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響馬九斤

第86章議親

響馬九斤 谷天一 3134 2022-08-05 22:55:59

  看著娟秀的字體,九斤心中充滿溫馨,那淡淡的茉莉幽香,讓九斤感覺如同柔順光滑的發(fā)絲,被春風撫動劃過自己臉頰。

  小巧的鼻子,明媚的紅唇,正吐氣如蘭,在自己耳邊絮叨著女兒家的心事。

  信箋上的詩詞,如畫卷般展現(xiàn)一位思念遠方摯愛郎君的佳人,在秋天看著霜霧中堅守美麗的檻菊,心情如蘭花上滑落的露水,孤寂中充滿渴望。

  從晨曦到日落,從秋天到隆冬,夕陽透過帷幔,映在閨房墻壁,想要給遠方的他寫信,卻不知千里之外,萬嶺重山,郎君在何方。

  九斤正在沉醉,朱萬年翹著腳尖,伸頭瞇眼看著九斤手中的書信。

  九斤趕忙把信收起,由于光著膀子實在沒地方藏,只好掖在褲帶中,揉了下鼻子說:“您這老花眼能看啥,這是年輕人的事,跟著湊啥熱鬧?”

  “哎呀~,若沒老夫千里迢迢帶來這信,你小子看個屁啊,還老花眼,這還沒吃你家飯就嫌棄啦?”

  “誰嫌棄?我看看誰敢,小子是說,白云觀的老花鏡風靡全球,哦不對,風靡天下,您怎么沒整一副帶著?”

  “那老花鏡原來是你鼓搗出來的,太貴了,我在京城商鋪里試過,看字確實清晰。

  可一副眼鏡一百五十兩銀子,帶金絲邊的三百八十兩,老夫一個戶部郎中,如何買得起?!?p>  “那您這京官可夠苦逼的,得啦,小子送您一副眼鏡,不過做為一地封疆,您老用不幾年就肥了,還請看在老花鏡的份上,莫打北海新村的主意?!?p>  “苦逼?是啥玩意兒?不管是啥玩意兒,是否打北海新村的主意,走著瞧就知道啦。

  老夫在戶部,都是幾百萬銀子過手,從不動心思,你放心,老夫一碗稀粥,一個饃饃足矣?!?p>  兩人正說話,在門洞打鐵的一個少年跑過來:“道長,有三百騎兵奔這邊來了,是否攔截?”

  朱萬年擺手:“別緊張,那是護送老夫的馬隊,福生~。”

  “老爺”

  “去城外告訴他們,在橋南等著。”

  “是”

  福生跟著打鐵的少年向城門走去,九斤說:“伯父,好歹吃了飯再走?!?p>  “來日方長吧,老夫可不想螞蚱腿上割瘦肉,那個沈江維是不是在山上?”

  “在山下西河鎮(zhèn)公所,管著那鎮(zhèn)子,伯父跟沈叔認識?”

  “他肯為落勢的恩師上奏折鳴冤,盡顯文人風骨,老夫喝過幾次酒,互為知己爾。”

  “太好了,沈叔在鎮(zhèn)上,雖然平易近人,可畢竟是官身,街坊四鄰都不跟他玩,連個下棋喝酒的朋友都沒有,這下好了,總算有人能說說話啦?!?p>  “這些事兒倒不用你操心,還是想想這個怎么辦吧,話說過了年靈兒十九啦,再不成親就變成老姑娘,行了,老夫該走了?!?p>  朱萬年指指九斤手里信件,轉(zhuǎn)身上了馬車,九斤抱著箱子,劉本昌駕著騾車,調(diào)轉(zhuǎn)車頭向城門走去。

  九斤對著騾車說:“伯父,您是個好官?!?p>  車廂內(nèi)傳出朱萬年的聲音:“一天一只雞,三天一只羊,我哪能吃的了?還村村都有丈母娘,我這老骨頭可頂不住嘍?!?p>  兩天后,一場秋雨不期而至,沈江維的四輪馬車來到村公所。

  劉本昌舉著傘迎出來問:“沈大人,這大雨天的,打發(fā)人遞個話就成,咋還親自來?”

  “不來不行啊,這小子自己找了個媳婦,回來也不吱聲,女方家找上門了,小九哪去了?”

  劉本昌一頭霧水,誰家女子這么有福氣,難道是那天私訪的官爺家里?

  “沈大人,您先屋里安坐,道長一早去了鹽場,正組織人在鹽池排水,我這就打發(fā)人去喊?!?p>  鹽場內(nèi),近三千人穿蓑衣帶斗笠,正在鹽池外側(cè)開挖兩尺寬三尺深的溝槽。

