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發(fā)的通知是二十二號之前所有被召回的人都要到齊,所以這個時候就馬里蘭本地的拳手來了,沒幾個人。
沒一會,庫爾勒就來敲門了。
“shen,你捂了嗎?窩嚎捂了啊?!?p> 這是他餓了的意思。
“不餓。”沈懷茸回道。
“那窩愣津賴嗎?”
“neng,能?!鄙驊讶装l(fā)了一遍音。
庫爾勒打開門,一臉的饑餓難忍。“捂?!?p> “餓?!鄙驊讶子旨m正了一遍他的發(fā)音。
“貳?!?p> “也行?!鄙驊讶装参孔约?,起碼好一點了。
六點多一點,沈懷茸和庫爾勒出去吃飯。
沈懷茸不餓,是庫爾勒軟磨硬泡才把她帶出去的。
庫爾勒飯量大,吃一頓餓一頓,一天六頓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去哪吃?”
“總鍋菜。”庫爾勒笑道。
他喜歡吃中國菜,只是發(fā)音不太準(zhǔn)。
他一笑,大家就都明白這個人是有點傻氣在身上的。
沈懷茸點點頭,“成。”
他一說總鍋菜她就知道在哪里了。
馬里蘭州最有名的那家中餐酒樓,叫懷記,四年前開的,去那里八大菜系都能吃到。而且離CT大樓很近,走路過去只需要五分鐘。
她每次一來馬里蘭,飽腹基本都是在哪里解決的,關(guān)鍵是他們的招牌菜都是她喜歡吃的。
在沒什么胃口的時候吃家鄉(xiāng)菜,她當(dāng)然沒意見。
庫爾勒點了四個菜,兩個辣嘴菜,一個湯,一個小龍蝦,還有一個福鼎肉片,想著天熱他還很貼心的給沈懷茸點了碗綠豆湯。
沈懷茸看著桌上陸陸續(xù)續(xù)擺上的五個菜心如止水,不是第一次和庫爾勒吃飯了,她已經(jīng)習(xí)慣了。
庫爾勒,最心疼糧食,最喜歡光盤行動。
所以,不會浪費的。
馬里蘭是東國最富有的州,但是這里的人都不忙碌,窗外推著孩子的孕婦,長椅上安靜坐著的老夫婦,西裝革履的男人在買咖啡……他們都在光的籠罩下享受著溫暖。
這里安穩(wěn)又愜意,仿佛只有海面上汽笛的轟鳴在緩慢的催促著時光的腳步,城市的繁華和慢生活的踏實在這里被很好的貼合。
懷記靠著希諾克港灣,一排排的平房公寓,一棵棵的大油柏。
這會日落余光中,海面泛著光,海景很漂亮。
沈懷茸看著馬蘭里的海面,心里想的卻是榕城的北港。
她第一次去北港,是在打宋酌的主意。
她說,“宋酌,你要不答應(yīng)我,我就跳下去?!?p> 宋酌當(dāng)她是傻子,沒搭理她,轉(zhuǎn)身就走。
她也果斷,下一秒,轉(zhuǎn)身就那樣撲通跳了下去。
她不怕死,想要什么就要得到。但也明白要什么都得靠自己爭,像她拿獎一樣,想站在第一的位子上就得練,不能有半分的松懈。
她對宋酌有意思,那她就不怕阻力。
德行的那些女生都軟弱,喜歡宋酌,又不敢告白,甚至要詆毀,想把他拉下神壇,想不費代價就得到。
只有她敢,敢把一切都給宋酌,敢爭,敢告訴所有人她,她熱烈不要命的愛著宋酌。
那天宋酌把她救上來,腥紅的眼睛死死地看著她,怒吼道:“沈懷茸,你還要不要命!”
“不要命,要你?!?p> 沈懷茸輕輕撩開臉上的濕發(fā),渾身冷的直發(fā)抖,可是眼睛里卻滿是光芒,笑的讓人那么著迷。
他好像很生氣,可是他抓著她肩膀的手在發(fā)抖,眼里也有感情。
沈懷茸一直堅信,只要是掩飾,再會掩飾的人也會露出破綻。
宋酌骨子里是個冷漠的人,不會輕易害怕,除非是有了在意。
沈懷茸死纏爛打,什么俗套不俗套的手段都用過了卻還是不死心。宋酌以為她是個傻子,卻不想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也沒想到自己會在瘋子熱烈瘋狂的愛里崩潰了防線。
少女心里面篤定了自己會贏,所以那天冰冷的海水和他責(zé)備的語氣澆不滅她知道自己是勝利者的喜悅。
想起了往事,沈懷茸低頭喝了口湯,她的心并不好受。
他剛走的那幾個月,她的心里還存著幻想。
那時候白天黑夜的睡不著,就看著病房口的門,想著他多少會心疼心疼自己回來看看自己,可是沒有等到。
因此沒有哪一每一場回憶,不讓她落淚的。
沒辦法,不然說年少的時候不能遇見太驚艷的人呢。
然而他現(xiàn)在回來了,驚喜、害怕、擔(dān)心、惶恐……紛紛充斥了她的內(nèi)心。
失去過,就不敢再輕易擁有。
這頓飯,沈懷茸吃的興致缺缺。
飯后,庫爾勒去了機(jī)場接到了的慕晏。
沈懷茸想一個人走走,她把鞋拎在手上赤著雙足,沿著海岸線追逐落日。
可惜落日藏在海的盡頭那邊,她也只是能探探他的光。
二月二十二號,CT所有銀座級別以上的拳手在CT總部基地八樓的會議室集合,二十個人,八個金座十二個銀座,從世界各地趕回來,全部到齊。
總部有什么事,他們還是很齊心的。
沒一會,總部負(fù)責(zé)人戴哥也到了。
戴哥打開電腦,然后一言不發(fā)的投屏。
他是個寡言少語的男人,美籍華裔,中等個子,古銅色肌膚,常年繃著臉色。
沈懷茸簽進(jìn)CT六年了,從沒見他笑過。
眾人一看戴哥這一波操作,就知道這次想見到老板又是無望了。
又是視頻會議,肯定又不露臉。
幾秒后,視頻接通了。
“老板好。”大家都站了起來,明顯是對這位老板很尊重,就連沈懷茸這樣渾慣了的人也是。
她懂玩會玩,從不虧待自己,放以前是個標(biāo)準(zhǔn)的叛逆少女,但是她對自己夠狠,沒有讓自己一無是處。練琴是,打拳也是。
因為成名成的早,所以一直有俱樂部不停的對她拋出橄欖枝,CT就是其中之一。但是那時候她離成年還有三年,沈懷勘想著她還小就一直不允許。
后來她十八歲那年廢了手,那些俱樂部格斗場都放棄了她,只有CT堅持要她。
沈懷茸看見了他們的誠意,就簽了,簽了十年,以CT拳手的身份應(yīng)戰(zhàn),只為CT打比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