禁會派來的,我們真的是齊小姐的好朋友?!?p> 齊姥神色變得有些古怪,寒聲道:“你以為你的幾句話就想忽悠我?齊霓語之所以能上你們的當(dāng),就是因為你們的演技十分高超。你們能瞞得住她,卻瞞不過我?!?p> “前輩,您真的誤會了。”九冥妖歌有些欲哭無淚,她發(fā)現(xiàn)齊姥居然不盡人情。
齊姥上下打量起九冥妖歌,用不屑的語氣道:“難道禁會就只會派出像你這樣的女生嗎?回去告訴楚曉曉,如果想打齊家的主意,讓她親自來,你還不夠格?!?p> “可是,我……”九冥妖歌被氣得差點(diǎn)哭了起來,說不出話來,內(nèi)心十分憋屈,卻依舊堅強(qiáng)地和齊姥對視。
齊霓語在一旁緊緊的攥起雙手,情緒十分復(fù)雜。
齊姥又轉(zhuǎn)向了齊霓語道:“這幾個人我得將他們囚禁起來,而你繼續(xù)跟我去修煉,一刻也不能放松。以你剛踏入真元境初期的境界,在這個魚龍混雜的社會里,是沒有多大出息的?!?p> 齊霓語這才意識到了事情的嚴(yán)重性,內(nèi)心十分焦急卻又無可奈何。在這關(guān)鍵時刻,她將目光投向了主凡。
你不是說一句話便能讓姥姥露出笑臉嗎?為何久久都沒有動靜?不會是默認(rèn)了姥姥說的話是真的吧?
想到這里,齊霓語內(nèi)心直接崩潰。她無法想象到,當(dāng)初救自己于水火之中的兩個人,竟真的會是禁會派來的。
他們倆冒著死去的危險接近自己,就是為了套出有關(guān)齊家的信息,這一切都是他們兩個安排好的,從開始到現(xiàn)在,自己一直被上當(dāng)受騙。
但那又如何?就算他們倆真的是禁會派來的人,自己也會把他們當(dāng)成朋友。
齊霓語咬了咬牙,在內(nèi)心里面暗暗下定了一個決定,正準(zhǔn)備向齊姥傾訴心中所想,就聽見主凡淡淡的聲音從旁邊響起:“齊姥,我想你的試探應(yīng)該可以結(jié)束了。”
齊霓語和九冥妖歌兩人皆是一驚,看到齊姥的表情逐漸緩和了起來,就知道這句話起作用了。
“小子,你們倆確定不是禁會派來的?”齊姥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仍不放松警惕的問道。
主凡靠在了椅子上,嘆了口氣道:“我還以為你有多聰明呢!若我們兩個真的是禁會里的人,那早就將齊霓語綁架作為人質(zhì),還冒險前往你們齊家?而且若我真的是禁會里的人,我還主動承認(rèn)?簡直是廢話?!?p> 齊姥被說得啞口無言,對兩人道:“對不起,是我誤判了。”
“看在齊霓語的面子上,我就不和你計較了?!敝鞣采炝艘粋€懶腰道,“我受齊霓語的邀請,前來你們齊家參觀,卻沒想到女朋友還被你給罵了,簡直是白來了?!?p> “你自己受約束也就罷了,還一起連累你的親人,這種手段我還是第一次見?!?p> 齊姥聽到最后一句話時,瞳孔猛地放大,有些不可思議地看向主凡。
“你叫主凡?”齊姥勉強(qiáng)擠出來一絲微笑道,“是我太看走眼了,請你原諒?!?p> 齊霓語和九冥妖歌兩人皆是一驚,都看向了主凡。她們沒想到,齊姥居然被主凡的幾句話給鎮(zhèn)住了,態(tài)度來了360度大轉(zhuǎn)變。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齊姥的這么大反應(yīng),完全就是因為主凡說的最后一句話。
看似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讓齊姥這么長時間來一直活在痛苦之中。
“主凡,你們倆和齊霓語是怎么認(rèn)識的?”齊姥平復(fù)了一下情緒,找個旁邊的位置坐下,道。
主凡只回答了兩個字:“緣分?!?p> 齊姥憑直覺這個年輕人不簡單,雖然看起來毫無修為的樣子。她繼續(xù)道:“她呀,十分渴望能夠自由,但現(xiàn)在不是自由的時候,你能聽懂我的意思吧?”
主凡的神情依舊十分淡定。他知道,齊姥是在不斷試探自己,只要自己說的話偏離了她心中所想,那么態(tài)度還是會變得跟之前一樣強(qiáng)硬。
想要對付她,只能智取,不能強(qiáng)攻。
“問題不是出自她身上,而是在你身上。”主凡喝了一口熱茶,神色依然淡定,“只要你自由,那么她也會自由了。”
齊姥面容變得有些僵硬,沉默了數(shù)秒后道:“我的自由可不是你能夠決定的?!?p> 齊霓語和九冥妖歌兩人面面相覷,完全不知道主凡和齊姥到底在說些什么,就像閉上左眼只能看到右眼的世界。
“若我可以決定呢?”主凡放下了杯子,開始躺在椅子上閉目養(yǎng)神。
齊姥并不做聲。
“施加在你身上的禁制,是時候該解一解了吧?”
食長罪
齊姥介紹自己的經(jīng)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