  沙土地開挖很快,兩個時辰已經(jīng)完工七里長,再有四里就能連接到入海的石渠。

  這么多年,九斤一直疏忽了中秋節(jié)前后的這茬鹽,現(xiàn)在每年四茬鹽,每茬鹽都在百萬斤以上。

  海鹽色澤溫潤如玉,又晶瑩剔透,嘗之味甘且鮮美,用海鹽腌制的各種海貨和醬菜,清香爽脆香味濃郁。

  北海新村的腌菜主要是青蘿卜和芥菜,從最開始賣不到一萬斤,到去年賣出去近兩百萬斤,也只跨越了十年時間。

  今年九斤采用訂單種植,商販們繳納定金,簽訂預(yù)購協(xié)約書,新村依據(jù)訂單安排土地種植蘿卜芥菜。

  今年的蘿卜長勢良好,劉全那里卻增加了八十萬斤海鹽的訂單。

  若是將鹽發(fā)貨,腌制醬菜的鹽就不夠用,九斤這才想起,怎么入冬之前少收一茬鹽的事兒。

  歷年來,老鹽工都是因為雨季的關(guān)系得出經(jīng)驗,鹽池鹵含量下降嚴重,即便收鹽也是鹽度不夠,不結(jié)晶,只能喂牲口,還容易凍裂鹽池。

  九斤得知詳情后,緊急集合鹽工和村里青壯,開挖泄水渠放出被稀釋的鹵水。

  等到晴天,重新注入鹵水,用牲口拉著竹耙劃拉兩遍,最多二十天就能收獲一茬子標準海鹽,這一茬就是小兩百萬斤,不就是白撿的嗎。

  雨勢漸小,王昆和鹽場的七個管事來到防潮堤上臨時搭建的涼棚下。

  脫下蓑衣摘下斗笠掛到立柱上,對在寫東西的九斤說:“道爺,水渠已經(jīng)和主渠連通,各鹽池正陸續(xù)扒開口子放水,后半夜就能排干?!?p>  九斤抬起頭,把桌子上的幾張紙整理好說:“后續(xù)將挖開的溝渠用青磚鋪起來,無需灰漿,排列好就行。

  今年雨水不會多,過幾天干爽后,鋪好青磚,就開始向池子里補充鹵水。”

  說著將紙交給王昆,對七個管事說:“你們七個管事,廣悶頭干活不行,誰能率先學會千字文,誰就是第一任鹽場主事?!?p>  七個管事躬身回道:“草民尊令?!?p>  “都坐下,喝點水歇會兒。”

  一匹戰(zhàn)馬穿過雨幕來到棚子前,村公所傳信員跳下馬進了棚子說:“道爺,沈大人到了村公所。”

  “知道了,王昆,這個月你還得盯在這兒,收了這茬鹽再回馬隊,?你家那仨小子,年前帶三百騎去大武鎮(zhèn)練兵,我尋思著最好你親自帶隊?!?p>  “成,兩千多里,要避開當?shù)匦l(wèi)所兵馬安全抵達,對他們來說確實不易。

  只是這三百人中韃靼人和女真人居多,還有二十多朝鮮人,道爺,還是要防一防吧?”

  說著眼角余光瞥了下旁邊躺著睡覺的巴彥,躬著身等候九斤示下。

  九斤知他無惡意,只是單純的護短心思,拍拍他肩膀說:“我說過,進了北海新村,就是北海人。

  我也說過,誰背叛出賣北海新村,扒光了,趕出村子。

  本來想改名北海新城的,府衙的官老爺說會有麻煩,還是叫村子,這樣會省下徭役賦稅。

  這說明咱們現(xiàn)在并不安穩(wěn),響馬營要盡快組建,等你們歸來,咱們新村才算是真正能經(jīng)得住風雨,所以,不要管他們來自哪里,大膽用?!?p>  “是”

  “巴彥,回村公所?!?p>  一刻鐘后,九斤回到村公所,進門見沈江維正在擺弄桌子上的銅喇叭,笑著說:“沈叔,知道是干啥用?”

  “看著是喇叭,但為什么成回字形就不明白了?!?p>  “這叫銅號,咱們現(xiàn)在十幾萬人的村子,傳個信兒,騎馬跑個來回都得大半個時辰。

  我尋思著用號音傳信,有五六十個司號員,就能迅速召集這十多萬人?!?p>  沈江維指著九斤說:“你那點心思,但凡有點官場經(jīng)驗的人,誰看不明白。

  小九,天下動蕩不安,亂世已成,擁兵自保無可厚非,但你若效仿西北,卻是無路可走。

  朝廷根基仍在,實力尚存,非是宵小可以撼動,給沈叔漏個底,你終究是何心思?”

  “沈叔,自古沒有道人謀逆,道家奉行天地人共存,九斤所做,不貪多,不貪大,用自己的雙手,建一個平安之所。

  沈叔,天理人倫皆已崩塌,小九要守護至親之人,常用手段依然無效,但有一點,守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一直是小九的心愿,從未改變?!?p>  “這就好,今天來只為一件事,朱知府昨天在西河鎮(zhèn)吃飯,說起了你的親事。

  你這孩子,回來這么長時間,一點風聲都沒漏,不光是你沈叔我生氣,你三個師姑更是氣你擅自做主。

  張家在京師勛貴里不顯山不露水,街面口碑也不錯,其女賢淑端莊,品貌俱佳,算你小子有眼光。

  你大師姑和老夫商量好了,過完中秋節(jié)就動身進京,到惠安伯府議親。

  道門娶親不易張揚,但也不能委屈了你們,因此,老夫這個叔父責無旁貸。

  從今往后,你小九唯一的族親,就是我這個叔父,屆時,高堂之位,只能沈某來坐,你可有不滿?”

  小九心里感動,端起茶水單膝跪地:“侄兒小九,給叔父奉茶?!?p>  “便宜你小子啦,你師姑讓問你,新房建在何處?”

  “大基山和牛頭山防衛(wèi)森嚴,況且又是作坊所在地,新房建在那里不合適,文峰山缺少水源,也非安家之所。

  就在這北海新村吧,宅子建在此處,一來可安遼民之心,二來可防止心血毀于一旦。

  此地無險可守,非萬眾一心不能保全,只有我留在這里,才能安然無恙!”

  “老夫和你大師姑也是這個想法,你就抓緊時間選址蓋房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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