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路東行,臨海洲本就范圍極大,單單飛出臨海州范圍,向伽洛就花了五日,腳下的城郭,寥寥的村落,或平坦或連綿的群山,在縹緲的炊煙里,在瀲滟的湖光中,卻是一副人間煙火的模樣。
修道者,需摒棄雜念,斷了煙火,超脫凡塵,向伽洛自知,若是與這俗世沒了一點羈絆,縱然得了道,終然修了仙,又能如何,我可是在仙帝那縷神魂面前,承諾過要心系眾生。
這一路欣賞而來,對于臨海州本就熟悉的向伽洛,依舊對這滿目的景色贊嘆不已。
六日過后,已經(jīng)踏入姬州地界,此地又是另一番景象。
茂密的樹木,蕭瑟的秋風,比臨海州更顯寂寥,溫度也稍稍低了些,許是距離海邊較遠的緣故。
身下是一望無際的平原,飛行途中,偶爾可見不遠處的數(shù)千道長虹,那是一個個御氣而行的修士,這些人有些獨自,有些結伴,相互間并無交流,反倒可以拉開距離,有所提防。
只顧著趕路的向伽洛,連日來多少有些疲憊,體內(nèi)靈力雖說很是龐大,如此強度的連續(xù)飛行,倒也有些吃不消。
全力不休飛行下,每飛行兩日,向伽洛就不得不停下來略作休息,儲物戒內(nèi)尚有幾顆回春丹,靈力恢復倒也極快,一旦靈力恢復,就立刻啟程,生怕錯過了升仙大會。
修士在尚未達到結丹境前,是必須吃飯或服用辟谷丹,未能辟谷的向伽洛,儲物戒內(nèi)還剩數(shù)瓶辟谷丹,一枚管一月,早在離開向家馬場時就已服下,不然這一路飛來,又要耽誤些許時日。
縱使如此,飛出姬州,到達符郃州地界時,回春丹已經(jīng)被他吃了個干凈,無奈之下,只得尋找僻靜之地,煉化靈石恢復靈力,這才重新上路。
“唉,等到了甄州,定要尋那最有名的客棧,好好吃上一頓!”連日來的趕路,海邊的美景,森林的景色早已看得厭煩了,唯有美食方能撫慰那疲憊的心。
已進入符郃州地界,看到了許多御氣而行的修士,其中不乏實力達到筑基期的散修,而先天境界的修士數(shù)量更多。
此番天師宗的升仙大會,在乘風大陸修仙界已經(jīng)傳開,有如此多的修士前去,倒也并不奇怪。
符郃州總面積就有數(shù)十萬里之遙,足足花了數(shù)日有余,這才到達甄州地界,一旦到了甄州,也就意味著離天師宗不遠了。
越是臨近天師宗,空中飛行的修士就越多,一道道長虹,或御劍,或御琴,或御刀,或御氣,甚至還有不見其人的各式稀奇古怪法寶,流星一般,涌向甄州境內(nèi)的青蕓郡方向。
青蕓郡在甄州地界內(nèi),并非是最大的一郡,可因為天師宗坐落于此,因此有了燕國第一郡的美譽,其城外方圓數(shù)百里并無其他州郡,而是被密林環(huán)繞。
同樣,因為天師宗坐落于此,青蕓郡雖說尋常百姓眾多,可用來交易的除了凡間銀兩以外,還有那稀少可恢復靈力,購買法寶的靈石,沒記錯的話,世俗郡城開滿的銜月樓拍賣行就在這里,可以在那用下品靈石換取銀兩。
青蕓郡城外數(shù)百里之處,天空中,一道光團回蕩開來,金燦燦的光芒中,一把金色小劍凝化而出,在這小劍百丈范圍,還有另外五把同樣的金色小劍,幾乎同時出現(xiàn)。
六把金色小劍,此時發(fā)出嗡嗡之聲,隨后快速崩潰,化為六道氣旋,其中五道氣旋很快消散,唯獨留下一道。
在那金色氣旋中,一略顯清瘦的身影,邁步而出,正是那向伽洛,接連用出九重大挪移之術數(shù)次。
這是領悟了九重大挪移仙訣里的變化之術,而變化的金色小劍!
