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兩三點(diǎn)時,我就到了廣州,當(dāng)我的腳步剛踏入廣州的地下時,我的心中激動不已,仿佛是一個外出多年的游子,回到了久別的家鄉(xiāng),
我走在路上,心中一直在撲通跳個不停,好似心臟都要跳出來了,廣州!我回來了,雖然我只是離別了幾個月,但在我眼里,仿佛闊別了十年,我激動地望著街上所有的一切,感覺是那么地親切,就連街頭的每位行人,都似親人般。
我既興奮又激動,一路坐車來到芳位于海珠區(qū)的工作室,我是一個活地圖,找路找建筑是我的強(qiáng)項,所以,很快,我就已經(jīng)坐在芳的工作室里了,她與她的朋友們正在每人一臺電腦忙碌著工作。
我不急不躁地坐在一旁,幸福地望著他們工作,他們合伙開的工作室,依然是做廣告設(shè)計的,有人設(shè)計圖案,有人制作短片,每個人分工不同。
到了差不多六點(diǎn)鐘,大家一起出去吃飯,吃的是火鍋,芳的朋友們,大部分我都認(rèn)識,所以,大家相談甚歡,他們問了一下我在深圳的生活,也打聽了深圳的市場。
深圳是一個快步前進(jìn)的城市,就像一個青春期的孩子,你幾個月沒見,他就長高了半個頭。
廣州更像一位已成家的穩(wěn)重男人,他既有內(nèi)涵又懂得拼搏人生,他不僅腳踏實(shí)地,也志存高遠(yuǎn),是一個有責(zé)任有實(shí)力的一家之主。
吃完飯后,眾人又一起回到工作室,加班把白天的工作忙完,而我自從回到這個工作室,就開始心神不寧、坐臥難安,仿佛一個魂不附體的人。
這個工作室里有一間房,是芳的居室,晚上,我就會與芳住在這里,但我一會走到房里躺躺,一會又晃出來,與白天的安靜完全是兩個模樣。
芳已經(jīng)留意到我的狀態(tài)了,但因有同事在,她沒有詢問,當(dāng)所有人陸續(xù)離開后,芳問道:“彬兒!你怎么了?怎么這么失魂落魄?這不像你的作風(fēng)呀!”
“芳!我想林斌了,很想很想他,我的腦海里全部都是他,這種感覺讓我快崩潰了。”我有些六神無主道。
“彬兒!我真是沒想到你居然這么癡情呀!我一直以為你是一個很瀟灑的女人,世間的情情愛愛永遠(yuǎn)也不會困住你,你都與林斌分開這么久了,你居然還沒有放下他?!?p> “我不知道呀!我沒在廣州時,也會想他,但不會想得這么難受,今天我不知道怎么了,我心里很難受,像是百爪撓心般痛苦?!蔽易邅碜呷?,喃喃道。
“彬兒!你不要傻了,林斌算什么東西呀?他值得你這樣念念不忘嗎?”芳不滿道。
我沒有講話了,在電腦前坐下,打開電腦音樂,我想我得聽些音樂來緩緩。
芳看到我安靜下來,她又開始做自己的事。
我能靜下來,其實(shí)是一個假象,心中實(shí)是波濤洶涌、萬馬奔騰。
最后,我忍不住了,似在自言自語道:“我,我要不要給他打個電話?你說,他會接嗎?會理我嗎?他還會愿意理我嗎?他是不是早就把我給忘記了?”
“彬兒!”芳喊了我一聲,停下手里的工作,怔怔地望著我,然后道:“把林斌的電話告訴我,我來打,我要看看,這個林斌有什么好,能把你弄成這副模樣,我倒要試試,看看他是個什么東西?”
我又沉默了,我不敢給芳呀!芳是一個非常睿智的女人,雖然她貌不驚人,也不算漂亮,但她卻很懂得與人溝通,無論男女,她都很善于聊天,并且是個測試男人的高手。
我是沒有信心,我怕林斌不一定能通過她的測試,更害怕讓我知道,我愛的這個男人,其實(shí)是一文不值。
“放心吧!我會手下留情的,只是簡單地與他聊聊天,也好讓你寬心,免得你一直這樣魂不守舍的,來!用這個座機(jī)打,這個電話是我剛申請的。”芳指著茶幾上的電話道。
我緩緩地走了過去,有些忐忑地望著電話,我是想打的,哪怕是聽聽林斌的聲音也好。
“撥號碼,通了我來接。”芳道。
我用有些顫抖的手指,一個一個地按下林斌的電話號碼,當(dāng)電話接通后,我的心仿佛懸到了嗓子里,我后悔了,我想馬上掛電話,但可惜來不及了。
因為,林斌已經(jīng)接聽。
“喂!”
“喂!林斌嗎?”芳甜美道。
“是我,你哪位?”
“哎喲!你這么快就不記得我了?”芳嬌笑道。
我感覺,我的手心在出汗,坐在一旁大氣也不敢出。
“??!我認(rèn)識你嗎?”
“嗯!你如果不認(rèn)識我,我怎么會有你的電話號碼?這個號碼可是你不久前,親自寫給我的,讓我有空給你打電話?!?p> “有嗎?”
