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她媽得意忘形了,小的們!這混賬殺了咱們二十幾個弟兄!給我弄死他!”
蛇門子嘴里的血液和口水混在一起從嘴角淌下。
昏暗的火光下看起來甚是狼狽,但他畸形的臉上仍充斥著得意的笑容。
他已經開始想象之后凌凱會被切成多少片。
凌凱從地上的尸體身上抽出一塊還算干凈的土黃色麻布。
用其裹住了自己的腦袋,畢竟一會兒要把腦子或腦漿撒出來就不好了。
從地上重新拾起那把給自己開瓢的唐刀。
“有一個算一個,來多少我殺多少!”
凌凱張開沒有嘴唇和血肉的嘴巴咆哮道。
縱使此刻凌凱的身軀已經殘破不堪,身體數道傷口已經見骨,但骨子里與生俱來的那股倔強讓他的氣勢絲毫不減。
一眾沙匪嘍嘍看見一地的尸體和眼前模樣恐怖的凌凱,頓時被嚇得不敢輕舉妄動。
“不用怕,他已經是強弩之末了,撐不了多久,小的們!給我弄死他!”
被釘在墻上的蛇門子捂著肩膀上流血的傷口大吼道。
此刻無數沙匪里三層外三層的將凌凱圍住,像是一群鬣狗一般要將凌凱撕成碎片。
幾名沙匪手持各種武器沖殺上前,凌凱揮動手中的唐刀向前砍去。
不過這些雜魚戰(zhàn)斗力可遠不及蛇門子的親衛(wèi)隊,凌凱揮刀砍起來幾乎是一刀一個。
那個神確實賦予了凌凱力量,他身上的傷足夠普通人死個幾十次了。
但凌凱現在不光沒死,力氣還大的驚人,能夠一刀能劈開步槍再將人斬成兩段。
不過那個神給的能力有一個缺點,沒有自愈能力。
此刻凌凱身上已經沒一塊完整的好肉了,而被小弟從墻上救下來的蛇門子也發(fā)現了這點。
“都散開,先卸他一條胳膊腿,他就成廢物了!”
蛇門子雖然只有一只眼但觀察力卻很敏銳。
沙匪們立即發(fā)揮人數優(yōu)勢將凌凱壓縮到了一個小圈內。
幾柄火把被扔了過來,凌凱閃身躲避的同時左臂被一柄長桿柴刀重重的砍中,骨頭被切斷,只有一點皮肉還連接著上半部分。
凌凱右手抽刀猛掃削斷柴刀把,向前猛地一記突刺,刺穿了持刀沙匪的胸膛。
周圍其他沙匪見狀紛紛舉起了手里的槍和弓弩。
凌凱用長刀支撐著身體,把被自己捅穿的沙匪作為人肉盾牌,擋下了無數飛來的子彈和箭矢。
將被打成篩子的沙匪尸體丟下,凌凱右手持刀伏下身子呈警戒狀。
沙匪們也不傻,只敢舉著武器將凌凱圍住。
他即使受了這么重的傷也和沒事人一樣,手握一把長刀追著人砍,普通人上去簡直就是找死。
凌凱此刻就像一只斷臂受傷的猛虎,而將他包圍的沙匪們就像拿著樹枝的猴子。
再多的猴子也只是猴子,受傷的老虎也還是老虎。
猴子拿樹枝可以擊傷老虎,但那是在會被老虎撕的稀巴爛的前提下。
斷臂半沾不連的垂在身上很是礙事,凌凱干脆揮動左臂的殘肢將被皮肉粘連著的斷臂甩了下來。
即使凌凱還能夠揮動唐刀肆意的砍殺,也殺不盡眼前將他團團圍住的沙匪。
他們實在是太多了,多到他們排隊伸頭讓凌凱砍都得讓他砍半天。
凌凱此時雖然感覺不到疲憊,但也明白自己的身體在被不斷的透支,有神力也得配上神軀才行。
凡人之軀使用不可企及的神力能活到現在還是源自哪位“主人”的鼎力支持。
凌凱一個普通的凡人使用神力也是有代價的,他的喉管又干又渴,像被火燒一樣,肚子也餓得不行,感覺胃都要餓得和腸子一般粗細了。
血液和唾液從凌凱沒有皮肉的下顎的各個縫隙流出,讓本就面目猙獰的凌凱顯得更加駭人了。
圍成一圈的沙匪突然讓開一條路,凌凱還沒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一道黑色的影子從自己眼前掠過。
“哐當!”一聲。
凌凱的長刀和一柄九孔鐵環(huán)大砍刀砍在一起,而持刀者正是一名大胡子壯漢。
“老子是胡牙子!你個孽種妖魔居然敢傷我大哥,脖子是鐵打的嗎?想找死我滿足你!”
