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近些常常在想些無厘頭的事情,有時候覺著自己沒有個人生意義,考了試當了官,或者不當,都有什么關(guān)系?這輩子便也這般平平的過去了……”
“客人是想找個人生目標?”
“也,差不多吧,我心中萬念俱灰,辦事做人都提不起興趣,有時候想著晚上閉了眼,第二天最好不要再睜開了……”
“客人倒是大可不憂患這個,來,請將您左手遞于我,我給您看看先。”
李子楓面無表情伸出左手,搭在擺攤的案臺上。
“這是拿劍的手啊……”老瞎子幾根指頭捏來捏去,倒還真讓他摸出來些。
“客人前途無量,日后成就頗高,至于客人說的人生意義……”
老瞎子頓了頓:“客人心里頭清楚著呢,只是時候未到罷了?!?p> “什么時候到?”
“今天?!?p> “今天?”
“客人有所不知,我剛才摸骨掐算,您這命,可不是一般?!?p> “怎么個不一般?”
“我雖不知您生辰,卻可堪破些許天機,料定您命格帶神,這命不是劫煞便是十兇。”
李子楓沒說話,看著算命瞎子表演。
“您八字沾水,禍福相倚,每次大難,便都和五行當中的水有關(guān)?!?p> “水?”
“您這一生三次劫難,分別是離愁苦,相思痛和病災(zāi)禍。經(jīng)歷完三次劫難,您的前路便無人可擋了?!?p> 李子楓笑了笑,不以為意。
“客人,您且看這個天兒,和您五行相沖,今日還是小心點才好。”
“說了這么多,又是災(zāi)難又是禍患的,你還是沒回答我的問題?!?p> “老朽說過了,就在今天?!?p> “彎彎繞繞說不明白,我看你也說的也不準,我且告訴你,我這一生未曾有過劫數(shù),未來也不可能有?!?p> ?“人家講命論數(shù)的,都是撿著好了說,你倒是,凈咒我。你的回答不值當錢,我看,還是有緣再會!”
話不投機半句多,看著算命的也不是什么正經(jīng)人,李子楓不打算浪費時間,起身就要走。
“客人,我講究的是一個實誠,人各有命,上天注定,老朽若是再和你多說兩句,豈不是招惹了天道,活不長久?!?p> “還有,您是否遭劫,只有您自己清楚。那紅顏禍水是第一重,屋漏逢雨是第二重,這三重便不可多說了?!?p> “人都說忠言逆耳利于行,你若是不信,且看著罷?!?p> 老瞎子擺擺手,臉上也是不慍不怒,帶著微笑讓李子楓離開。
手里拿的幾錢放下又取出,最后李子楓還是捏了捏拳,給老瞎子留下二錢,便走了。
老瞎子話里有話,但這類算命之人都是神神叨叨的,李子楓也沒太在意,江湖騙術(shù),無非是本領(lǐng)高低罷了。
他倒要看看,今天好好的,又是怎么個劫難!
“子楓,老先生和你說什么了?”
“哦,哈,前程似錦,前途無量啥的,就當聽個樂呵,當不得真?!?p> “人家有些大本事的人隱于市,說不定這位老先生說的就是真的,不對,是肯定是真的。我相信子楓?!?p> “好好,得嘞,回家吧,爹娘你們應(yīng)該都累了。”
“還早著呢……”
三人走了半個鐘頭,路上便忽然狂風(fēng)大作,下起雨來。
雖然有著油傘避雨,但難免惹上一身濕氣,小小的油傘怎敵的了這般雨勢?
好在離村子也不遠了,再有個一里腳程就到了。
李晟三人趁著路面還未泥濘,加快了速度。
“早知如此還不如待在縣里頭,等雨小一點也好走路?!崩钭訔鞑[著眼盯著前面,大雨成串砸的路面揚起一陣陣塵土。
噼啪聲不絕于耳,溫度也降了下來。
片刻之后,村子便肉眼可見了。
“水還沒漲,過兩天雨過了魚就來了,這個季節(jié)這般大的雨少見吶?!崩铌沙蛑陝莸故峭﹂_心的,雖然一陣陣風(fēng)刮得他冷顫連連。
方才最外面一件衣服給了子楓他娘了,這會倒卻有些冷。
“爹,你有沒有聞到什么味道?”
“?。磕阏f這腥臭味?這地方臭魚爛蝦的比較多,再加上雨一下,味就散出來了,習(xí)慣就好?!?p> “倒不是這個氣味,嗯……沒聞到的話,可能是我感覺錯了?!?p> “嗯?!?p> 李子楓嗅著空氣中那股刺鼻的味道,皺著眉頭一時間倒也說不上來什么。
但愈靠近村子,這氣味就愈發(fā)明顯,若說這還是錯覺就不太可能了。
三人此時已經(jīng)到了靠近村口的位置,百來米的距離便可以進村,李子楓百分之百可以確定自己沒有出錯。
“爹,村子里有血腥味?!?p> 李晟和房燕珊少前也察覺到了不對,經(jīng)過李子楓一提醒才反應(yīng)過來,這鐵銹和苦咸,不就是血腥嗎?
村子里只有雨砸落的聲音,院落里都看不見人。
好幾戶人家亮著燈,繩上卻掛著被淋透的衣服未收。
那柴草垛煤垛的,早都讓雨給澆透了。
地面上散落著篩子,碎裂的瓷器,怎么看都透露著一股子詭異。
“子楓,你和娘在這先等等,我去看看?!?p> 三人走到旁邊樹叢,盯了村子半天沒見動靜,李晟便示意二人先等在這里,他去看看。
心里頭沒有底,李晟借著雨勢悄悄靠近村口的人家,他手上沒有武器,也不敢輕舉妄動。
“爹!”壓低了聲音,李子楓在背后叫住了李晟。
“你跟來干啥!快回去!”
“你一個人才是危險,村子里頭不對勁,肯定出了什么事,你一個進去怎么能行?!?p> “你娘呢?”
“往縣里頭走了,娘去報官了?!?p> “臭小子,你啊你啊……”李晟吁了口氣,也管不得李子楓了。
“爹,你聽我說,咱先走,這兒實在不安全的很,肯定是出了不知道多少條人命了……”
腦中忽的閃現(xiàn)老瞎子說過的話,難不成還真讓他說中了?
笑話!我玩不起,我還跑不得?
說罷李子楓也不見他爹什么說什么,拉著他爹就往外跑。
“吁——”
哨聲遠遠的從大路上傳來,緊接著便是馬蹄聲。
李晟和李子楓頓時藏在草中不敢再動彈。
“兄弟們我逮到這婦人了,果然不出大哥所料,這人發(fā)現(xiàn)了不對,去報官了!”
“還剩下倆往村子來了,抓緊找!”
喊聲尚未落地,幾個院落的草垛、房檐、空水缸里一下子就蹦出幾十個人來。
盡皆戴著個斗笠,手上拿著帶血的兵器,四處找尋來了。
李子楓死死按住他爹,一只手按住嘴,一只手束住脖子,用全身的力量將了李晟鎖在地上。
而李晟,則是怒火沖天,一身的濕水被迸發(fā)出的內(nèi)力燒了個干凈。
他目眥欲裂,死死盯著那馬上被一刀穿過心臟的尸體。
韓易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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