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魑魅魍魎各自行(叁)
“世人都傳,被你折磨致死的姑娘,沒有數(shù)百也有一百!”元嬰中期的彩兒,宛若實質(zhì)的殺意散發(fā)而出,邁步朝趙奎走了去。
“哎,怎能叫折磨,姑娘可知,她們生前可是享受的緊呢,爐鼎之歡,重在一個歡字,姑娘這處子之身,在下可是極愿讓姑娘也嘗嘗那禁果滋味呢,嘿嘿”。
長劍抵喉,這趙奎竟還敢滿口穢語!
“你…!”
向伽洛笑了,只是這笑容看起來讓人如此膽寒。
想殺一個人的感覺首次如此強烈,此人,該死。
“向兄且慢!”
沒有理會百里和,向伽洛右手驟然用力,破邪劍直接洞穿了趙奎脖頸。
“嘿嘿,小友愚鈍啊,難得的處子之身你都不懂享受,嘖嘖,可惜啊可惜…”趙奎的淫笑聲在另外一方響起。
那被破邪劍洞穿的“趙奎”,風(fēng)一吹就散了。
殘影,向伽洛冷眼看了看十步開外的趙奎,元嬰后期修為的他,殺起來還真是有些麻煩。
不過,也僅僅是麻煩些罷了。百里和連忙擋在向伽洛身前,拱手道:“向兄切莫動怒,這趙奎雖說該死,可在這秘境洞府中多一人便多一分把握,還望向兄大量,一切等出了秘境再說?!?p> 說完,百里和轉(zhuǎn)身對那趙奎叫道:“這三位可是來自天師宗,趙奎,你當(dāng)真要找死嗎?”
趙奎愣了一下,臉上調(diào)笑之色淡化了許多,嘿嘿笑了笑,反倒對百里和說了句:“小百里,跟我說話,你還是客氣些好?!倍箝W身轉(zhuǎn)向了另一處。
百里和臉上陰晴不定,深深吸了口氣,壓低語氣,傳音對向伽洛道:“待這秘境探完,這趙奎是殺是剮,向兄自己看著辦。”
看到向伽洛點頭,百里和這才如釋重負(fù)。
這趙奎乃元嬰后期邪修,其生平好色,所修功法更需不斷與女子交合,在整個乘風(fēng)域可謂名聲狼藉,若有其他人選,百里和萬萬不想邀他前來。
反觀向伽洛這邊,百里和一直認(rèn)為三人來自于天師宗,三人中那喚作彩兒的姑娘,就有著元嬰中期修為,亦是此行一大助力,再者說了,真要出了什么岔子,被困在這秘境中,有他們?nèi)嗽?,天師宗定然不會不管?p> 以天師宗的實力,強行破開這秘境,救走他們,應(yīng)也不難。
所以,無論如何百里和都不能看他們打?qū)⑵饋恚劣诔隽诉@秘境么,若能殺了這趙奎,他百里和第一個覺得高興。
只是,百里和不知的是,向伽洛只是表面答應(yīng)罷了。
“找個機會,我們殺了他?!毕蛸ぢ迳褡R傳音于彩兒和寧小喬。
經(jīng)管你已元嬰后期,膽敢輕薄小喬與采兒,這秘境就是你葬身之地,且看我向伽洛,如何將你留在這秘境中!
不遠(yuǎn)處,注意到向伽洛正一臉笑意的望著自己,趙奎心中忽然一慌,不過想到對方不過結(jié)丹后期修為,很快便又釋然。
哼,天師宗怎么了,若都死在這里,誰知道是我趙奎殺的!
元嬰中期,結(jié)丹巔峰,還是處子之身,真恨不得現(xiàn)在就摟在懷里好好寵幸一番?。?p> 心中一想到與兩女纏斗的畫面,趙奎就覺得心跳加速,燥不可耐。
“這些家伙根本殺不死,快想想辦法!”突然傳來的聲音,將眾人注意力拉回到兇獸身上。
雖說這些兇獸實力不強,這般耗下去,一旦體內(nèi)靈力耗盡…
而且,他們這才發(fā)現(xiàn),之前被兇獸撕碎的那些人,殘缺的身體竟也在蠕動中,緩緩站了起來!
這些殘缺的尸體,有的沒了頭顱,有的少了胳膊,甚至有的上半身都已經(jīng)不見,可…可他們就這樣站了起來,沖將了過來!