本就無聊的向伽洛,卻是借著趕路的功夫,分出神識感悟九重大挪移仙訣中的變化之術!
以他此時的修為,凝出六把小劍已到極限,如今這九重大挪移之術用出,六把小劍最遠可瞬息出現(xiàn)在數(shù)百丈開外,位置且各不相同,至于從哪里現(xiàn)身,全憑自己心意!
眺望著青蕓郡所在,向伽洛身側,幾道結丹境身影接連飛過,其速度看來已然是全力,不到片刻,那幾人就快接近青蕓郡城外。
神識往四周散出,這一探查不要緊,在他身下這重重茂密的原始森林中,到處都是人。
隨即神眼打開,金色瞳孔出現(xiàn)綠色光芒轉息不見。
“千里眼”
這一看,這不到百里的茂密森林,竟有不下數(shù)萬道氣息存在,后面還有修仙者往這邊來!
那每道氣息均是一名修仙者,他們或在林間打坐修煉,或在樹上閉目養(yǎng)神,察覺到向伽洛神眼掃來,這數(shù)萬人同樣散出神識,探查而來。
若非忌憚他筑基境圓滿的修為,加之身上那濃濃的殺伐氣,或許已有人出聲訓斥了。
隨著青蕓郡徹底暴露在眼中,這般打量了一番,眉頭突然皺起,這天師宗竟在兩百里外的原始森林之上,那里白煙縈繞山間各處,像極了仙人居住的地方。
神眼翻找一陣后,驀然抬頭,只一眼,他心神如遭巨震!
青蕓郡兩百里外的森林之上,依舊白云繾綣的藍天,一連十幾座山峰,被陣法大能跟煉器大能,以巧奪天工般的手法將十幾座山峰漂浮于空中,那些建筑精美絕倫,渾然天成。
讓他驚異的,不止如此,在這十幾座山峰中,有十座山峰竟似被人雕琢過一般,其形態(tài)各異,似人,似獸,又好似某種法器,其形狀山勢無一相同!
尤其中間那座山峰,不知有多高,白云之下僅有部分露出,抬眼望去,似有無盡威壓撲面而來,竟讓人生出呼吸不暢之感!
一宗十府,把數(shù)百座建筑圍在其中!
這十幾座山峰,各有廊橋相連,山峰,廊橋,絕非隨意布置,其所在方位,處處透著玄妙,隱與某種大陣暗合。
整個天師宗外被龐大的陣法籠罩在內(nèi),向伽洛細細看去,只覺得這陣法精妙的很,以他在陣法禁制上的造詣,加之最近經(jīng)常修習的陣法仙訣,竟也只能看懂大概,此大陣若要他來布,斷無可能。
不過,他能看出,這大陣除了極強的防護威能外,還能將陣內(nèi)一切遮掩起來,外界看去,只能看個大概罷了。
“天師宗,那可是燕國的第一宗門!”
思緒拉回,此時向伽洛距離青蕓郡已不足百里,他注意到,那些飛在前方的修士,在接近青蕓郡時,突然降下身形,已經(jīng)在地面十步化一步的走著。
向伽洛繼續(xù)前行,約莫一盞茶的時間,前方密林中,突然有嘈雜聲傳來!
緊接著,一道藍色寒芒自不遠處的密林中炸開,如一朵蓮花,硬生生綻放在擁擠的樹木中。
咔咔之聲響徹,更有沙沙的樹葉聲,蓮花綻放之地,大量樹木被排擠開來,有的攔腰而斷,有的整個樹根都裸露而出,栽倒一旁。
“趙婉兒!今日我非要好好收拾收拾你!”那藍色蓮花竟由寒冰凝結而成,隨著一聲女子輕叱,向伽洛這才看清,在那足有五丈大小的寒冰蓮花中,尚有一白色身影,其體態(tài)婀娜,儼然是一女子!
