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小白跟著他走出船艙,來到甲板上。
大戰(zhàn)平息,此時甲板上空空蕩蕩,徒有殘破的碎木板與斑斑血跡,見證著這里剛剛發(fā)生過一場大戰(zhàn)。
兩人來到船舷處,陌小白遠眺似小點一樣的君山島,感慨道:“想不到啊,丐幫現(xiàn)如今已經(jīng)發(fā)展到如此規(guī)模了,江湖九大門派除卻華山昆侖,都已盡數(shù)對他俯首稱臣,當(dāng)真是麻雀飛上枝頭,變了鳳凰!”
“是啊,誰又能想的到呢?丐幫竟然另辟蹊徑,在這洞庭湖的君山島造就了一番偉業(yè)!”牧野也順著陌小白的眼神,目光遙望君山島,唏噓不已:“想當(dāng)初來到此方世界,我因為煩事纏身,晚了一步,九大派掌門都被領(lǐng)投完,就連門內(nèi)一些得道高手都被搶了先,一步慢,步步慢,我若要投資只能跟投!”
“可能參加這群英會的,又有哪個甘于人下?跟投只能得到一半的收益,我自然是不愿意的,萬般無奈,我才投的丐幫執(zhí)法長老,想不到柳暗花明,他竟然能殺到排行金榜第三的位置?!彼麖陌锓鲆缓徐`煙,自顧自的取出一根,點上,吞云吐霧道:“說實話,我倒是佩服你,竟然慧眼如炬,選中韓平兒這個天命之子,若不是這次碰見司徒叢云,這群英會考核榜首的位置,非你莫屬!”
“別佩服了,收益值不斷在降低,恐怕要不了多久,就會因為投資失敗被清除出此方小世界了?!蹦靶“淄蝗晦D(zhuǎn)過頭,直視牧野,目光炯炯,“你當(dāng)真不認識邵莊?”
“那家伙啊,我……”牧野突然意識到不對,將手中燒了半截的靈煙彈飛出去,陌小白瞧見那半截靈煙在空中作點點流光消散而盡。
他轉(zhuǎn)過頭,斬釘截鐵的說道:“當(dāng)然不認識,我要是知道他是誰,早就跟投司馬叢云了,又何必冒著風(fēng)險投資魯大腳呢?”
牧野心底其實已經(jīng)異?;艁y,但表面還是一副平靜的模樣。
陌小白也不說話,只是看著他。
“陌兄弟,我好心要跟你分享乾坤袋的信息,你懷疑我?”見陌小白似是不信,牧野有些氣急敗壞的說道。
“好,你說?!?p> “那我就直說了,據(jù)我所知,這乾坤袋是金手指!”說話的同時,牧野一雙眼睛不住的在打量著陌小白,見其神色正常,好像一點也不吃驚,不由心生佩服,繼續(xù)說道:“你跟胡八統(tǒng)交好,又能取得如此成就,背后肯定也有高人支持!那么你也該明白,這袋子雖然在高等位面不算什么,但在這武俠世界就是無敵的存在!”
“你也看到了,司馬叢云能突然殺到排行榜前列,此后一直在排行金榜獨占鰲頭,靠的,便是這乾坤一氣袋!”
“但凡被此袋裝入其中,斷然不可能有脫身的機會?!蹦烈翱粗靶“?,勸道:“珍惜你獲得的收益值,早早結(jié)算吧,倘若再這么跌下去,待得韓平兒死了,便什么都沒了。”
陌小白雖不知道為何這牧野執(zhí)拗的想要自己放棄領(lǐng)投,不過還是說道:“可是據(jù)我所知,只要將星力灌入那乾坤一氣袋,便可助其中之人脫困?!?p> 牧野詫異的看了眼陌小白,答道:“當(dāng)然,可一次性灌輸?shù)男橇Ρ仨毘^一千點!而且必須是同一操盤手施為,我們此次參加考核的操盤手均是星徒境,就算無漏星徒境操盤手,星力值上限也只有一千點,又怎么可能打破那乾坤一氣袋?!?p> “噢?”陌小白愣了愣,沒想到其中還有這等說法,也難怪剛才胡八統(tǒng)去嘗試破開乾坤一氣袋,無人阻攔了。
他嘆了口氣,道:“我再等等吧,如若韓平兒當(dāng)真無法破袋而出,我會結(jié)算投資的?!?p> “盡快吧,我也是為你好。”牧野說完,便架著虹光,飛離了樓船。
陌小白看著他的身影,消逝于天際,也重新回到了樓船三層的爵室內(nèi)。
