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炎獄
“凌空,讓所有人停下。”葉羽單手握拳,發(fā)出停止信號,凌空和輔佐官們便握緊手中武器,做好迎敵準備。
葉羽眼前是一面燃火的赤紅色屏障,從外面看不見內(nèi)部的情況。
“葉羽,我們什么都看不見?!绷杩沾魃夏跨R,掃描了整片區(qū)域。
“目標確實就在這個屏障里里,我看的見。我一個人進去?!?p> 葉羽把劍抽出,左手輕輕觸碰屏障。
“哇,好燙!”
即使隔著手套,火焰屏障極高的溫度還是驚得葉羽手指急忙縮回。
“怎么樣沒事吧!”凌空背對著葉羽,持槍正在警戒四周。
“沒事,但是這屏障溫度很高,想進去不容易?!?p> “要不是來的是我,看見你對著空氣擺弄一定覺得你是神經(jīng)病?!?p> “我想想,我找一找防護型的術(shù)式,嗯。。?!比~羽將雙眼閉上,又睜開藍色的左眼:
“逆流-伴身?!?p> 藍色的水流從葉羽和凌空腳下升起,在葉羽的身上彎曲,纏繞,最后緊緊附著在的身上。
此時兩人的戰(zhàn)斗服上都游走著藍色的波紋,原本漆黑的戰(zhàn)斗服此時隱隱透著片片藍光。
“所以你還改行當魔法師了,厲害?!绷杩辙D(zhuǎn)動手臂看著這一身水鎧。
葉羽睜開右眼,尷尬地笑笑,將凌空的手搭在自己肩上:“好了,現(xiàn)在跟著我不要跟丟,我們進去?!?p> 說罷,葉羽便伸出腳踏進屏障內(nèi)部,經(jīng)過伴身逆流的阻隔,大部分熱量被阻隔在外,但葉羽依然能夠感覺到傳至身體的溫度。
就在同時屏障上的火焰躁動起來,幾條火舌同時圍住葉羽將葉羽拉入屏障內(nèi)部,卻將凌空彈出了屏障。
“葉——”
葉羽還沒有聽完凌空說的話,屏障上自己進來時出現(xiàn)缺口就又被火焰填補上,徹底失去了外界的聲音。
“凌空……”
此時應該還處在屏障里,沒想到這面火墻這么厚,葉羽猶豫了一下是否要出去把凌空接進來。思考了一瞬,但時間緊迫,葉羽便邁開大步迎著熱浪,繼續(xù)向內(nèi)部深入。
屏障外,凌空難以置信的望著空無一物的碼頭,自己剛才確實感覺到被某種無形的力量給彈了出來。
“兄弟們,看來我們要留守在這里了。就在這里設警戒線,等葉隊長回來!”
聽了凌空的命令,數(shù)名輔佐官開始設立封裝力場發(fā)生器。
“等等,隊長,那里有情況?!?p> “嗯?”凌空順著手下隊員指示的方向看去。
葉羽消失的方向,半空中顯現(xiàn)了數(shù)十個紅色的圓洞。
“警戒。上膛,構(gòu)筑裝置出鞘?!绷杩找晦D(zhuǎn)手臂上的臂環(huán),從中飛出提前儲存好的宇能粒子,在凌空手中構(gòu)筑成一把制式劍。
一道紅色閃光從洞里飛出,凌空抬手一劍將紅光切斷。
凌空仔細看才發(fā)現(xiàn)紅光是一條赤紅色的蛇,被斬斷在地上并沒有流血,化成一簇簇小火苗。
“隊長!更多的東西出來了!”
越來越多的赤色火蛇從洞里爬出,密密麻麻的紅色瞬間布滿了整個視野。
凌空望著逼近的大片紅色握緊了劍,大腦超負荷運轉(zhuǎn)思索著:
該怎么辦?
該怎么辦?
“你該怎么辦呢?流妹妹?”
薪踩著巖漿,將長刀插在地上,蹲下來看著艱難起身的流。
流全身遍布傷痕,宇能粒子艱難地治愈著藍色的傷口。
【世界】,每個使徒都能使用的一個專屬力場,能夠在任何地方生成一個最適合自己戰(zhàn)斗的場地領(lǐng)域。而現(xiàn)在流原本身處的還是人類世界的河邊碼頭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成了四周都是巖漿池和火山口的荒蕪地獄。
這里就是薪的世界-炎獄。
原本只要流能夠張開她的世界,即使不能夠打破薪的炎獄,也能夠得到在世界中與薪戰(zhàn)斗的同等級的力量。
可是現(xiàn)在的流,為了救命懸一線葉羽將自己的構(gòu)成分離來修補葉羽的人類軀體,這么一來不止失去半數(shù)力量,連一些異能都使不出來。
除去無法啟動專屬世界,流所使的水之劍斷流劍法一共四式,可現(xiàn)在只能使出春江和夏淵兩式。
“嗯,我記得你應該不止這么幾招啊。”薪玩弄著自己的長發(fā),邪笑著:“流妹妹,我不想殺了你,要不我們握手言和吧,我知道一間美發(fā)店手藝很不錯哦,等你留夠了長頭發(fā)我們一起去怎么樣?你換了長發(fā)說不定更好看,你的心上人就被你迷倒了呢,哈哈哈哈!”