而那叱聲之人,竟也是一女修,一身藍色翠煙衫,下身著一百褶裙,其上點點櫻色小花,漫漫綠草,如水霧暈染。
淡掃峨眉,一對美目此時僅是憤怒,倒也別有一番韻味在。
由寒冰而成的藍色蓮花內(nèi),那白衫女子身體輕顫,其手中長劍蕩出水樣波紋。
“開!”聲音剛出,但見那白衫女子腰肢一擰。
咔吱咔吱——
道道裂紋彌漫開來,緊接著在轟隆聲中,這朵略顯妖艷的藍色蓮花,應聲而碎!
這白衣女子肩若刀削,腰肢曼妙,一頭漆黑長發(fā)隨風舞動,偶有幾絲調(diào)皮的發(fā)梢,在吹彈可破的臉頰上不斷舞動。
“哼,齊小柔,莫非你以為我怕你不成!”這白衣女子廣袖寬松,粉玉腰帶,雖一臉慍怒,表情倒是只覺可愛,其右手長劍通體雪白,好似冰雪,這般說著,一劍刺了出去!
這劍氣呼嘯,前行途中,只見一道道冰凌憑空而成,劍風凜冽,這冰凌延展之速同樣極快!
這般看去,好似一條冬天大河,以白衣女子為始,朝著齊小柔冰凍而去!
明明烈日當空,此地氣溫卻是如寒冬臘月,只因這兩女斗法所致!
冰棱所過,寒氣逼人,沖向齊小柔途中,途經(jīng)所過,數(shù)棵巨樹上傳來罵罵咧咧之聲,隨即數(shù)道身影御氣而落,只見那些原本蔥郁的樹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蒙上了一層白霜,竟被完全凍?。?p> 觀其修為,這趙婉兒雖年紀不大,正值碧玉年華,卻已達到了筑基初期境界,而其手中那把通體如雪的長劍,品階應也不低。
“寒冰仙子”
“冰封仙子”
“兩位仙子齊聚青蕓郡城外斗法,今日也讓我等開開眼,你們都是玩冰的高手,誰的冰更厲害,阿...好冷呀!”一位黑衣修仙者說道。
向伽洛這才反應過來,在這兩女斗法之處,竟有大量修士圍觀,因為怕被波及,大都立身十丈開外,其中修為較低者,只敢站在更遠的地方,勉強看個大概。
面對這冰凌急速而來,齊小柔不慌不忙,蓮步輕移,徐徐而轉,裙擺微漾,其手中所持,竟是一碧色長笛,隨著長笛揮動,其身前一丈處,竟有道道水流幻化而出,在其身前形成一道屏障。
向伽洛一眼看出,這兩名女修,竟都是變異冰靈根體質。
冰凌已至,在遇到這水流屏障時,竟然無法向前,隨著齊小柔玉掌一推,掌風呼嘯中,這無盡冰凌紛紛潰散,倒卷而回!
那些被冰封的樹木,亦在這一掌之力下,直接崩潰!
這崩潰的寒冰,被掌風激蕩,籠罩方圓一里范圍,剎那間,好似降下了一場暴風雪!
只是這暴風雪并非白色,而是綠色!
皆因那些被徹底冰封的樹木,在齊小柔的掌風摧殘下,只是一碰,都如齏粉般飄散!
綠色的暴風雪,一般人等,何曾見過。
只見雪花激揚,兩道倩影相對而立,曼妙身姿,隨風搖曳,碧色的雪花映襯下,這一白一藍兩道身影,宛如仙子,更甚仙子!
一時間,此地不少觀看的男修,竟看癡了一般,嘴里發(fā)出一連串贊嘆之聲。
“好···”
“好美···”
“齊小柔,今天讓你好好嘗嘗本姑娘的厲害!”
