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人輕蔑的笑著,開始慢慢脫掉身上的甲胄。
原來他已做好了從容赴死的準備!
我腦子一熱,嗓子眼好像也哽住了。
黃帝統(tǒng)一華夏,這當(dāng)然是正確的歷史進程,也是眾所周知的事情。
可是,我心里怎么就那么不暢快呢?
我突然催馬,九星隨行,行到那青年近處,我打馬掉頭,一起面對著黃帝大軍。
我是重度社交恐懼癥。
口才也不好。
一個教室的人就足以讓我不敢上臺講話。
可現(xiàn)在,面對著黃帝的千軍萬馬,我一字一句說道:
“要殺他,先殺我!”
這種突然的狀況,只有兩個人沒有驚訝。
一個是黃帝,
一個是君童。
君童剛才也沒有和我一起過來,她一直停在原地,面沉似水。
她眼神復(fù)雜的看著我,仿佛一直都很了解我,知道我為何這么做,知道我就是沖動起來就完全天不管地不顧地的沙雕一個。
這種尷尬的情況沒有持續(xù)多久,一個魁偉大漢沖出黃帝陣營,指著我破口大罵,赫然是力牧!
“夷相護!”他氣得張牙舞爪。
我又舉起大巴掌,不看別人,就盯著他,做出威嚇的表情。
力牧的氣勢回收了一些,表情有些訥訥,不再看我。
偉大的黃帝沒有說話,臉上又露出奇妙的表情。
我微微扭頭和那個青年人說道:“先逃!保命!再戰(zhàn)!”
我感覺青年灼熱的目光打在我的側(cè)臉上,稍后他說:“諾!”
年輕人飛快的跑開了。
黃帝大軍也開始從容不迫的從這條路上撤退,脫離了蚩尤的包圍。
黃帝的大纛拂過我的臉龐,經(jīng)過我身邊的偉大的統(tǒng)治者沒有轉(zhuǎn)頭看我,嘴里只吐出一個字:“壯!”
黃帝和蚩尤重新恢復(fù)了對峙的態(tài)勢,雙方各自安營扎寨。
我和君童被安排在黃帝大帳的旁邊。
說是大帳,更像是茅草屋。若干粗壯的漢子扛來新伐下來的樹干打成“屋子”的結(jié)構(gòu),有的樹干則被石斧石鑿修成薄木板作為“屋子”的外墻,屋頂則是用樹枝樹葉及茅草覆蓋。進的屋來,面積也不大,地面被打掃干凈之后,鋪一層布帛,這帳房算是修整完畢。
我剛盤腿坐在地上,又有兵士抬一粗糙新制的長幾進來;又有端清水及食物者進來;又有人進來告知營區(qū)汲水處及五谷輪回之所的位置。
士兵出去,把簡陋的柴門關(guān)上。營帳外面,有巡邏士兵的腳步聲以及簡單口令的應(yīng)對聲。
我沉著臉不說話。
我感覺君童的目光掃過來,又移過去,然后又移過來。
君童嘆了口氣,道:“桀哥,你又生氣了嗎?”
我說道:“沒有?!?p> 君童道:“你有時候跟個孩子一樣?!?p> 我板著臉說道:“你見過長著喉結(jié)和胡子的孩子嗎?”
君童笑著搖了搖頭。
她走過來,用手安撫我的頭頂。
我突然意識到現(xiàn)在君童是這個世界上我唯一的親人了,不由得嘆了口氣。
君童撫摸著我的頭發(fā),問道:“桀哥,你為什么總要逆天而行呢?你明知道命運的天平傾斜在黃帝這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