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他們二人又到我們餐廳用餐,我正好不忙,就與他們坐在一起聊天。
我想了想,對他們二人問道:“問你們一個問題,如果你有女朋友,你會不會從來不給你女朋友打電話?”
“不會,都是女朋友了,怎么可能從來不打電話?!倍说馈?p> “也不是不打,就是平時不打,但去找你女朋友時會打。”
“你別告訴我,你男朋友就是這樣子的?”梁子恒笑道。
“是的,我男朋友從來不會打電話我,也不找我聊天,除非他來看我時,我們認(rèn)識這么久了,每天都是我打電話給他的?!蔽业?。
“不會吧!你這么倒貼,不要了,分手吧!跟我,跟我,我天天給你打電話。”梁子恒與張毅大聲叫喊道。
我急忙讓他們倆小聲點(diǎn)。
“因?yàn)槲覀円郧皠傄黄饡r,就是我天天打電話給他的,所以仿佛養(yǎng)成這個習(xí)慣了,對了,將來你們會不會因?yàn)槊β担齻€月不跟你的女朋友聯(lián)系?也不去看她?”我又問道。
兩個人都沉默了,怔怔地望著我,過了一會,張毅輕聲問道:“彬兒,難道你男朋友就是這樣對你的?”
我立馬有些心慌,急忙道:“他做警察很忙碌的,他是有、是有三個月沒來看我了,也沒、沒有給我打電話,但、但那是因?yàn)槲?,我也沒有給他打電話呀,只要,我一打電話過去,他馬上就會聽的,我們感情很好的?!?p> 我突然講話都有些結(jié)巴了。
一向喜歡取笑我的梁子恒,這會卻沒有取笑我,他嚴(yán)肅道:“彬兒!警察叔叔真的三個月都沒有聯(lián)系你,也沒有來看你了嗎?”
“是的!但是我現(xiàn)在也不想見他,你看,我現(xiàn)在滿臉的青春痘,我怎么見他呀?別嚇到他了,等我額頭上的青春痘全部都消了,我就會去找他。”我尷尬道。
“彬兒!第一次見你時,我問你多大,你說你十九歲,那時我們覺得你不只十九歲,因?yàn)槟愕拇虬缗c作風(fēng)及談吐,都非常老練,后來,我們有一次看到下班后穿著便服的你,心想你真是十九歲,但今天,我忽然發(fā)現(xiàn),原來你沒有十九歲。”梁子恒緩緩道。
而張毅這會滿眼憐惜地望著我,輕聲道:“彬兒!你被甩了,你一直不知道嗎?”
我突然感覺我的眼淚要缺堤了,忽然之間我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你的警察叔叔早就不要你了,彬兒!你怎么這么傻呀?還在這里癡癡地等候?!绷鹤雍阈耐吹馈?p> 我急忙站起來,道:“我還有事要忙,我不跟你們講了?!比缓筠D(zhuǎn)身離開。
我有些慌不擇路,也有些六神無主,我不知道我應(yīng)該要去干什么,更不知道要往哪里走,我突然覺得我的世界崩塌了。
后來的事,我都不記得了,我只記得晚上我回到家里,冬雨去了深圳,她最近常往深圳跑,因?yàn)樗谋砻迷谏钲凇?p> 我靜靜地躺在床上,癡癡呆呆地望著房頂,我的心仿佛被掏空了,這種感覺不是傷心,也不是痛苦,因?yàn)槲覜]有哭,甚至眼淚都沒有流一滴。
但我的心卻很難受,就是很難受很難受,這種感覺我形容不出來,我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我坐起來一會,又想躺下,但躺下后,我覺得全身無力,我又想坐起來了。
我由床滾到地板,然后又坐起來跑到陽臺,陽臺站了一會,我又回到房間,回到房間我左看看,右看看,我不知道我要怎么辦好。
然后我打開燈,我不停地在房間里來回行走,不斷地抬高頭用力地呼吸,搖頭晃腦,我感覺頭有點(diǎn)痛,心有些空,我找來筆與紙,趴在地上畫畫,一遍又一遍地畫著眼睛,很快,我發(fā)現(xiàn)滿地都是眼睛,它們都在痛苦地望著我。
我立馬把這些畫都收起來,然后放在我的身邊,再一張一張地撕,細(xì)細(xì)地撕,當(dāng)所有的眼睛都被我撕成碎片后,我關(guān)了燈,繼續(xù)躺回床上。
我一會伸直身體,一會彎曲身體,左翻右翻,腿踢來踢去,手一會甩到左邊,一會甩到右邊,仿佛放在哪里都不舒服,這種感覺不是輾轉(zhuǎn)反側(cè)地失眠,也不是寢食難安,更不是手足無措,就是難受,難受的感覺讓我有氣無力,讓我精神無法集中。
就這樣一直熬到東方發(fā)白,我才昏昏欲睡,當(dāng)鬧鈴一響,我又急忙起床,我要上班了,然后起床梳洗,來到公司上班。
這幾天,張毅與梁子恒天天來餐廳里吃飯,他們小心翼翼地與我聊天,常說一些笑話來逗我,但我仿佛總是容易走神,經(jīng)常他們講了半天,可我明明在望著他們,卻一句都沒有聽到。
這天下班后,我照例等所有員工離開餐廳后,再檢查完一切,鎖好店鋪的大門,當(dāng)我轉(zhuǎn)身時,看到張毅與梁子恒站在店外望著我,我愣愣地望著他倆,沒有講話。
然后,我們一起走到對面的天河城西大門外,三個人靜靜地坐在臺階上,失神地望著馬路。
“彬兒!你還好嗎?”張毅先開了口。
