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童看我狀若瘋癲的樣子,苦笑道:“我也只是猜測罷了?!?p> 君童好不容易哄著我坐下吃飯,可我食不甘味,只覺得太陽穴突突直跳。二人草草食畢,君童喚小廝來收了杯盤食盒,打掃干凈;又有兩個小廝端來水盆水杯之類,水杯之上居然橫著兩根牙刷,牙刷頭上抹著藥膏一類的玩意兒??粗P們告辭關(guān)門,君童舉著根牙刷對我笑道:“桀哥你看,宋代已經(jīng)有了這個?!?p> 我有口無心的答應(yīng)著,君童不以為忤,用牙刷細細刷了牙,含著口茶水漱了嘴,用毛巾擦了擦臉,我呆呆看著她,她好像又想到什么,臉上映了紅色,回身去把門閂上了。
我看君童又端著一盆干凈的熱水去了內(nèi)間,片刻有簌簌的脫衣聲、輕輕的水聲傳來。不知過了多久,我聽君童在里面喚道:“桀哥,你過來一下。”
我心中思緒如潮、心亂如麻,還是起身走過去,卻見君童坐在床側(cè)的梳妝臺邊,羅衣半解,秀發(fā)披散如流瀑,拿著一支小筆,回首對我笑道:“桀哥,我這邊的眉毛老是畫不好,你幫我畫一下?!?p> 無論我再是心煩意亂,此刻還是被君童的美麗所擊中,正如云山之下的那位偉丈夫所言,天上地下、九州列國,再沒有如此美麗的佳人。有趣的是,君童還在努力的適應(yīng)女性角色,已經(jīng)盡力婉轉(zhuǎn)嬌媚,仍遮掩不住眉眼間所散發(fā)的勃勃英氣,顯得既儀態(tài)萬端又豐神俊朗。
我慢慢靠近,雙手輕撫在她的肩膀,把頭埋在她天鵝般的頸項,嗅著她發(fā)端耳邊的幽香,喃喃道:“禍水!真是紅顏禍水!”
房間靜的可怕,君童砰砰的心跳聽得清清楚楚。突然外面?zhèn)鱽韮陕暻瞄T聲,停了片刻,又敲了兩下。
君童輕輕嘆了口氣。我沉聲道:“何人?何事?”
外面有人輕聲說道:“事突有變,還請兩位老師前去商議?!?p> 我和君童對視一眼,君童迅速把衣服整理穿好,依舊把帽子戴在頭上,半遮住臉。
我開了門,一個精壯的漢子垂手立在門前,頭微低,態(tài)度極恭謹。我和君童跟著這人在二樓七扭八拐,又到了某個房間的面前。那漢子敲了敲門,門瞬間打開,另一個滿嘴酒氣的粗豪漢子閃身出來,指著那人笑道:“一泡貓溺,竟去的許久!”把那人讓進去,探頭看看外面,又看了看我和君童,目光炯炯,點頭示意,把我倆也讓進去,臉上哪有半點醉意?
我抬目四望,才發(fā)現(xiàn)房間坐滿了人。這房間好大,更像個小廳,倒有十?dāng)?shù)個方桌錯落放好,每個方桌各有數(shù)人圍坐,桌上酒肴豐盛,客人大多身材雄壯、眼中精芒四射,卻俱是愁容滿面、心事重重。有人過來把我和君童引到旁邊的一個方桌坐下。
這個方桌對面也坐著一位猿臂蜂腰的年輕人,一雙劍眉斜插入鬢,鼻如懸膽、唇若涂朱,英挺程度竟然不下于魏曉軍。他見我和君童坐下,微微頷首致意,又轉(zhuǎn)頭去望向場地中央,滿臉義憤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