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仕俱樂部開業(yè)了,開業(yè)第一天,請了香港明星任達華先生來剪彩,眾人都圍在門口一睹明星風采,但我沒有去,負責招待剪彩的工作,本來是安排我?guī)еe做的,現(xiàn)在不關我的事了,我還去湊什么熱鬧。
我留下來檢查各個房間的衛(wèi)生與準備工作,當我由一間房里走出來時,看到有幾名保安由我面前經(jīng)過,我退讓一邊。
突然,感覺我的頭被人輕敲了一下,我抬頭居然看到明星任達華先生笑容可掬地站在我的面前,他對我禮貌道:“嗨!你好!還在忙工作呀?辛苦了!”
我立馬紅著臉,道:“您好!”
后來,同事們都拿著簽名向我炫耀,說我沒去看,太虧了,我站一旁笑而不答。
卡仕的生意興隆,幾乎天天爆滿,但我的工作也充滿了苦惱,因為李總他就像個真小人,別人還會偽裝一下,他完全裝都懶得裝。
他不爽了就會不分場合地罵我,完全不給我臉面,心情好了又來哄我,在我面前像個喜怒無常的瘋子。
并且他還會赤裸裸地告訴我,他就是故意的,看到我笑,他就想讓我哭,看到我哭,他才會想讓我高興。
加上以前迎賓由我培訓,與迎賓們建立了良好的感情,王茜的空降,讓他們都非常不服,所以王茜的工作,操作起來非常艱難,并且有幾個性情剛烈的迎賓,還總喜歡與她抬杠。
王茜就把這一切責任都歸咎在我的身上,對我從來沒有好臉色,李總發(fā)現(xiàn)后,他不但不幫我,還故意慫恿王茜針對我,他把自己當成了皇帝,玩起了朝庭里的權(quán)謀之術(shù),特意在外人面前,表現(xiàn)出對王茜的器重。
而王茜這個不太聰明的女人,還真以為她成了李總的左膀右臂,經(jīng)常對我瞪鼻子上臉,對于李總與我的真實關系卻一無所知。
其實在公司里,除了何經(jīng)理與莫經(jīng)理,沒有人真正知道李總一直在苦苦追求我,別人以為我與他只是普通的上下屬關系。
我是想與王茜和解的,畢竟在一起上班,抬頭不見低頭見,只有大家關系和諧,這樣你好我也好,大家都開心,我才不要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呢。
所以,我會主動對她示好,厚著臉皮跟她打招呼,但試過幾次,都碰了一鼻子灰,我也就不想再做這種低聲下氣的姿態(tài)了。
同時,我的低調(diào)與王茜的驕傲,為她招來了更多的反感,她在我面前有多趾高氣揚,別人就有多厭惡她。
因為眾人都覺得我太不容易太可憐了,有錯沒錯常被李總罵,明明她空降撿了個大便宜,不知感恩,還要對我飛揚跋扈。
其中有兩個人,就特別地痛恨她,一個是黃磊,一個是李冬雨,黃磊是因為護著我、心疼我,李冬雨是看不慣她那不可一世的嘴臉,所以這倆人有事沒事,常與她杠。
我提醒黃磊,不要沖動,不要管我的事,我的事比他想象更復雜,不是他有能力管得了的,將來我自會想辦法解決,我不想因我把他給連累了。
李總雖然會整我,但他內(nèi)心還是愛我心疼我的,只要沒有外人在時,他罵我,我就罵他,在他面前要有多放肆就有多放肆。
公司里,只有我敢私下給他甩臉色,只有我敢用力踢他辦公室的房門,只有我敢在他面前蹺二郎腿,只有我敢大聲吼他叫他滾,因為我就是吃定他不會炒我魷魚,更不會真正對我發(fā)怒。
他想盡辦法征服我,但不想把我培養(yǎng)得更大膽更放肆,他發(fā)現(xiàn)他越來越管治不了我,完全對我沒辦法。
他雖然管不了我,但不代表他沒辦法治理我在乎的人,我很擔心,害怕他發(fā)現(xiàn)黃磊喜歡我,而我也對黃磊不錯,他就調(diào)轉(zhuǎn)槍頭去整黃磊。
所以,我常會私下苦口婆心提醒黃磊,讓他做好本職工作,不要與王茜有事沒事抬杠,服務好客人,千萬不要眼高手低,要好好存錢,等將來他有本事有能力了,如果我們還能相見,那他再來好好保護我照顧我吧。
現(xiàn)在麻煩他跟我保持距離,離我遠點,黃磊心情好時,會說:“彬兒!我聽你的,你說的一定都是對的?!?p> 心情不好時,會說:“彬兒!你變了,變得更現(xiàn)實了,你是不是嫌棄我?跟我這樣的普通人做朋友覺得丟臉了?”