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笑笑道:“我很好?!?p> “彬兒!不要再想你的警察叔叔了,他不值得你這樣?!绷鹤雍愕馈?p> “不,是我的錯,如果我言而有信,天天打電話給他,他不會不要我的,他一定會來看我的,是我太任性了,故意與他斗氣,不打電話給他。”我緩緩道。
我望著大門口右邊的角落,有一次下大雨,我與林斌避雨時,就在這里深情接吻,我當(dāng)時看到旁邊很多人,還很害羞,林斌說不怕,他恨不得在全天下的人面前親吻我。
“哪有人這樣做男朋友的?天天要女朋友給他打電話,他算什么東西?彬兒!不要再想他了,你還有我們,我與子恒商量過了,我們倆都愿意做你的男朋友,你喜歡誰就挑誰做你的新男友,無論你選擇哪一個,我們都不生氣。”張毅道。
“嗯!彬兒!跟我談戀愛吧,我保證天天給你打電話,絕不會把你扔在一旁不理?!绷鹤雍愕馈?p> “彬兒!你不是喜歡打乒乓球嗎?與我一起,我每個星期都會陪你去打幾次乒乓球,我的學(xué)校離你這里不遠(yuǎn),我會常常來看你。”張毅道。
“我也可以常來看你的,我就住在體育中心附近。”梁子恒急忙道。
“我也是住附近,但我的學(xué)校比你近?!睆堃愕?。
“你們都別吵了,你們倆,我誰都不要,我還沒有分手呢?”我叫道。
“他都不理你不要你了,你還在想著他?”梁子恒道。
“他沒有不要我,因?yàn)樗麤]有跟我說分手,除非他親口說他要跟我分手,說他不愛我不喜歡我了,叫我走,那我才信。”我憤怒道。
“那是你不了解男人,男人一般不想把事做絕的,如果男人不想理一個女人了,往往會選擇不聞不問、不理不睬,讓女人自己知難而退,把提分手的機(jī)會讓給女人。
只要他有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在乎你,他都不可能忍得住不來找你,既然他能幾個月不聯(lián)系你不找你,說明他心里很清楚,他真的不在乎你,不需要你了?!睆堃愕馈?p> “不會的,我們的感情不一樣,他是愛我的,我也是愛他的,相愛的人不會這樣子的,我要去問他,問清楚他?!蔽覉?jiān)定道。
“可能他現(xiàn)在早就有了另一個女朋友,你去問不是自討沒趣嘛,說不定這會,他正抱著新女朋友花前月下、卿卿我我了,只有你這么傻,還在這里想著他?!绷鹤雍愕馈?p> 我突然感覺頭上響起了一聲驚雷,把我震得粉身碎骨。
我緩緩道:“我從來沒有去過他工作的地方,我只知道他是做警察,在海珠區(qū),但居然不知道他在哪個分局工作,我要找他,好像還不知道去哪里找他?”
“??!你?你是怎么做女朋友的?彬兒!你是不是少根筋呀?看你在工作上的表現(xiàn)那么優(yōu)秀,想不到在感情上這么白癡,別人說什么,你都信了。”張毅有些恨鐵不成鋼道。
“彬兒!也許他從來就沒有把你當(dāng)過女朋友,甚至他可能一直都有女朋友,只是覺得你長得這么漂亮,又喜歡他,不玩白不玩,現(xiàn)在他玩厭了,就不理你了?!绷鹤雍阌值?。
我馬上嘴犟道:“不會的,不可能,他的許多朋友我都見過,而且我們一起出去玩過,有一次,他還說要帶我去他家里呢,只是我沒好意思去。
雖然我們只是打電話,但我知道,他對我是認(rèn)真的。
并且我與第一個男朋友戀愛時,也不會常常聯(lián)系的,我第一個男友在南海工作,他平時從來不給我打電話,只會放假時回廣州看我,有時出差半個月一個月,一個電話也沒有,我也沒想什么呀。
你們是有錢人家,當(dāng)然不在乎電話費(fèi)了,但我們一個月才掙幾個錢,你以為打電話不要錢的?!?p> “你還真是不死心了,難道非得讓你親眼見到嗎?這個社會上腳踏幾條船的人還少嗎?你也算在外面上班這么久的人,怎么還這么單純呢?那你說說,為什么他一直不跟你聯(lián)系,不來見你?”張毅道。
我立馬張口結(jié)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彬兒!聽我們勸,不要再想你的警察叔叔了,忘了他吧!他不值得你這樣付出,在我們倆中間選擇一個做新男友,我們倆對你都是真心的。”梁子恒道。
“我忘不了他呀,永遠(yuǎn)也忘不了,哪怕他是騙我的,但我對他的感情卻是真的?!蔽已酆瑴I水道。
“忘不了就不忘了,我們不介意,誰還沒有經(jīng)歷過青春萌動時呀,彬兒!給我們機(jī)會吧,把你的電話號碼告訴我們,讓我們倆開始公平競爭?!睆堃愕馈?p> 我淚眼汪汪地望著這兩個男孩,眼淚一顆顆地往下掉。
最后,我一咬牙,把我的電話號碼告訴他們倆。
心想著,林斌!你不要我,就以為我沒人要了嗎?你把我當(dāng)草一樣隨手扔棄,既然這樣,我也不要你了,我們從此,你走你的陽關(guān)道,我過我的獨(dú)木橋,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然后,再坐了一會后,他們一起送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