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真人在谷底住了一個月,指點(diǎn)幾個小子整理菜地,種上豆莢番瓜茄子南瓜等瓜菜。
雖然九斤決定在谷中學(xué)習(xí)一年,仍然要在樓房西側(cè)空地建造一棟寬大木屋。
一是常義他們不愿住在樓內(nèi),二是金毛也不能再回山洞。
道觀陸續(xù)送來各種工具鐵料,糧食衣物等物資,樓房的漆面粉刷也正在進(jìn)行。
九斤親自背著張真人送回山頂,約定明年此時(shí)再回太和山。
懸掛的繩梯被張真人收走,外人想要下到谷底,沒有繩梯難如登天。
原先斑駁的漆面要刮掉,粉刷兩遍前后需要近半個月。
九斤幾人每天砍伐臂粗的木料,主干留著蓋房子,枝杈當(dāng)柴火。
一早一晚是九斤舞槍練箭時(shí)間,常義等人和金毛也在一旁跟著比劃。
那套盔甲重新打磨上油,散發(fā)著金燦燦的光芒,像極了傳說中的黃金甲,只不過一半青銅一半鐵片。
今天第二次漆面粉刷完,蔡興在烙餅,常義收拾背囊物品,九斤和李東金毛將腌制五天的咸肉掛在竹林中風(fēng)干。
未來幾天將探尋谷底,回來后開始建木房。
收拾完畢,太陽移到頭頂,幾人開始出發(fā),竹林依陣圖種植,除了蛇蟲,獸類也難進(jìn)入。
走出竹林,這遠(yuǎn)古森林就是另外一個世界。
幾人合抱之木滿目皆是,各類灌木青藤如鬼谷地獄,難怪金毛也不愿向西。
偶爾竄出鹿群角羚山羊野豬,塊頭嚇人,每群都是幾百只,跑起來如萬馬奔騰。
走上幾里,都會撿到因驚慌亂跑撞的半死獵物。
幾人來到河邊,水勢平穩(wěn)難見流淌,卻清澈見底。
最近外出伐木,也常在此處歇息,原先的動物足跡沒有新加,想必有了人類氣息,獸類也都遠(yuǎn)遠(yuǎn)避開。
在此短暫歇息,開始沿河而上,順?biāo)骺蛇_(dá)江海,但這條河被大山阻斷,只能尋找它的源頭。
遠(yuǎn)處群山盡在咫尺,想要走到山腳至少要一天時(shí)間。
河邊并不平坦,不斷有亂石蒿草洼地?cái)r住去路,即便是九斤他們這些山里長大的孩子,也是頭回在原始森林中穿行。
為了返回時(shí)好走,幾人都是盡可能清理通道,平整碎石。
不知不覺天色已晚,常義尋了塊頂部五十多步寬的大石,高出地面近兩丈,北面森林,南面就是大河。
金毛摞起石頭,眾人踩著爬到大石上。
五月的山谷,晚風(fēng)依然很涼,幾人不敢大意,很快支起五頂帳篷。
邊角全部用百斤重的石塊壓住,其實(shí)谷中也沒那么大的風(fēng),只為睡得踏實(shí)。
涼風(fēng)習(xí)習(xí),四周百獸爭鳴。
這里的山谷森林,與九斤他們生活的大基山和牛頭山大不相同。
他們老家的山?jīng)]有如此高大樹木,也沒那么多鹿羚山羊,偶爾的狼群也被人們吃光了。
這條山谷蜿蜒朝向西北不知有幾十里,四周高聳的山崖峭壁隔絕了外面的世界。
很多的樹種植物,野獸蛇蟲都是九斤他們沒見過的。
成群的野鴨山雞火雞聞著烤餅的香氣,圍在大石頭周圍,引的四人把手中囊餅扔出去大半。
好在帶了很多中午的烤肉,也不缺那點(diǎn)干糧。
很快吃飽喝足,本該是訓(xùn)練金毛拱手作揖禮節(jié)的九斤,發(fā)現(xiàn)金毛坐臥不安,不停的揚(yáng)起下巴嗅探風(fēng)中的氣味。
金毛在平臺山洞里的白骨,大部分是鹿羊等物,也有驢馬的白骨。
李東他們在山洞中一把火燒了干凈,足足燃燒了三天才完。
可見金毛這些年吃了多少野物,九斤真想不出這里還有能讓它緊張的野獸。
幾個人也不敢大意,將驅(qū)蟲粉和上水均勻?yàn)⒃趲づ裰車?p> 借著皎潔的月光向四周觀瞧,除了中間河水反回的月光,周圍都是被山峰遮擋的陰影。
各種奇怪的叫聲讓常義他們逐漸緊張起來,金毛更是站起身,不停的嗅探。
四個人都抽出砍刀,這是在太和山重新鍛造的腰刀。
比唐刀寬,比繡春刀厚,刀把長一尺二寸,刃長三尺,連力氣最小的常義,都能一刀斬?cái)嗤肟诖值臉迥尽?p> 金毛用的是加重?cái)伛R刀,寬大的水牛刀皮鞘背在后背,站在月光下看上去如遠(yuǎn)古戰(zhàn)神。
見到四人都拔出刀,金毛更加緊張,‘刷啦’聲抽出門板似的斬馬刀,大石周圍瞬間陰風(fēng)陣陣,寒氣森森。
猛然間三百步外響起馬群驚恐嘶鳴,緊接著野馬狂奔,很多沖進(jìn)河內(nèi),攪動了平靜的水面。
月光下,一張足有五尺長,長滿利齒的大嘴咬住騰空的野馬。
巨大的腦袋左右一陣亂甩,這馬就被甩碎,大口張開,調(diào)整口中碎馬方向,仰頭張口狂吞,半匹還在掙扎的馬就吞進(jìn)肚子里,都不用嚼。
三人中李東膽子最大,竟也聲音發(fā)顫的喊道:“九斤,什么玩意兒?!?p> 九斤笑罵道:“又不是我嚇唬你,怎還罵我什么玩意兒?”
李東一愣,反應(yīng)過來笑道:“沒見過,頭皮發(fā)麻,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這是鱷魚,長成三丈長這么大的,全天下也沒幾只?!?p> 常義一聽大罵道:“我草它姥姥,原來是魚,這把老子嚇個半死。”
李東見識多,回復(fù)了神態(tài)自若,不屑的說:“早年登州外海有山一樣的大魚,一口就咬碎水師戰(zhàn)船,我爹說至少十萬斤?!?p> 常義鄙視到:“真能扯,真要那么大,弄上來養(yǎng)活多少人,也不至于那么多人餓死。”
“什么叫扯,你問問九斤?!?p> 九斤指了指:“還是問問它吧,來了?!?p> 眾人回頭,月光下的水面,一個如舢板一樣的大頭正悄無聲息的靠近大石。
金毛‘嗷嗷嗷’的仰天狂叫,不停的捶打胸膛,這是玩命前的示威。
九斤趕緊拍拍它肩膀說:“這玩意兒身上的甲砍不動,我來吧?!?p> 說完將金毛拉到身后,腳尖點(diǎn)地騰空而起,月光中如流星般急劇墜落,刀光灑出一道耀眼銀光,直沖鱷魚頭頂。
這巨鱷不知稱霸山谷多少年,顯然沒有意識到會有危險(xiǎn),懶洋洋的稍微仰頭,來了個頭對頭,刀尖對眼珠。
九斤要的正是這種絕佳角度,單膀子較力砍刀順著鱷魚大眼珠子直透而入,只留下刀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