面對黃磊這些疑問時,我總是甩出一句:“你愛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反正我的事,不要你管。”
李冬雨,生活的起點比一般人高,別人打工是為了賺錢,她只是為了好玩,她的家鄉(xiāng)在美麗的大連,父親是一位工程師,上有一個哥哥,哥哥子承父業(yè),也做了一名工程師,現(xiàn)已結(jié)婚,母親曾經(jīng)也是專職人員,后來為了照顧家里,就放棄了事業(yè),專心做一位家庭主婦。
她相貌雖然不算驚艷,但從小家庭教育良好,別人有的她都有,別人沒有的她也有,這樣成長環(huán)境的孩子,自信心強,加上身材高挑,善于穿衣打扮,就顯得氣質(zhì)特別好。
上學時學的是導游專業(yè),今年才二十四歲的她,國內(nèi)的各大城市旅游景點,與東南亞地區(qū)國家,她都跑了個遍。
后來又被模特公司發(fā)掘,做了一名專職模特,各種名牌,她是如數(shù)家珍,沒認識她之前,我從來不懂什么名牌與牌子,我只知道天河城里的專柜,就是質(zhì)量非常好的牌子了。
是李冬雨教會我這一切,她告訴我,買包要買LV、GUCCI、愛馬仕的,香水要用香奈兒的,衣服要穿范思哲、阿瑪尼、迪奧的,首飾要卡地亞,手表要勞力士等等。
她仿佛開啟了我的新世界一般,我發(fā)現(xiàn)原來世上還有這么多,我不了解也不知道的東西,空閑時,我常會讓她跟我講講外面的世界,她所走的地方。
對于我的好奇,她雖然覺得我有點土,也有些搞笑,但每次,她還是很樂意對我一一回答。
她告訴我,剛來時,她是看不上我的,覺得我年紀小,經(jīng)驗不足,才一米六二的身高,居然大言不慚培訓站著比我高,坐著比我大的迎賓,她不知道我哪來的自信。
但相處的過程中,她漸漸發(fā)現(xiàn),這個女人的確不錯,努力、堅強、勤奮、還能不恥下問,對于不懂不會的,知道組織大家一起商量,共同解決問題。
總有著無盡的耐心,善于觀察,遇事有擔當,還能虛心納諫,她覺得與這個女人一起工作,仿佛很不錯,雖然有時啰里吧嗦,但沒有壞心,而且處事總能讓人信服。
所以,對于剛空降來就不可一世的王茜,李冬雨是不可能臣服的,她極度反感王茜,喜歡有事沒事懟王茜,她總會來一句:“大不了不干,幾百塊錢的工作,哪里找不到,無所謂?!?p> 剛開業(yè)沒多久,李冬雨遇到了一個男人,她從此就淪陷了,這個男人也叫彬,他是廣州本地人,并且還是農(nóng)村人。
如果在別的地方,農(nóng)村人代表了貧窮,在廣州、深圳這些大城市,如果是農(nóng)村人,那就是土豪。
彬,身材修長,模樣俊美,今年二十三歲,是營業(yè)主任,他是感覺在家無聊,沒人陪他玩,故意到夜場上班,找伙伴喝酒娛樂的。
像這種自帶土豪光環(huán)的二世祖,他們上不上班都是無所謂的,反正空閑也是拿著麻袋幫家里到處收租,他們的生活,更多是在追求刺激與新鮮感。
冬雨對彬是一見鐘情,再見傾心,她告訴我,她談過兩次戀愛,但第一次發(fā)現(xiàn),原來愛情是這樣的,還說如果彬告訴她,讓她由樓上跳下來,她會毫不猶豫地往下跳。
我問她是不是瘋了?