他并未馬上去幫助韓平兒脫困,一來,司馬叢云始終在乾坤一氣袋左右,行之不便;二來,便是爵室內(nèi)除了他們,還有另外幾個操盤手的存在,無論他們中是否有邵莊,都會對他的施法有所干擾。
……
時光一晃,匆匆而過。
歇息整頓完畢后的一種群雄,在幫主兆每文的帶領(lǐng)下,策馬揚鞭,浩浩蕩蕩的動身前往昆侖山。
而此時的昆侖山昆侖派內(nèi),張燈結(jié)彩,火樹銀花,熱鬧非常。
因為山高水長的關(guān)系,遠在岳陽城洞庭湖畔的大戰(zhàn)他們并未收到任何消息,反而是興致勃勃的在討論著。
昆侖派劍閣內(nèi)。
這里存放著諸多劍柜、劍托,每個劍柜里,每個劍托之上,都放著一把把寒氣逼人的寶劍,這些或是門中弟子曾經(jīng)使用,或是外幫之人所贈。
身為昆侖派的二代弟子,畢沖和韓玲瓏時不時的便會來這里,對這個地方進行整理收拾。
“師哥,也不知道這次的掌門人大會哪家能拔得頭籌,最近丐幫勢頭很猛,可跟少林武當(dāng)比起來,畢竟底蘊太淺,恐怕天下第一的宗門,還是他們倆家的。”韓玲瓏從劍柜上取出一柄長劍,一邊擦拭,一邊問道。
“師父不是說了嗎,這第一第二都是虛名,沒什么用!”畢沖斜靠在一個劍柜上,說道:“要我說,人嘛,還是活得通透點好,有那些閑功夫,還不如多喝上幾兩酒逍遙快活!”
說話間他伸手摸向腰間,卻發(fā)現(xiàn)空空如也,在韓玲瓏嗔怪的眼神中,訕訕的收回右手。
是啊,自二十年前,在江州城弄丟了韓平兒后,他便戒了酒。
平常雖然還會口花花幾句,但卻再也沒有真正的喝過了。
此時,韓玲瓏邁步走過一排排劍柜,目光不經(jīng)意間的一瞥,發(fā)現(xiàn)那劍柜上,有一個位置突兀的空了出來。
那里,已經(jīng)落滿了灰塵,她雖然這些年時常會來劍閣對其內(nèi)的寶劍進行整理擦拭,但卻從未動過這里。
現(xiàn)如今,此處已經(jīng)落滿了厚厚的一層灰塵。
而劍柜此處,本是存放昆侖劍的。
自二十年前,祖師將昆侖劍贈予韓平兒后,這里便空了出來。
一空,便是二十多年。
兩人相顧沉默,時間匆匆,不知覺間,已經(jīng)過了如此長的時間。
這些年,雖然江湖上流傳著一個聲名鵲起的年輕少俠,他武功了得,蝴蝶谷、少林、華山都流傳著他的英雄事跡,傳說他也叫韓平兒。
畢沖、韓玲瓏、華為等雖多次下山,但每每總是與其擦肩而過。
永遠在追尋的路上,卻總也找不到。
那個當(dāng)年靈氣、虎頭虎腦的孩子,現(xiàn)在也不知道身處何方……
……
壽宴當(dāng)日。
昆侖派養(yǎng)心殿內(nèi),何不道端坐首位,二代弟子畢沖、韓玲瓏、華為等等站在下方,昆侖派其余三代四代弟子也是整整齊齊分列兩端,其余附近前來道賀的小門小派一眾人等坐在客椅上。
“太隆重,太盛大了,我又不是那皇帝宰相,何必搞這么大排場。”何不道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對一眾弟子說道。
他雖已是耄耋之年,但身體依然壯朗,說起話來也是中氣十足,歲月好像根本沒有在他身上留下印記一般。
“師父,這可是您八十大壽啊,必須大張旗鼓的辦一場,若不是和掌門人大會時間沖突,我還要廣撒請柬,邀請另外八大派掌門人和其余門派的掌門幫主都來參加!”韓玲瓏道。
畢沖也是附和著說道:“是啊,師父這些年為門派操勞太多,辦場壽宴又算得了什么,不過這次壽宴過后,您可得好好安養(yǎng)身體,門派有我們幾個就夠了。”
“師父,這是我送您的壽禮?!比A為大步邁上,手中拿著一卷畫軸,當(dāng)眾展開,其上所畫乃是一只展翅雄飛的鯤鵬。
“好好好!”何不道眼中的贊賞之色流露而出,道:“鯤鵬展翅九萬里,長空天涯任搏擊!你所描畫,卻是將這神鳥展現(xiàn)的栩栩如生,看來這些年你的畫工又精進了啊!”