眼前的大胡子壯漢身高足足高了凌凱一個頭還多,留著茂盛的絡腮胡。
臉上胳膊上都紋著蝎子毒蛇之類的花繡,渾身的腱子肉仿佛要擠爆汗衫,
“二弟!你要替我報仇,剁了他這個鬼玩意兒!他殺了咱們足足幾十個弟兄!”
“好嘞!孽障東西,居然敢傷我大哥,殺我弟兄,我要讓你看著自己是怎么死的!”
胡牙子將那柄銅環(huán)鋼刀扛在肩膀上對著凌凱大罵道。
凌凱現在有點后悔,剛才那柄長槍為什么沒有戳進蛇門子的嘴里。
現在搞得自己跟電視劇里的反派似的,明明他們才是無惡不作的沙匪。
胡牙子單手就拎著一柄足有十幾斤的九孔銅環(huán)大刀,刀身通體漆黑,刃口雪亮,刀身上面還刻有鍍金的妖魔花紋。
沒辦法,硬著頭皮打吧,即使身上有神力,但廢了一只手的凌凱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打過眼前這家伙。
“哐當”一聲,渾身滿是腱子肉的胡牙子用大砍刀接住了凌凱的揮刀。
但凌凱刀鋒一轉,鋒利的刀刃貼著九孔砍刀的刀身,直直的揮過來就要斬掉胡牙子握刀的手指。
胡牙子刀柄一轉,用元寶形的護手擋住襲來的刀刃,接著刀身翻轉,撬開了凌凱的長柄唐刀。
胡牙子雙手握住刀柄,勢大力猛的揮動大刀朝凌凱劈了過來。
這一刀不僅力道大,速度也是極快,凌凱知道無法躲過,右手將長刀一橫擋在了身前。
兩柄刀碰撞在一起,巨大的沖擊力讓凌凱的腦內和唐刀一樣嗡嗡嗡的振個不停。
但凌凱沒有太多時間浪費,胡牙子的大刀又重新朝著自己的腦袋劈過來。
凌凱連忙閃身躲避,要是被砍中,恐怕就得像柴火一樣被一分為二了。
胡牙子絕對是個使刀的好手,豎劈砍不中刀身旋轉向著凌凱的脖子砍去,凌凱只能狼狽的摟著刀就地一滾躲過去。
“好樣的!二哥,弄死他狗日的!”旁邊的小弟們紛紛為此時占上風胡牙子喝彩。
而這時的凌凱在地上滾了一身的沙土,沙土粘在身上滿是鮮血的傷口里,這讓他看起來甚是狼狽。
胡牙子掄圓了膀子舉起鋼刀又是一記重劈過來。
這次凌凱雖然依舊閃身躲避,但卻沒有完全躲開,原本只剩后半截的左臂此刻連著半邊肩頭被剁了下來。
凌凱體內的血液幾乎已經流干,即使肩膀上開出來個比碗口還大的傷口,也沒能流出幾滴血來。
旁邊是所有小弟的喝彩聲,但此時面帶笑容的胡牙子卻突然一驚,人呢?
凌凱就這么消失了,在上百名沙匪眾目睽睽下那么大一個人消失了。
胡牙子暗道不妙,他的后脖梗子不禁一涼,舉刀轉身。
“咔噠”一聲,失去左側整個肩膀的凌凱僅靠右手拎著長刀,一刀狠狠地劈在了胡牙子的九孔大砍刀上。
原本那是胡牙子毫無防備最為脆弱的后頸,唐刀將九孔銅環(huán)大砍刀砍出了一個深深的豁口
“怎么可能?”胡牙子滿臉上都寫著不可思議。
凌凱緩緩睜開了雙眼,只有他自己能看到,身邊有一個飄渺的白影,披頭散發(fā),粉面如桃花,那是長河公主的臉。
凌凱依稀還記得在墓中時她那如死亡宣告一般的面龐。