心間道:“是詛咒術(shù)么?!鼻厝A若有所思,隨即叫道:“諸位再抵擋片刻!”說罷,眼神朝魯師弟示意,紫月教另外之人會意,兩人矮身的同時,各自將右手貼于地面。
但見兩人光禿禿的眉心,忽然出現(xiàn)了一條黑線,隨著這黑線裂開,里面竟有大量黑色絲線涌出,這些黑線似脈絡(luò)般展開,向下快速延伸,最后來到手掌,沒入地面。
在這些黑線沒入地底瞬間,秦華和魯云長閉上了眼睛,似在探查些什么。
也就十幾息的功夫,兩人同時睜開了眼睛。
“慕容兄,助我!”秦華說著,直接朝東側(cè)某處閃身而去。
慕容紲不敢怠慢,后發(fā)先至,閃身到秦華身前,黑色身影在那兇獸群里一沖而過,沉悶的血肉爆炸聲中,硬是被他在兇獸群內(nèi)殺出一條路。
“向兄”魯云長環(huán)顧一圈,護(hù)在身旁的這些人里,修為比向伽洛高者,不下十位,可那兇狠的模樣,實在讓他不敢張嘴,只能將目光投向看似無害的向伽洛。
“哪里?”向伽洛還未答話,彩兒率先開口,心頭那把火燒的正旺,正想好好發(fā)泄一番。
“子,北方玄武位?!濒斣崎L連忙指去。
彩兒嬌喝道:“跟緊了?!辟挥爸苯语w了出去。
手中緞帶一分為二,兩手各持,宛若驚鴻,香風(fēng)吹過,那攔在路徑上的兇獸,一個個盡被緞帶蛛網(wǎng)纏住,軀體動彈不得。
隨著彩兒猛的用力,這些緞帶如利刃般,將這眾多兇獸直接切成了數(shù)塊。
驚訝于彩兒的手段,魯云長倒也迅捷,快速閃動身軀沖至某個位置,已完全被黑線籠絡(luò)的右手,更是直接探入地表之下。
噗……
伴隨著輕微的破裂聲,魯云長抽回的右手中,出現(xiàn)了一褐色的球體,這球體已經(jīng)破裂,一團(tuán)團(tuán)黑色的咒印,從破裂處先后沖出,飛入半空。
秦華那邊均是如此,隨著兩人的褐色球體完整破裂,黑色咒印的消失,攻向眾修士的兇獸,與那些殘缺的尸體,霎時間被抽去了所有,停頓下來。
弱如呼吸的風(fēng),輕拂而過,兇獸群眨眼間化為齏粉,消散在洞府內(nèi)。
如釋重負(fù)的眾人,剛要放松一口氣,豈料身下地面赫然震動起來。
顛簸的震動,天旋地轉(zhuǎn),整個秘境開始發(fā)生翻天覆地變化,狂風(fēng)肆虐,隆隆之聲不絕于耳,置身在這聲響里,連神識都探查不到丈許以外,一時間,眾人只感不妙。
向伽洛法訣變化間,靈力散出,護(hù)身結(jié)界將寧小喬和彩兒縈繞在內(nèi),狂風(fēng)夾雜著石灰,似沙暴般,眸之所及不過身前半尺。
“糟糕!那兩枚魂球即是咒術(shù)媒介,亦是機關(guān)開啟的關(guān)鍵?!被靵y中,秦華的聲音傳來,只是這聲音很快便被轟隆聲淹沒。
十息不到,洞府天地歸于平靜,眾人所處方位已非先前,青石壘砌的高臺之上,以高臺為中心,六條路出現(xiàn)于眼前,分別通往不同地方。
每條青石路兩旁,不知以何雕成的兇獸,分列兩旁,每尊相隔約莫丈許,這些雕塑,與先前所遇兇獸體貌極為相似,在眾人望去時,團(tuán)團(tuán)青色的火苗,在眾多雕塑嘴里接連燃起。
眾人也是這時才反應(yīng)過來,原本還是白晝,如今巨變成黑夜。
這一團(tuán)團(tuán)青色的火苗,將六條道路映照出來,股股陰風(fēng)從道路深處的黑暗中,吹拂而來,詭異的氛圍開始蔓延。
“六條路么”慕容紲摸著下巴,望著身旁的這些人,最終將目光停留在了百里和身上。
他們可選擇的,要么眾修一起走,將六條路一一探過,雖穩(wěn)妥,卻極費時間;亦或分成六支隊伍,各自去探索一條,雖然更危險,卻最為快捷。
此時無人再說話,可誰都明白,兩者間必選其一,周遭仿佛變冷了些,影綽的黑暗中,似有什么東西潛藏在最深處,正盯著他們。
索索的聲音響起,原來是鄒離將銅錢掏出。
“鄒師兄,卜上一卦,看看如何走最好!”秦華壓低聲音道,雙眼不時瞥向四周。
“先前鄒某就已經(jīng)卜過多次,宜散不宜合。”嘴里說著,手中動作未慢半點,三枚銅錢被他搖晃后,灑落在地以成卦象,只聽咔嚓一聲,三枚銅錢還未落地就已裂成數(shù)瓣!