她說她是瘋了,為這個男人著了魔。
彬肯定不會像冬雨一樣,那么深愛她,但也沒有拒絕她,大部分男人對撲面而來的艷福,是不會拒絕的,更何況這個女人長得不錯,很快,冬雨就成了彬招之則來,揮之則去的臨時女友。
有一次,他們在酒店里完事后,彬冷漠地告訴冬雨:“你現(xiàn)在可以走了?!?p> 冬雨說“這么晚了,反正酒店都花錢開了,我想睡到天亮再走?!?p> 彬冷冷道:“你還是現(xiàn)在走吧,我今天不想有人陪在身邊睡?!?p> 冬雨走出酒店,撥打了我的電話,道:“周彬兒,你是一個人在家嗎?”
“我男朋友不在家,但我兩個表弟在我這里住,怎么了?”我發(fā)現(xiàn)她的聲音有些不對。
“那我可以過來你這里睡嗎?”
“可以啊,反正我一個人睡?!蔽倚Φ馈?p> 十幾分鐘后,冬雨給我打電話,說她到了,我急忙下樓去接她,看到她時,她居然站在風中不停地顫抖。
我慌忙問道:“怎么了?生病了嗎?”
“沒有?!彼従彽馈?p> “那你怎么抖得這么厲害?”
“氣的?!?p> “誰氣你了?”我不解道。
“還能有誰,就是那個垃圾了。”
我馬上沒好氣道:“既然你都知道他是垃圾了,你還去倒貼。”
“因為我連垃圾都不如呀!”冬雨嘆息道。
回到房間里,我看著她,訓道:“沒見過你這么傻的女人,明知道那是一面墻,非得去撞,撞就撞嘛,撞得頭破血流了,自己都知道是錯的,還偏不回頭?!?p> “我倒是想回頭,但我的心不由我自己控制,只要他給我一個電話,就算是在BJ,我也會馬上訂機票飛過去。”冬雨躺在床上卷曲著身體緩緩道。
“彬他有女朋友的,我見過他女朋友來找他,他女朋友與他一樣,都是本地的土豪,像他們這種人,是不可能娶外地的女孩,無論你多努力,他都不會與你一起的?!蔽姨嵝训?。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唉!我也想看看,我的極限到底在哪里,看他會把我玩弄到何種地步,我才舍得離開他?!?p> “這樣有意思嗎?把自己傷得體無完膚,你付出越多,受到的傷害就會越大,但得到的回報卻越少,就像買衣服一樣,如果你在商場里,讓售貨員介紹的時間越長,她就越想把這件衣服賣給你。
你現(xiàn)在就是那個售貨員,花了太多心思與時間在這個男人身上,你總覺得還有機會,反正已經(jīng)付出了那么多,現(xiàn)在放棄就虧了。
但我還是要提醒你,別發(fā)夢了,本來夜場中的人就看得開,無論你怎么做,哪怕他與他女朋友分手了,你成了他的新女友,他也不會為你停留的,將來他還會與無數(shù)的女人有關系,看你能忍到幾時?!?p> 冬雨沒有回答我,她只是靜靜地躺在床上,似睡又未睡。
我沒有再講話,感覺感情這事,誰遇到誰知道,在我看來不值得,但李冬雨卻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