趙婉兒手中長笛置于嘴邊,吐氣如蘭,陣陣靡靡之音響徹,天空中,那尚未完全消散的雪花,在這笛聲中,竟然化為一根根冰針!
隨著那長笛最后一個音符飄出,這些冰針在陽光折射下,閃爍著寒光,直奔齊小柔而去!
齊小柔冷哼一聲,手中長劍快速舞動,劍影層疊,劍意森然,好似一道屏障,只聽得叮叮當當聲響不斷,這無數(shù)的冰針竟都被擋了下來。
“冰尖柱!”齊小柔嬌聲說著,隨著其快速蹲下,左手成掌,猛地按在身前虛空!
大地突然震顫起來,趙婉兒腳下,一眾樹木紛紛朝四周歪斜,地面快速隆起一個土堆,好似正有什么東西要沖出來!
注目去看時,那土堆隆起處,一道寒冰凝成的冰柱瞬間沖出,刀削一般,尖端極為鋒利,這般沖出后,直奔趙婉兒而去!
嗖!
這冰柱幾乎瞬間就到了趙婉兒腳下,趙婉兒堪堪避過,其下身裙擺末端,被這冰柱掃中,卻是裂開了一道口子,溫潤如玉的腳踝都露了出來。
周遭想起了一陣哄笑聲,此地圍觀的這些修士中,不乏筑基之境者,其中不少人表情猥瑣。
“趙姑娘,您這裙子破了,”打趣聲傳來。
趙婉兒怒目圓睜,小巧的臉上,腮幫子鼓起,狠狠的瞪了一眼聲音傳來方向,再次望向齊小柔時,目光中已經(jīng)有了些許殺意。
“齊小柔,你這是找死!”嘴里說著,趙婉兒左手食指不斷勾畫,隨其手指舞動,一道道肉眼可見的寒冰氣息,縈繞中,組成一個個各式符文,精靈一般,在其周身跳躍。
“冰幻!”話音落時,趙婉兒左手一指齊小柔,那些圍繞其身的寒冰符文,瞬間出現(xiàn)在齊小柔周身五丈范圍。
這些符文將齊易柔圍繞在中,而趙婉兒也已消失在了原地。
周遭如此多的修士,莫說那些距離較遠者,就連幾位離得近的,都沒能看到趙婉兒如何消失的。
向伽洛本預離開,這般斗法,在他看來,跟小孩兒過家家一樣,實在無趣。
此時看到趙婉兒突然消失在了原地,向伽洛瞳孔一縮,剛要抬起離開的左腳又停了下來。
如九轉挪移般的神通么?
細細看去。
此時,那些將齊小柔圍在中央的寒冰符文,一個個爆發(fā)出耀眼的藍光,一息不到的功夫,竟然紛紛變成了趙婉兒的模樣!
九道符文,九個趙婉兒!
“分···分身么?”有人驚呼出聲,筑基修為就能擁有分身者,整個大乘大陸聞所未聞?。?p> “這趙婉兒自何處學來的如此神通!”
驚訝之聲不絕于耳,向伽洛神識探查后,嘴角微微揚了起來。
有意思。
向伽洛心中說著,神識探去時,那趙婉兒明明依舊站在那里,只是用某種神通隱去身形罷了,若是細細探查,還是能察覺到氣息存在的。
至于圍住齊小柔的九道分身,皆因那九道符文好似鏡子一般,將其身影映射而出罷了。
向伽洛能看出,那齊小柔可是分辨不出,這是神魂境界上的差距,此時眼見九個趙婉兒齊齊攻來,登時有些慌亂起來。
她哪知曉,這九個“趙婉兒”皆為虛幻,無一為真!
九個趙婉兒,如今齊齊攻來,驚天的殺意激蕩而起,手中長笛所攻,皆為不同方位!
本就慌亂的齊小柔,如今又被這殺意所攝,方寸大亂中,只得提劍抵擋。
只是,當手中長劍與對方長笛相碰的剎那,齊小柔臉色再次一變,只因在對方長笛上,她并未感覺到絲毫威力存在!