“但你們要毀掉這個世界?!绷髋e著劍,劍尖指著薪:“這點我不會接受你們的的?!?p> “哎呀,不是我們,是【宇】,人類是這么叫的吧。”薪失去了耐心:“真不明白人類到底有什么好的?!?p> 薪用手扶著身旁插在地上的長刀,她的【薪煅-黃昏】不單單是一把鋒利無匹的超長大刀,更是她的法杖。
“聽我的命令,【尼德霍格】?!?p> 薪的腳邊,地面裂縫和巖漿池中涌出大量巖漿,巖石,它們凝聚在一起,順著薪煅攀上薪的手臂,將她包裹起來,整個沉入地面。
“薪……”流已經(jīng)預想到接下來會發(fā)生的場景。
霎時間地動山搖,整個炎獄都在顫抖,四周巖壁瞬間土崩瓦解,露出灼熱的巖漿向一處匯聚成一個巨大無比的巖漿池。
巖漿池突然激烈地翻騰起來,伴隨著地動山搖,一條身上還流淌著滾燙巖漿的黑色巨龍從巖漿池里一躍而起,飛在空中。身披著的巖漿凝固成披掛全身的布滿暗紅細紋的黑色鎧甲,龍背上生有兩大兩小兩對漆黑之翼,煽動起來時龍翼邊緣飛出的火星隨著卷起的熱浪一齊涌向地面。
尼德霍格,毒龍,黑王,曾啃食世界樹之根,人類神話中代表絕望的黑色巨龍,此時如王者般昂揚著龍首向流俯沖下來,快要接近時龍尾一甩將流擊飛。
流在滾燙地面上掙扎著爬起來,剛剛薪操縱著尼德霍格的那一記擺尾極具力道,流覺得自己全身都要散架。
巨龍四爪震地降落,收起黑翼,巨大的龍頭正對著流又噴射出暗紅色的熔巖射線。
“春江-波平?!?p> 流飛速轉(zhuǎn)動手中斷流,劍刃畫成一個水流形成的圓,勉強擋住巨龍的吐息。
“沒有嚇到你吧,我的好妹妹?!毙綇暮邶埬岬禄舾駨堥_的口中探出身來,手肘靠著巨龍下顎撐著腦袋看著流。
“怎么連這種攻擊都躲不開了呢?換了嵐弟弟早就開始蓄力反擊了,你說的那些相互理解什么的,沒有足夠的力量,現(xiàn)在的你打不敗我,而打不敗我,我也體會不到你的執(zhí)著和堅守。所以,如果流妹妹你要是能打敗我,我說不定還會聽一聽你的想法。至于人類的事……”
薪歪著腦袋,注意到眼角閃過一線白光。
“哦,怎么會有人類做的垃圾?”薪撿起了那個掉落在地上的白色塑料發(fā)夾,把它別在自己紅色的劉海上。
“等等!”流一摸自己額頭,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頭發(fā)劉海全散了下來,想必是剛剛在尼德霍格發(fā)動猛烈攻擊時被震下來的。
“嗨喲,著急啦,終于看到點斗志了?!毙焦钠鹉?,撫摸著頭上這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白色塑料發(fā)夾::“讓給姐姐戴一下都不行嗎?好生氣啊。還是說,是定情信物?”
“還給我。”流眼神兇惡地看著一臉不在乎的薪,攥緊劍柄用斷流指著一向玩世不恭的她:“還給我。”
薪瞇著眼睛,不可一世的說:“如果我不僅不還,還這樣呢?”
“等等!不行!”流看見薪的指尖點起一束火苗。
火苗碰上那個有些磨損的白色發(fā)夾。
一閃而過的火光。
灰燼。
燃過的灰燼。
帶著火星在薪的赤色雙眼前飄落。
從流的耳旁發(fā)梢飄走。
掉在地上又隨熱風散去。
“……”
感覺全身都好酸,胸口好緊,眼睛里好像有什么東西快要忍不住了。
憤怒,是錯誤的。
情感,是錯誤的。
你是一個使徒,不應該去觸碰那些……
好了!夠了!我受夠了!從我的耳朵里滾出去!
所有的情感我壓制了一年,告誡了自己一年,獨自戰(zhàn)斗了一年。
獨自思念了一年。
流在夜晚經(jīng)常取下那個發(fā)夾,就只是攥在手里,什么也不干。
“欸欸欸?真哭啊。姐姐就開個玩笑,只是個破發(fā)夾嘛,別用這么兇狠的眼神看著我啊?!?p> 流抬起頭,淚順著滿是灰塵的臉頰劃落,原本可愛漂亮的臉龐正咬牙切齒地盯著薪,像是要把薪吃掉。
“薪,我想明白了,軟弱的說辭是說服不了你們的。戰(zhàn)斗是為了表明自己的決心,只有在為一個目的而毫無保留地拼死奮戰(zhàn),才能讓人確信這個目的是足夠分量的?!绷饔檬址鬟^斷流劍身:
“我叫流,水屬性使徒,既然我們降世的目的就是戰(zhàn)斗,那我就徹底打服你,火使徒,讓你看看我的決心,讓你理解我的堅持?!?p> “哼,笑話,我在千年之間什么沒見過。也罷,既然有斗志了那就讓我盡興吧。”薪說罷便消失在巨龍內(nèi)部,只見她凜冽的赤色焰瞳逐漸消失在黑暗巨口中,直勾勾地盯著流。
黑王尼德霍格,絕望的化身,一震四翼騰上空中,對著流咆哮,然后接著向高處飛。
到達了一個高度之后,可能是觸及了炎獄的上方邊界,黑龍向地上的流發(fā)動了死亡俯沖。
流沒有看空中的黑色毒龍,只是將自己的斷流插進地面巖石中,雙手比劃出術(shù)式,運起水流,在自己的腳下,在這片巖漿熔巖遍地的炎獄中畫下屬于水的符號。
“聽我的命令,【耶夢加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