“當(dāng)然,要不我怎么知道你叫林斌,而且我還知道,你是做警察的,在海珠區(qū)做警察,這些可都是你告訴我的?!?p> “那你說,我在什么地方認(rèn)識你,在哪里告訴你這些的?”
“我們是在酒吧里認(rèn)識的,你請我喝酒,想起來了嗎?”芳故意提醒道。
“沒有想起來。”林斌道。
“林斌!你在哪里?要不我們再約出來坐坐,讓你看看我,見到我,你就會想起來了。”
“我現(xiàn)在河北呢。”
“你怎么去河北了?我在河南呢,還想著你在河南上班,我跑到河南來給你打個電話,想約你出來坐坐?!?p> “哦!是嗎?”
“你現(xiàn)在要不要來河南呀?我等你,哎!有點(diǎn)失望,你居然這么快就把我給忘記了,那晚在酒吧,你可是一直在陪我喝酒,我長得很美的,你不應(yīng)該會忘記我的。”芳繼續(xù)道。
“我怎么沒有一點(diǎn)印象?你說,在哪個酒吧?叫什么名字?”林斌問道。
“在卡仕呀!”芳道。
我差點(diǎn)暈死過去,我心想,老天爺呀!你快殺了我吧,把我大切八塊,或者凌遲處死,我不想活了。
“卡仕?”林斌叫道。
“嗯!就是東湖賓館下面的卡仕俱樂部,記得了嗎?”芳笑道。
“那你說說,我們是怎么認(rèn)識的?”林斌也笑了,他笑著問道。
“就是我在那里跳舞,然后你就來邀請我一起坐過去喝酒了,你記得嗎?”
“是嗎?我不記得還有這樣的事?!绷直罄^續(xù)笑道。
“不記得就算了,那就這樣吧,拜拜!”說完,芳把電話給掛了。
當(dāng)電話掛斷的那一刻,我的心也跟著死了,我忍不住眼含熱淚。
芳怔怔地望著我,道:“彬兒!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把自己困在回憶里,真的沒有必要?!?p> 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轉(zhuǎn)過身去,悄悄地擦掉滴落而下的淚珠。
后來,芳與我講了什么,我們做了什么,我都不記得了,我只知道晚上,等芳睡著后,躲在被子里淚如雨下,我想走了,想趕快回深圳去,我錯了,我不應(yīng)該來廣州的。
就這樣等??!熬??!我看到天色開始發(fā)白了,接著,我聽到一陣電話鈴響,我急忙叫醒芳道:“芳!你工作室的電話響了?!?p> 芳睜開眼睛,看了一下時間,道:“哪個神經(jīng)病這么早給我打電話呀?”正準(zhǔn)備起床,然后又躺回來,道:“不對,我這個電話是新裝的,我還沒有留過號碼給誰呢,應(yīng)該是打錯的,不要管他?!?p> 就這樣,電話鈴聲一直不斷地響著,最后自己斷了,但不想一會,又響了起來,芳惱怒道:“真他媽的想罵人了,一大早這么吵,還讓不讓人睡覺的?”
突然,芳望著我,急忙道:“彬兒!你去接吧!應(yīng)該是林斌打來的?!?p> 我沒有出聲,也沒有動。
“彬兒!他應(yīng)該知道是你,這么早打電話來,肯定整晚沒睡,去接吧!這也許就是你們的緣分還沒斷?!?p> 我搖了搖頭,含著眼淚道:“他為什么要等到現(xiàn)在才打來?如果我是他,你昨晚剛掛電話,我就會馬上打過來確認(rèn)了。”
“難道你就這樣放棄了?”
我緩緩道:“也許就是別人打錯的。”
“不可能!一定是林斌,絕對?!狈嫉馈?p> 我沒有再講話,轉(zhuǎn)過身去繼續(xù)裝睡。
很快,電話鈴聲熄滅了。
“我這個電話新裝的,這些天一直沒用,從來沒有一個電話打進(jìn)來過,但昨晚給林斌打了電話后,今天一大早就一直響,他找你了,可你卻不愿意聽電話?!狈紘@息一聲,只得繼續(xù)睡覺,而我,一直沒有睡,只是睜著眼睛怔怔地望著天花板。
芳的同事們都來上班了,我才緩緩地起床,吃完芳為我準(zhǔn)備的早餐,再告訴芳,我要走了,我要回深圳去,芳無奈地送我到樓下坐車。
一路來到廣州東站,坐上開往深圳的和諧號,坐在火車上,我把電話本拿出來,把寫下林斌的電話號碼那頁撕下來,然后慢慢地撕,撕得粉碎,再扔進(jìn)垃圾桶里。
心中道:“林斌!我要像與文分手后一樣,把寫下你電話號碼的紙也都撕碎,以后再也不會撥打,隨著時間,我就會漸漸忘記你的號碼了。
雖然我知道,你是警察,手機(jī)號碼也許今生都不會換,但我不想留了,我不能給自己留下一條退路,更不能讓自己有一天,突然沖動地去打你的號碼尋找你。
我想忘了你,我知道這很艱難,但我可以讓自己永遠(yuǎn)也找不到你,我要把我對你的任何念想,都斷得一干二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