而且隨著雙方武器相觸,這一個個“趙婉兒”直接消失!
齊小柔這才反應過來,殊不知真正的趙婉兒,已經(jīng)趁著這會兒,悄悄潛了過來,正隱身在她身后!
“你輸了!”
聽到趙婉兒的聲音從身后傳來,齊小柔面色大驚,驟然轉身時,一抹森然寒意已經(jīng)橫在了脖間!
那把碧色長笛已經(jīng)抵在了自己喉嚨!
趙婉兒笑意盈盈的看著齊易柔,下巴一揚,好似在說:“怎么樣,服不服?”
先前的殺意,竟全部是裝出來的,只為讓對方緊張,從而無法第一時間分辨出這九道分身皆為虛幻!
勝負已分。
“看來還是這冰凍仙子,趙姑娘厲害呀!”
“趙姑娘,小生不才,若能入了天師宗,在下愿與你結為雙修道侶,一黃衣男子大聲道”
“齊姑娘切莫傷心,在本公子眼里,你寒冰仙子的威名,早已在我內(nèi)心根深蒂固,敢問姑娘打斗結束后,可否陪本公子小酌一口?”
“去你的!齊姑娘這般天仙之姿,你這凡夫俗子怎敢染指!”
這還是稍稍好些的,不少粗鄙之言更是四面八方紛涌而來。
就在向伽洛也以為,這場鬧劇般的斗法已經(jīng)結束時,眼角余光中,他竟然看到齊小柔笑了。
緊接著,齊小柔身體突然扭動起來,竟然化為一灘水!
趙婉兒眉頭一皺,下一瞬,其肩膀一聳,卻是結結實實挨了一掌,這般向前一個踉蹌,其身后虛空波紋回蕩,一片寒冰凝成的鏡子,登時碎裂。
齊小柔的身影自鏡子后走出。
以靈力變化而成的水凝成分身,自己藏身于旁,這齊小柔,倒也機靈的很!
齊小柔也好,趙婉兒也罷,都不過十七八歲的年紀,這般戰(zhàn)斗經(jīng)驗,同齡者中,難尋一二!
一時間,四周驚訝之聲再起。
“我···我就說嘛,還是寒冰仙子,更勝一籌!”
“哎!你方才可不是這樣說得!”
“齊姑娘,本公子對你,那可是癡心一片,對于你的實力,更是未曾有半分懷疑,切莫聽這幫宵小胡言亂語!”
戰(zhàn)斗結束后
?眼看此地修士都邁步進城,向伽洛索性也步行自那朱雀門入口走了進去。
此條街道足有四五丈寬,兩旁多為酒肆一類,大街上修士眾多,擦肩接踵,不時能聽到旁邊小二的吆喝聲。
“客官里面請咯,上好的女兒紅咧!”
“你這店里哪還有位置,只顧著往里引人,
哼!”向伽洛身旁,一中年男子走了出來,頗為不悅的對那店小二說著。
往里面看去,偌大的廳內(nèi),坐滿了修真者,甚至還有不少人依窗而站,端著酒杯,若有所思的望著外面。
宜春樓
向伽洛看了一眼,這緊挨南邊朱雀門出入郡城的酒肆,名字倒也典雅,雕欄畫柱,偌大的廳堂中間,竟還有著一汪水潭,水潭旁還種著一株不知名的樹木,蔥蔥郁郁,枝葉都伸到了二樓。
鏤空的二樓中庭,欄桿邊更是擠滿了人,皆倚欄而立,望著那不大的潭中幾尾游魚。
這酒肆環(huán)境清幽,只可惜了這些來自各地的修士,不時有大聲叫喊者,擾了此處清凈,不然向伽洛也已走了進去。
向伽洛在這擁擠的街道邁步前行,望著此地眾多的酒肆,還有不少客棧飯館,自己總能找到一家好好吃上一頓。
隨著向伽洛前行,迎面之人在看了向伽洛一眼后,不自覺的紛紛讓開來,心中奇怪,皺了皺眉,心道莫非自己有那么嚇人么。
殊不知太乙門被滅,幾番生死之劫,尤其是妖獸谷一役,擊殺近百妖獸,此時的向伽洛,已凝聚了殺氣,氣息已經(jīng)發(fā)生了某種變化。
看似平靜的眸子,波瀾不驚的表情,卻是透著一股冰冷的殺意。
目光所至,敢與向伽洛對視者,不過寥寥。
這般走著,四周盡是嘈雜,一連走過數(shù)家酒肆飯館,奈何都已客滿,只得耐著性子,繼續(xù)向前。
此番天師宗舉辦的升仙大會,觀其各處涌來的修仙者,這豈非是要超十萬人之數(shù)!