“師父,這個是我送您的壽禮?!碑厸_的壽禮同樣也是一副書軸,展開來看,其上龍飛鳳舞的是四個大字:福壽康寧!
何不道小心接過書軸,仔細端摩許久,口中連連夸贊,“好字,好字!”
而后,韓玲瓏也是拿出一方棋盤,道:“師父,這副棋具,便是我要送您的壽禮!”
何不道打眼一瞧,便知道這棋盤是梨花木所做,紋理優(yōu)美無比,顯然是用心了。
接下來,又有各門派的護法、長老接連上前,為何不道送去壽禮,有的是刀槍劍戟等兵刃,也有奇花異石等,端的是形形色色,五花八門。
整個養(yǎng)心殿都沉侵在一片祥和喜悅的氣氛中,就在眾人準備移步偏殿用宴的時候,卻聽得門外腳步聲大作,接著一大幫人魚貫而入。
何不道抬眼看去,卻發(fā)現(xiàn)全都是老朋友。
少林派掌門玄妙方丈、武當(dāng)派掌門宋樹青、嵩山派掌門丁勉、峨眉派掌門凌云師太、青城派掌門長虹子領(lǐng)銜,他們身后則是一眾二三流門派的掌門幫主。
而令得何不道奇怪的是,這一眾老朋友前首位置的,竟然是一位翩翩少年郎。
少年郎旁邊,站著的人更加古怪,身高足足兩米出頭,肩上還扛著一個布滿金色紋路的大布袋。
“何掌門,八十大壽此等喜事,卻不邀請我等武林同門,也太過見外了吧?”兆每文一臉笑意,朗聲道。
“閣下是?”
“這位是丐幫幫主兆每文!”嵩山派掌門丁勉走前兩步,大聲道,“何跛子,現(xiàn)如今江湖九大派除卻華山、昆侖,已盡數(shù)歸附丐幫,今日丐幫幫主親至,也是給足了你昆侖面子,我看你也莫要例外,趕緊加入才是?!?p> 聽得此言,何不道一臉震驚,目光看向玄妙方丈、宋樹青等人,欲尋求答案。
可他們皆沉默不語。
“胡說什么,我丐幫又不是那魔門邪教,有哪里會做這種強人所難之事!”兆每文怒斥道。
丁勉連連稱是,退到了人群中。
“何掌門莫要誤會,天下武林,九大門派本就是一家,我丐幫雖然未列入九大之中,但也是江湖的一份子,今日何掌門八十大壽,自當(dāng)前來恭賀,并無他意!”兆每文說完,魯大腳便將一只翠綠色的木杖遞給他。
兆每文接過木杖,便將其凌空拋給何不道,口中道:“我丐幫也沒什么稀罕物,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便是這打狗棒了,便當(dāng)做何掌門壽宴的賀禮吧?!?p> 打狗棒在空中滴溜溜的轉(zhuǎn)著圈,精準無誤的落在了何不道的手上。
他看著眼前翠綠色德木杖,震驚不已!
眾所周知,打狗棒乃是丐幫至寶,是每代幫主的貼身信物,可眼前這個自稱丐幫幫主的少年,竟然對其毫不珍惜,隨手便將其送給自己當(dāng)做賀禮,簡直是匪夷所思。
他又細細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少年郎,見其年紀輕輕,容貌秀麗,實在不像有什么城府之人。
可其一舉一動,卻又變化多端,異于常人,心思就像是深淵大海一般,讓人不可捉摸!
“怎么?何掌門不喜歡?”
“此物太過珍貴,還恕我不能接受!”
“何掌門便拿著吧,本幫主給出去的東西,就不存在要回來的說法?!闭酌课淖灶欁缘脑陴B(yǎng)心殿內(nèi)轉(zhuǎn)了轉(zhuǎn),復(fù)又說道:“何掌門,如今江湖九大派除了華山外,盡數(shù)在此,我有一事想與你商議?!?p> 何不道暗道一聲來了,打起精神,道:“兆幫主請說?!?p> “江湖武林門派眾多,除卻九大派外,光是二三流門派便有數(shù)百,彼此之間爭擾不斷,無數(shù)年輕才俊因此而死,今日這些門派掌門幫主都在這,我想將大家整合成一體,自此同氣連枝,共盼春來可好?”
何不道沉吟少許,道:“這自然是極好的,可就不知道這個幫派的幫主由誰來擔(dān)任,又是否可以服眾?”
兆每文看著何不道,笑意連連,道:“何掌門年齡最長,資歷亦是最老,就由你來做這天下幫派的掌門,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