鄒離登時面如土色,身旁秦華等人驚呼一聲,百里和緊皺眉頭,跟鄒離相視一眼后,對眾人道:“諸位,一切求速,既然有六條路,我等索性分開來,待探查完后,再回此地集合,如何?”
“老夫沒意見?!比巳褐?,說話的老者已是元嬰初期,在他看來,分散開來反倒更好些,至少尋到法寶丹藥時,也能少些人爭搶。這秘境雖說詭異,以自己手段,倒也不必過于擔(dān)心。
“分開可以,關(guān)鍵要看怎么分,總不能把我們這些結(jié)丹期修士,分到一處吧!”有人叫嚷道。
向伽洛看了一眼,心道:“又是你?!彪S即散開神識尋找著。
“百里和,你把我們拉進(jìn)來,不會是當(dāng)炮灰送死的吧?”看似無心的話語,卻是讓在場結(jié)丹修士,齊齊瞅向百里和。
氣氛,剎那間變得微妙起來,百里和連連擺手解釋道:“諸位切莫慌張,這妖府內(nèi)機關(guān)重重,詭譎異常,這六條路又?jǐn)[在面前,在下建議,由諸位元嬰期前輩各帶一隊,我紫月教六人,亦就此分開,有我紫月教咒術(shù)與封印術(shù)相佐,但愿無恙!”
聽到這里,眾人這才安靜下來,而百里和不忘叮囑道:”諸位切勿忘了,無論發(fā)生何種狀況,必須先保我六人安全,唯有如此,方能出了此界?!?p> “哼,百里和,你不必時時叮囑,知道你紫月教的人金貴!”
“百里和,你也別忘了當(dāng)日約定,這秘境內(nèi)的法寶丹藥,紫月教分毫不取?!?p> “王道友,不用提醒于他,若他紫月教不遵守約定,大不了魚死網(wǎng)破,統(tǒng)統(tǒng)斃命在此!”
本就東拉西湊來的一眾人,并不比那散沙強上多少,危機四伏,風(fēng)聲鶴唳,有些人反倒覺得身邊之人,比這黑暗未知的危險更值得警惕。
“善哉善哉,貧僧愿帶一隊?!鼻謇实姆鹛栱懫?,卻是那名元嬰修為的僧人。
“你是貧僧,我是貧道,哈哈哈,你我共處一隊,再合適不過了!”一泓道人在之前兇獸戰(zhàn)役中,身上道袍已經(jīng)破了好幾處,頭上的混元髻更是不見,看上去頗為狼狽。
那僧人雙手合十,眉眼含笑,輕輕點了點頭。
“大師可是來自那萬佛寺?敢問如何稱呼?”一名結(jié)丹巔峰修士走了過來,恭敬道。
“在下衍空?!闭f話間的功夫,聚攏在衍空身邊的修士已是不下百人!
“師兄,既如此,我隨衍空大師一路。”紫月教秦華在與百里和點頭后,皆是走到了衍空這邊。
“嘿嘿,在下不才,愿領(lǐng)一隊,雖說我趙奎名聲不好,可對于女子,可是溫柔得緊,誰人與我一隊?”趙奎振臂一呼,只是那臉頰奸笑模樣,著實讓人喜歡不起來。
果然,趙奎說完,不僅沒人圍過去,原本與他靠的較近的幾人,均往一邊挪去。
趙奎兩手一攤,惋惜道:“我趙奎這般好心,沒想你等竟如此對我,實在讓趙某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