“他奶奶的!我跟崔兄風餐露宿,自姬州御氣而來,一路上只能打些野獸充饑,到了這青蕓郡,還不讓我兩好好吃上一頓休息一下,客棧到處都是人滿為患,連城外樹林的古樹之上都被人占了去!”
向伽洛側目去看,只見一道身影自某家客??v出,閃身落于街道中央一顆一丈方圓的古樹之上。
其聲音宏亮雄渾,惹得街上不少修士駐足去看。
“這位爺,實在是客滿了,您別生氣,別生氣呀!”那飯館門口,一小二肩搭粗布,臉上滿是阿諛的陪著不是。
“媽的,崔兄,我就不明白了,不就是天師宗的升仙大會嗎,怎么這一個個的都冒出來了!”此人越說越激動。
這說話之人,修為倒是不弱,應該達到了筑基中期,在此地眾多修士中,倒也算得上拔尖。
“柳兄,莫要激動,大不了我倆再去打幾只兔子,倒也能填飽肚子?!睉暤倪@藍衫男子,應該就是那崔兄了。
“崔兄,你去瞅瞅,這方圓百里還有活物么,你沒看那林中多少人,比這郡里只多不少啊,幾萬都有,哪里還有什么野獸哦,早就被吃光了!”
“唉,柳兄,莫要耍小孩脾氣,這里那么多人,惹人笑話,城外沒有,我們飛遠一點總該有的。”這崔姓男子勸道,看其年紀,比那柳姓男子似要年長幾歲。
那柳姓男子張了張嘴,長嘆一聲:“得,聽你的,聽你的!”縱身跳下,與那崔姓男子就要往城外走去。
二人從向伽洛身旁走過,那柳姓男子與向伽洛對視了一眼,向伽洛連忙抱拳,出聲道:“在下向伽洛,自臨海州而來,敢問這位道友,這升仙大會可是誰都可參加,是否需要拜帖之類?”
那柳姓男子性格爽朗,亦是沖向伽洛一拜,回道:“原來是向兄,看來兄臺是第一次參加這升仙大會呀?!?p> 向伽洛點頭。
“明日食時,東邊兩百里外天師宗腳下外宗大門廣開,屆時去往外宗大門入口,自會有人接引?!?p> 聞言,向伽洛心中頓安,拱手一拜:“多謝!”
那柳姓男子擺了擺手,剛走了幾步,回頭沖向伽洛說道:“向兄,這城內(nèi)所有酒肆飯館,可都是滿了,要不隨我二人一起出城去,飛遠一點,隨便打點什么野獸,把肚子填飽先?”
聞言,向伽洛笑著搖了搖頭。
那崔姓男子肩膀聳動,撞了柳姓男子一下,并遞了個眼色過去。
“哎呀!崔兄,你也太過謹慎了,我看向兄不似陰險狡詐之人,一起怎么了嘛!”
柳姓男子這般說著,那崔姓男子面上難堪,頗為尷尬。
向伽洛連忙出聲:“多謝柳兄好意,在下初到此地,還是先在郡內(nèi)逛上一逛”。
說著,向伽洛抬腿邊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